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禄山,给贵妃跳一个。”李隆基的声音带着酒意,慵懒地靠在软榻上。

那个胖得像座肉山的胡人立刻跳了起来,笨拙的舞步引得满堂哄笑。

杨贵妃笑得花枝乱颤,随手将一颗刚剥好的荔枝扔了过去。

安禄山笨拙地张嘴接住,像只讨赏的熊。

“你看他,多忠心。”皇帝对爱妃柔声说。

角落里,宰相杨国忠的眼神比刀子还冷,低声对身边的人说:

“这不是熊,是狼。一头喂得太饱,就快要咬主人的狼。”

几个月后,皇帝会将一把能打开长安城门的钥匙,亲手交到这头“狼”的手上。

那一天,当那只涂着丹蔻的纤纤玉手,捧着沉重的兵符递过去时,大唐盛世最后的钟声,被悄然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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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兴庆宫里的香是上好的龙涎香,烧起来,烟气像薄雾一样,能把人的骨头都熏酥了。可李隆基闻到的,却总是一股别的味道。一股藏在香味底下的,陈旧的,像是放久了的木头和丝绸要烂掉的味道。

他老了,但不愿意承认。

每天早上,他就对着铜镜,让宫女把他的白胡子一根一根拔掉,直到下巴泛红。

他看自己的脸,皮肤松了,眼角耷拉下来,只有在看到杨玉环的时候,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才会重新亮起一点光。

那点光,就是他活下去的劲头。

华清宫的冬天不冷,池子里的温泉水冒着白气,把亭台楼阁都弄得湿漉漉的。杨玉环就像一条美人鱼,泡在水里,只露出雪白的肩膀和一张被热气蒸得粉红的脸。

李隆基让人把刚从南方跑死了几十匹马才送到的新鲜荔枝,剥好了,用玉签子扎着,亲手喂到她嘴里。

荔枝的甜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下一丝,李隆基会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掉。

他觉得,只要能看着她吃荔枝,这大唐的江山就比铁还稳。

“玉环,”他的声音因为苍老而有些沙哑,“你还喜欢什么,朕都给你弄来。”

杨玉环在水里舒展了一下身体,水波荡漾开,她咯咯地笑。她的笑声很脆,像玉佩碰在一起。

“臣妾想看禄山孩儿跳舞。”她说。

禄山孩儿,就是安禄山。一个胖得像头熊的胡人。

他一笑,脸上的肥肉就堆在一起,把眼睛挤成两条缝。

他走路的时候,巨大的肚子一颤一颤,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可就是这么个胖子,喝了酒,能跳胡旋舞。

他能在一块小小的毯子上,像个陀螺一样飞快地旋转,转得所有人都眼花缭乱。

李隆基就爱看他这个。他觉得安禄山身上有股子蛮劲,一股子傻气。

这种傻气,让他觉得安心。

他觉得,这么个傻乎乎的胖子,心里不可能有坏水。

杨玉环也喜欢。她觉得安禄山好玩,像宫里养的一只笨拙的大狗。她高兴的时候,会用纤长的手指去戳他软绵绵的肚子,安禄山就任她戳,嘴里还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只有高力士,那个跟了李隆基一辈子的老宦官,在皇帝和贵妃大笑的时候,总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他见过安禄山在没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样子。那种眼神,像冬夜里的狼,又冷又饿。

但这话,他不敢说。皇帝听不进去。

旨意传下去,安禄山很快就来了。他一路小跑,跑到殿前,身上的肥肉像波浪一样起伏。

他跪在地上,先对着杨玉环的方向磕了个头,口称“母后”。然后才转向李隆基,喊了声“父皇”。

李隆基不但不怪,反而觉得他天真烂漫,指着他对周围人说:“你们看,胡人就是这么质朴。”

安禄山爬起来,也不等吩咐,就在殿中央跳起了舞。

他跳得很卖力,汗水很快就湿透了衣背。他肥胖的身体转得越来越快,最后,像是故意一样,“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肚子喊疼。

李隆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杨玉环也笑得花枝乱颤,靠在皇帝怀里。

大殿的角落里,宰相杨国忠端着酒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看安禄山,就像看一摊令人作呕的猪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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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杨国忠是杨玉环的堂兄。靠着这层关系,他爬到了宰相的位置。

他贪婪,傲慢,但有一点,他看人很准。他第一眼看见安禄山,就觉得这胖子不对劲。

那双眯成缝的小眼睛里,藏着的东西太多了。

他不止一次地在李隆基面前说:“陛下,安禄山在范阳等地,名为节度使,实为土皇帝。他养的那些胡兵,只知有他,不知有陛下。此人,是国之大患啊。”

每次李隆基听了,都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

“国忠,你就是容不下人。”皇帝说,“禄山是朕的义子,是朕看着他一步步起来的。他替朕守着国门,多养点兵,有什么错?”

