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2次升空，这个数字像一根倒刺扎进日本舆论场——平均每天都要拉响一次警报，厕所里的手机推送都能把上班族吓一跳。防卫省把锅甩给“中国军机靠近”，却没提自家巡逻机去年也贴着华东沿海来回照相。空气里混着航空燃油味，东京股票交易所的咖啡机却先嗅到寒意：对华出口订单被撤得七手八脚，三菱仓库的集装箱堆成迷宫，找不到下家。
更慌的是街头的普通市民。右翼电台24小时循环“百万中国人登记是撤侨前兆”，吓得池袋中华料理店的老板娘把“正宗四川”招牌翻过去，改成“北海道拉面”。其实使馆只是更新护照信息，跟战争八竿子打不着，可谣言跑得快，像新干线一样准时。一位长期跑中日物流的卡车司机吐槽：“以前拉货去横滨港，排队两小时；现在货少了，排队还是两小时——海关挨个开箱查‘有没有军用零件’，连玩具无人机都要拆电池。”
恐惧会自我繁殖。防卫预算一口气涨到6.8万亿日元，734亿专门砸在宫古岛，导弹发射架比游客观景台的望远镜还多。当地渔民最直观：过去出海捞金枪鱼，现在捞到的是声呐浮标。政府补贴发下来，年轻人却摇头——“给再多钱，也不想睡在火药桶上”。可东京的议员们算盘打得噼啪响：不喊“中国威胁”，怎么问美国买战斧？怎么给军工股托市？
历史旧账更是搅浑水的棍子。南京大屠杀纪念馆的日本访客骤降四成，不是机票贵，是有人在网上放话“去那儿就等于自我认罪”。同一时间，右翼团体会员却多了六千，募捐箱上写着“夺回真实的历史”。两边各说各话，中间地带被挤得没处站。一位在大阪教书的华裔高中老师挺无奈：“课堂上讲到二战，学生举手问‘老师，你站哪一边’——我站事实那边，可事实在课本里只剩半页。”
经济冷，人心更冷。秋叶原的免税店把中文海报撤下，换上“免税+退税”日文小标签，可中国游客还是不来。老板数着库存的电饭煲苦笑：“政治一闹，钱包就瘪，谁还买马桶盖？”另一边，上海保税区的日本清酒仓库也积压，经销商发朋友圈“喝一瓶少一瓶”，配图却是码头夕阳，像给旧交情办追悼会。
辽宁舰第六次穿过宫古海峡那天，自卫队拍到的照片里，海面平静得像镜子。可媒体标题非写成“铁甲破浪”，仿佛下一分钟就要登陆。其实舰上水兵只是按部就班起降歼-15，甲板节奏跟工厂倒班差不多——真正的惊涛骇浪在屏幕外：社交网站热搜第一的是“如何三天内抢到回国机票”，第二才是“海峡对峙”。恐慌最畅销，理性和平没人点赞。
有学者出来说“建立危机热线”，话音未落就被骂“绥靖”。情绪堆到这儿，没人敢松手，仿佛谁先眨眼谁就输。可赌气的代价是实实在在的：日本葡萄酒农错过中国电商节，山东的樱桃苗因检疫加码烂在机场，两边果农隔着海一起心疼。军事对峙的账单，却由普通百姓埋单。
最讽刺的是，大阪街头依旧放着《东京爱情故事》主题曲，旋律一响，三十岁以上的路人还是会跟着哼。文化记忆比导弹射程远，不会被雷达锁定。也许哪天，当防空警报又响，有人先在手机里点开那首老歌，把音量调到最大——不是不怕，而是怕也挡不住日子得过。对峙的硝烟味再浓，也盖不过人间烟火，只要这烟火还在，就还有松动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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