很多网友都知道，印度是出了名的“脏乱差”，可真实的印度，绝对能再次刷新你们的认知。
印度首都新德里的市中心往东边走10公里，有一座名为加济布尔的“垃圾山”正在肆意生长。
如果你在现场，不得不把头仰到接近90度才能看到它的顶端——它现在的垂直高度已经接近72米，直逼那座闻名世界的白色大理石奇迹泰姬陵。
四十年间，这块四十多个足球场大小的土地上，堆积了超过1400万吨的废弃物。
更讽刺的是，按照最早的市政规划，这座1984年投入使用的填埋场，本该在2002年彻底关停，当时的设定高度红线仅为20米。
可直到2024年的今天，这里依然每天轰鸣着600多辆垃圾车，日复一日地把从东德里、中德里收集来的2000多吨排泄物、生活残渣和工业废料，倾倒在这个早就该退休的庞然大物身上，让它的体积继续以每年10%的速度恐怖膨胀。
生活在山脚下的人，从不称这里为“垃圾场”，对他们来说，这是赖以生存的“矿脉”。
在这个连灵车都开不进去的迷宫般巷道里，数十万生活在种姓制度底层的民众，用铁皮、塑料布和捡来的碎木板搭建起了一个个不足5平米的“家”。
在这种火柴盒般的斗室里，往往要挤进四五口人。这里的空气浑浊得如同胶水，充满了甲烷和腐败物的味道。
每天天一亮，人群就会像潮水一样涌向那座充满未知的“垃圾矿山”。他们的双手没有任何防护装备，就这样赤裸地插进那些流着黑水的垃圾堆里。
塑料瓶、锈蚀的金属丝、发霉的纸板，或者是不知道哪家医院丢弃的带血针头，全被混合在一起。
对于外界来说是避之不及的污染物，在这里被精确地拆解、分类。一个成年劳动力如果运气好，在这个充满病毒和利器的山头“工作”一整天，大约能换回200卢比——大概相当于17元人民币。
这微薄的收入被他们视为命运的恩赐，但这实际上是一场拿命换钱的赌博。
然而，危险不仅仅来自于那些带有病毒的玻璃碎片或针管，更来自于这座“山”本身的不稳定性。
2017年，松动的垃圾山体突然发生了大规模滑坡，混杂着淤泥的垃圾瞬间吞噬了道路，造成了2人死亡、5人受伤。当时的副州长震怒之下，曾下达了一道严厉的禁令：即刻禁止在此倾倒垃圾。
可这道禁令仅仅维持了两天，如果不倒在这里，偌大的新德里竟然找不到第二个地方来安置这些无法消化的城市排泄物。
为了掩盖管理的无能，当局甚至把火灾的责任甩锅给了拾荒者，声称是他们为了提取金属而燃烧垃圾，从而严禁他们进山。这不仅切断了最底层人的生路，也并没有阻止火灾的发生。
事实是，这座山内部因为长期的厌氧发酵，积蓄了惊人的甲烷气体，随时都可能像火山一样喷发。去年4月21日深夜，加济布尔再次暴怒，突发的火灾烧了一整晚。
这一次政府反应出奇地迅速和激烈，并不是因为他们突然关心起了住在山脚下的“贱民”，而是因为那个晚上的风向不对——有毒的浓烟裹挟着让人作呕的臭味，跨越了那9到12公里的距离，直接飘到了达官显贵们的窗前。
毕竟在印度，只有当灾难威胁到上层阶级的呼吸权时，它才会被定义为“危机”。
在这种环境全面溃败的背景下，莫迪政府曾经高调推出了“清洁印度”计划，甚至在升级版的2.0计划中夸下海口，宣称已经建设了1.2亿个家庭厕所，50多万个村庄实现了“无户外排泄”。
数据听起来令人振奋，但现实却狠狠打脸。在加济布尔山下的贫民窟，平均3000人要共用一个所谓的“公共厕所”。
所谓的“厕所”，很多时候不过是只有围墙、没有下水道、没有水源的“概念建筑”。这种摆设除了能应付统计报表，根本无法解决生理需求。
结果就是，即便在所谓的现代化治理下，成千上万的人依然习惯于在房前屋后、在墙根下、在垃圾堆旁“原地解决”。
而在宏观层面上，号称要引进西方技术的垃圾焚烧发电项目，更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贪腐黑洞。
原本规划中，新德里的四座现代化焚烧厂占据了全国一半的处理能力，理论上能消化掉三成垃圾。但《纽约时报》的深入调查揭开了那层遮羞布：官商勾结早已掏空了项目资金，高达20到25亿卢比的建设费用被层层瓜分。
实际运营中，他们根本不做垃圾分类，将充满重金属的电池、燃烧后产生二噁英的塑料电线一股脑地扔进炉膛。所谓的“处理设施”，不过是将固态的毒素转化成了飘在空中的剧毒气体，无差别地散布在这个国家的每一寸土地上。
为了省钱，现代化填埋场必备的防渗漏层和导气管道通通被省去，导致巴尔斯瓦等填埋场周边的地下水早已全线重金属超标，周边500米范围内的水源已成剧毒。
在这个号称要崛起的“大国”里，高耸入云的除了权力的纪念碑，还有这座即使从太空中都依稀可见的垃圾山。这里没有由于缺钱而停工，也不是没有人力去搬运，真正缺失的是一种将底层生命视为“人”的基本尊重。
“印度速度”体现在了5天建成数万个没用的厕所上，却在处理这一座关乎数百万人健康的毒山时，表现出了令人绝望的“耐心”。
那种“只拉不埋”、摆烂到底的心态，以及将一切问题归结为土地私有、归结为缺钱的借口，最终构筑了这道比泰姬陵还要“壮观”的黑色风景线。
风依然在吹，加济布尔山每天还在长高，那里的数十万人依然在毒气中呼吸、在垃圾中觅食。
在这个国家，飞向月球的火箭和在这座垃圾山上为了几分钱而搏命的孩子，共享着同一片天空，这或许才是最令人沉默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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