杨国忠还想再劝,李隆基就把脸拉了下来。

“朕累了,你退下吧。”

杨国忠只好憋着一肚子火退出去。他明白,皇帝不是老糊涂了,皇帝是自己把耳朵堵上了。

安禄山的溜须拍马,能让皇帝觉得自己还没老,还英明神武。安禄山的滑稽表演,能博贵妃一笑。

这两样,比什么江山社稷都重要。

既然明着说不通,杨国忠就来暗的。

他唆使御史,在朝堂上弹劾安禄山,说他治下的赋税账目不清,有贪腐嫌疑。

安禄山一个大老粗,哪里懂那些弯弯绕绕的账本。他被问得站在朝堂中央,胖脸憋得像猪肝,汗珠子顺着额头往下滚,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隆基坐在龙椅上,看着他那副可怜又无助的样子,心里的那点疑虑,早就变成了怜悯。

“够了。”他开口了,“禄山常年在沙场征战,为国操劳,不熟悉这些文书细务,情有可原。宰相,你不要再逼他了。”

杨国忠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安禄山对他投来一个充满嘲讽的眼神,然后装作感激涕零地谢恩退下。

这件事之后,安禄山在皇帝面前,更会“演”了。

一次宫宴,他又是在众人面前,先拜贵妃,后拜皇帝。

杨国忠抓住了机会,立刻站出来厉声呵斥:“安禄山!你好大的胆子!身为臣子,竟敢先母后,后君父!你眼中还有没有陛下,还有没有王法?”

这顶帽子扣得很大,殿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皇帝如何发作。

谁知安禄山跪在地上,一脸无辜和茫然。

他笨拙地解释道:“回宰相大人的话。俺是胡人,我们胡人的规矩,就是娘最大,爹在后。俺……俺不知道中原还有别的规矩。”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隆基先是一怔,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大笑。

“哈哈哈哈!”他指着安禄山,对满朝文武说,“你们都听听!都学学!什么叫赤子之心?这就叫赤子之心!”

杨国忠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成了紫色。

他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胖子,胖子的肩膀在耸动,像是在委屈地哭泣。

杨国忠知道,他又输了。输给了这个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精明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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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长安的秋天,天很高,云很淡。

李隆基的心情也像这天气一样好。他在兴庆宫里摆了家宴,请的都是自家人。

杨家兄妹,还有刚从范阳赶回来的安禄山。

安禄山带了很多礼物,上好的貂皮,几百年的人参,还有两只神骏的海东青。这些东西,都堆在杨玉环的面前。

“母后喜欢,孩儿就高兴。”安禄山憨笑着说。

李隆基喝了酒,脸膛发红。他拍着安禄山的肩膀,那肩膀又厚又实。

“禄山,你在边关,受苦了。”

安禄山“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眼泪流得比谁都快,把他那张油腻腻的脸冲出两道沟。

“为父皇和母后守国门,孩儿死而无憾!”他哭着说,“只是……只是孩儿怕啊!”

李隆基皱起了眉头:“怕什么?”

“怕那些契丹蛮子,怕那些奚人部落!他们不时骚扰边境,孩儿手里的兵马,虽然能抵挡,但调度起来总是不够快。”安禄山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忠诚”的忧虑,“万一……万一真有大军来犯,孩儿怕反应不及,误了国家大事,对不起父皇的信任啊!”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像一把小锤子,敲在李隆基的心尖上。

他最怕的,就是他这太平盛世出乱子。他最享受的,就是这种被臣子全心依赖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杨玉环,她正拿着一方丝帕,小心地给安禄山擦眼泪。

“好孩儿,快起来,别哭了。”

一个念头,像电光石火一样,在李隆基的脑子里闪过。

一个既能安抚“爱子”,又能彰显自己无上权威,还能博美人一笑的,绝妙的主意。

他越想越觉得妙,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浓。

“高力士。”他喊了一声。

高力士像个影子一样从角落里滑了出来,躬身道:“奴才在。”

李隆基一挥手,带着几分醉意,大声命令道:“去,把武库里的神策军虎符,给朕取来!”

