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快要完蛋的时候,天下到处是起义军在抢地盘。朱元璋拿下了应天府,张士诚守着苏州,陈友谅在江汉一带称王,控制了湖广和江西大片地方。他从一个渔民的儿子爬上来,当了汉王,手下有张定边这样的老将帮忙。陈友谅有三个儿子,次子陈理那时候还小,就跟着学点东西。1363年,陈友谅带着大军去打洪都,围城好几个月,守军死扛着不降。朱元璋赶紧带兵来救,从南京赶到南昌只用了九天。
两边大军在鄱阳湖上对上了,汉军用大船往下砸炮石,朱军的小船一开始吃亏。朱元璋的船差点被围住,靠手下拼死救出来。后来他们用火攻烧了汉军的船,好多将领都死了。湖水慢慢浅了,汉军的大船动不了,朱军就靠岸打持久战。十月初,陈友谅想突围,结果在湖口被箭射中脑袋死了。张定边带着尸体和陈理跑回武昌,赶紧把十二岁的陈理推上皇帝位,改了年号叫德寿。
陈理刚坐上龙椅,就得面对乱局。他让张定边整军,试着联系其他势力拉援助,可朱元璋没给他们喘气时间。1364年二月,朱军围了武昌,切断粮道,守军饿得不行。城破了,张定边败走,陈理当了俘虏,被送到应天。朱元璋没杀他,封了个归德侯,关在南京宫里看着。朱元璋要用他证明自己政权合法,不想落个杀小孩的名声。可陈理活着总是个麻烦,身边全是眼线,吃穿都管得死死的。
过了几年,到1372年,朱元璋觉得留他在京城风险大,就决定把他送远点,去高丽。那时候高丽是明朝的属国,但关系有点微妙。朱元璋这么做,既没杀他显得仁慈,又甩掉隐患,还能试试高丽的忠心。陈理二十二岁,带着二十几个人,一路陆海混着走,几个月后到开京。高丽国王恭愍王接了他们,按使臣待遇安置,不给官不给地,就几匹布几口锅,住个偏房,没兵没仆。
陈理在高丽叫平汉君,听着像个爵位,其实啥实权都没有。语言不通,风俗不一样,他跟当地人处不来。朝廷每年给点米粮布料,当施舍一样,提醒他你是外来的。恭愍王1374年死了,王朝乱了一阵,到1392年李成桂建了朝鲜王朝。新国王李芳远知道陈理穷,1403年左右给了几亩地和东西。可陈理五十多岁了,身子弱,种不了地。冬天冷得要命,他求口热饭都难,靠典当东西过日子。
晚年的陈理病多,随从死的死走的走。他看着带来的族人慢慢变了样,有的改姓,有的娶当地女人,生孩子扎根。他自己只有一个儿子陈明善,早早没了后代。1408年十二月底,陈理在开京死了,五十八岁。朝鲜朝廷就给了五十石米豆、一百卷纸和棺材,没大葬礼。他走得悄无声息,本来是皇帝,现在连个像样的结束都没有。朱元璋的算盘打得准,没用刀就把人磨没了。
不过陈理带来的那些人没断根。他们在朝鲜半岛混下去,娶妻生子,慢慢成了梁山陈氏这个家族。族谱上写着始祖是陈友谅的爸陈普才,从洪武年间迁来。陈理算他们的祖先一支。韩国南部梁山一带是他们老家,现在全韩国有八万多梁山陈氏的人。很多人做农活或生意,不知道祖宗从中国湖北蕲水来。中韩建交后,有些人回中国寻根,祭拜祖坟。
这个事挺有意思的,朱元璋想斩草除根,结果留了条血脉在国外长大。陈理一辈子从高位摔下来,穷苦到头,却让家族换个地方活下去。历史就这样,权力斗争狠,可人命有时顽强。韩国那些陈氏后代,现在过着普通日子,跟祖先的皇帝梦隔得远了。但他们存在,就证明了那段乱世没白过,总有东西传下来。
整个事从元末打到明初,中间鄱阳湖一仗定乾坤。陈友谅死得突然,陈理接班太仓促。被俘后封侯是假仁义,流放是真狠招。在朝鲜熬三十多年,穷病交加。子孙靠族人续上,没断绝。韩国八万陈氏,是活证。历史有内涵,不止胜败,还有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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