一句话,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凝固了。

杨国忠手里的酒杯一抖,酒水洒了出来。

神策军,是守卫京师的三大禁军之一,是皇帝最后的屏障。调动神策军的虎符,一半在皇帝手中,另一半在兵部武库,合在一起才能调兵。这是绝对的国之重器。

高力士的脸瞬间白了。他跪了下来,头磕在地上。

“陛下,万万不可!此乃国之重器,关乎社稷安危,不合祖宗法度啊!”

李隆基眼睛一瞪,酒劲上来了。

“什么法度?朕说的话,就是最大的法度!”他一脚踢在高力士身上,“快去取!再啰嗦,朕砍了你的脑袋!”

高力士趴在地上,身体抖了一下。他知道,劝不住了。

他慢慢爬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安禄山。

那胖子把头埋得很低,肥胖的身体像一座小山,一动不动。

高力士心里长叹一声,转身,一步步走向殿外。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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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锦盒被打开了。

里面,静静地躺着半只威风凛凛的铜老虎。

老虎的身上,用古老的篆文刻着“神策”二字,在灯火下闪着幽暗的光。

殿里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他们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在胸膛上。

李隆基拿起那半块虎符,在手里掂了掂。

他很满意这种感觉,一种掌握一切,可以随心所欲的感觉。

他没有看那些大臣们惊骇的脸,他的眼睛,只看着杨玉环。

“爱妃。”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拧出水来。

杨玉环正好奇地看着那半只铜老虎,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她只觉得,这东西看起来很威武。

“三郎,这是什么呀?挺好看的。”

“这是兵符。”李隆基笑着说,“有了它,就能调动千军万马。”

他把那块冰冷沉重的兵符,放进了杨玉环温暖柔软的手中。

杨玉环的手很小,那半只老虎在她手里,显得格外巨大。

“来,”李隆基指着还跪在地上的安禄山,像是在导演一出好戏,“把它,赐给我们的好孩儿。”

杨玉环有些迷惑,但皇帝的话,她从来不会违背。

她捧着那块她并不理解其分量的铜疙瘩,袅袅婷婷地走到安禄山面前。

她身上的香气和珠宝的光芒,笼罩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庞大身影。

“禄山,拿着吧,是陛下赏你的。”她的声音,像山谷里的泉水一样清甜。

安禄山慢慢地抬起头。

他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表情激动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他颤抖着,用两只手,无比虔诚地,从杨玉环那双凝脂般的手中,接过了兵符。

就在手指触碰到兵符的那一瞬间,安禄山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哭。

“陛下!母后!”他一边哭,一边把头往坚硬的地砖上死命地磕,发出“砰、砰”的闷响,“孩儿这条命,就是您二位的了!孩儿粉身碎骨,也难报圣恩于万一啊!”

李隆基看着这一幕,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他转过头,特意去看哥舒翰的脸。

哥舒翰,大唐名将,京畿三大营的最高统帅,在西域的战场上杀得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汉子。

此刻,这位将军的脸,比死人还要白。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石雕。但仔细看,能看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他那双常年握着兵器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他旁边的几位副将,也都低着头,脸色铁青。

这不是赏赐。

这是羞辱。

这是用最轻佻的方式,在践踏他们这些军人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尊严和秩序。

天子,将拱卫京师的兵符,经由一个妇人之手,像丢骨头给狗一样,丢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胡人。

他们毕生的信念,在这一刻,崩塌了。

安禄山还在哭。

但他那只紧握着兵符的手,稳如磐石。

那块冰冷的铜,在他的掌心里,正被他的体温和野心,一点一点地捂热。

一个声音在他心里狂笑:李隆基,李隆基……你把这天下最重的东西,当成了哄女人的玩意儿。这天下,合该是我的了!

05

这件事,像长了翅膀一样,第二天就传遍了长安城。

茶馆里,酒肆里,官员们的府邸里,人们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陛下把神策军的兵符给了安禄山。”

“不可能吧!那可是禁军的兵符!”

“千真万确!是贵妃娘娘亲手递过去的。哥舒翰将军当时脸都绿了,连着三天没上朝。”

起初,大部分人都不信。他们觉得这太荒唐了,像个三流说书先生编出来的故事。

但当他们看到杨国忠的府邸大门紧闭,还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时,他们信了。

长安城里那些活成了人精的官员们,一下子都变得沉默起来。

他们上朝的时候,不再高谈阔论。下了朝,就匆匆回家,闭门不出。

一种无声的恐慌,像瘟疫一样,在长安的上空蔓延。

安禄山带着那半块兵符,心满意足地回了范阳。

他很聪明,他没有用这兵符去调动京城的一兵一卒。他知道,这东西的象征意义,远比它的实际作用要大得多。

他回到范阳,立刻召集了他手下所有的心腹将领。

他没有多说,只是把那半块金光闪闪的虎符,放在了桌子中央。

“看,”他对那些满脸横肉的胡人将领们说,“这是什么?”

“是兵符!”有人喊道。

“没错,”安禄山笑了,他肥胖的脸上,那双小眼睛里闪着精光,“这是长安禁军的兵符。是天子,让贵妃娘娘,亲手交给我的。”

他顿了顿,声音充满了煽动性:“你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些胡人将领们,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们看着那块兵符,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狂热。

“这意味着,天子已经把我们当成了自己人!真正的心腹!”安-禄山继续说道,“连京城的兵马,都信得过我们。这天下,还有谁能挡住我们?”

他把那半块虎符高高举起。

“从今天起,你们就给老子放开了胆子干!招兵!买马!囤积粮草!陛下那边,我顶着!出了事,我担着!”

整个范阳,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战争机器,开始疯狂地运转起来。

安禄山用皇帝赏赐的钱财,像撒网一样,招募四方的亡命之徒。

他收编山里的土匪,草原上的马贼。他甚至偷偷派人去和北方的契丹、奚人做生意,用中原的丝绸和茶叶,换取他们最好的战马和最勇猛的战士。

他的军队,在短短一两年内,膨胀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他还从这些新招募的人里,挑选了八千名最强壮、最悍不畏死的勇士,收为自己的“义子”。

这些人,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他们只知道安禄山是他们的“父”,不知道长安的皇帝姓李。

这一切,不可能完全瞒住。

一封封告急的奏折,像雪片一样,被快马送往长安。

奏折堆在李隆基的书案上,越堆越高。

他有时候会翻开看两眼,但看到的,都是“安禄山有反心”、“安禄山图谋不轨”之类的字眼。

他看烦了。他觉得这些人,都是杨国忠的同党,都是在嫉妒他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好儿子。

“朕不信!”他对高力士说,“禄山要是想反,当年朕把他从死牢里捞出来的时候,他就该反了!朕对他恩重如山,他为什么要反?”

高力士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陛下,奴才斗胆说一句。老虎饿的时候,您给它一块肉,它会感激您。可您要是把整片山林都给了它,它就不会再满足于您手里的那块肉了。”

李隆基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觉得高力士这话,是在影射他,是在骂他。

“滚出去!”他把一本奏折砸在高力士的头上,“你一个阉人,懂什么驭下之术!”

高力士默默地捡起奏折,退了出去。

他站在殿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棵老树,已经烂到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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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那一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

整个长安城,都被裹在一片厚厚的白色里,安静得像一幅画。

兴庆宫的暖阁里,烧着上好的银骨炭,一点烟都没有,只有融融的暖意。

李隆基和杨玉环,正围着一张小小的棋盘下棋。

棋盘是暖玉做的,棋子是黑白玛瑙的,温润光滑。

李隆基的棋下得很慢,他不在乎输赢。他只是喜欢看杨玉环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的样子。

她一思考,两片丰润的嘴唇就会微微噘起,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李隆基看着,心里就软成了一滩水。

外面,北风呼啸,吹得窗户纸“沙沙”作响。屋里,却温暖如春。

“三郎,快落子呀。”杨玉环等得有些不耐烦,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

李隆基笑了。他捻起一枚白玉棋子,正准备找个地方落下。

他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天下太平,四海臣服。身边有绝代佳人,炉边有美酒温着。

他满足地叹了口气,对杨玉环说:“这雪下得好啊,瑞雪兆丰年。明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他看着杨玉环那张在灯火下美得不真实的脸,眼神里满是宠溺。

“有爱妃你在朕身边,”他感慨道,“就算禄山那孩儿在边疆手握重兵,朕也睡得安稳。”

他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

“他,是我李家最忠诚的屏障。”

话音刚落。

突然,殿门被人从外面用身体狠狠地撞开了。

“砰!”

一声巨响,像平地起了一个炸雷,把这满屋子的旖旎和安逸,炸得支离破碎。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滚了进来。

他身上的盔甲已经烂成了布条,脸上混合着血污和风雪,像一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

他身后的侍卫们,个个面色惨白,手足无措。

那个人,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朝着龙椅的方向爬了几步,然后用一种不似人声的,嘶哑、尖利的声音,狂吼起来。

“陛下!急报!”

李隆基和杨玉环都吓呆了。

那个人还在吼,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李隆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