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2年冬天，有一支装备精良的沙俄探险队，硬着头皮钻进了西伯利亚腹地。
这帮人本来是奔着考察地形去的，顺带想打点野味改善伙食，结果这一路走下来，整整三个月，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地方安静得让人发毛，别说老虎了，连个像样的大型掠食者都没见着。
你要知道，仅仅几百公里外的远东森林里，那可是虎啸山林，动不动就是三百公斤的大老虎在溜达。
可到了这儿，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把所有的猛兽都给挡住了。
当时探险队的日记里写得特绝望，说这里是“被上帝遗忘的白色荒原”。
这事儿吧，乍一看挺玄乎，其实背后全是算计。
你要是摊开地图瞅一眼俄罗斯，西伯利亚这块地盘大得离谱，1300万平方公里，比咱们中国总面积还大一圈。
咱们印象里，东北虎不去那边是因为冷。
毕竟雅库茨克那地方，一月份平均零下37度，一口唾沫吐出去，落地就能砸个坑。
但这个说法，纯属误解。
东北虎那是猫科动物里的战力天花板，一身皮毛厚得跟穿了三层极地羽绒服似的，肚皮底下的毛都有5厘米长，抗个零下40度跟玩儿似的。
真正把这位“万兽之王”劝退的，根本不是温度，而是西伯利亚内陆那个精心设计的“杀猪盘”。
咱们得先给东北虎算笔账。
在自然界混，每一口肉其实都是一道精算的数学题，算错一次就得饿死。
一只成年的雄性东北虎，每天光是喘气、溜达，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至少得吃进10到15公斤的肉。
在它的老家——也就是现在的俄罗斯滨海边疆区和咱们东北这块，受太平洋季风照顾，虽然也冷，但雪是硬的。
海风一吹，雪面结一层硬壳，老虎那个大爪子踩上去，跟穿了雪地靴似的，跑起来带风。
但西伯利亚内陆就不一样了。
那边风小，空气干得冒烟，落下来的全是粉雪。
这雪松软到什么程度呢？
一脚踩下去，直接没过大腿根，深度经常超过一米。
你能想象一个三百公斤的大块头，在那儿并不是走路，而是在棉花堆里游泳吗？
在这鬼地方，移动一公里消耗的能量，是平时的三倍都不止。
这还不算完，更要命的是这里的“菜单”太寒酸了。
东北虎最喜欢的野猪、马鹿，这种爆发力一般、适合伏击的猎物，在西伯利亚内陆根本活不下去。
那边的主人是驯鹿和麝牛。
这两种玩意儿特别鸡贼，成群结队不说，还特能跑。
它们那个蹄子也是进化过的，像个小铲子，在深雪里跑马拉松那是家常便饭。
老虎要是想在这儿开饭，就得在深雪里跟这帮长跑冠军赛跑。
这买卖怎么算都是血亏——大概率是猎物没抓着，自己先因为油箱耗尽，累死在雪坑里了。
这事儿历史上早有人验证过。
沙俄那会儿流放犯人去西伯利亚，那是真狠。
当时的记录里说，这地方贫瘠得“连耗子都比莫斯科的小两号”。
因为降水太少，年降水量才200毫米，跟沙漠也差不了多少，植物长得稀稀拉拉。
没有足够的草，就养不活足够的食草动物；没有食草动物，哪来的肉给老虎吃？
这就是个死循环。
西伯利亚内陆这片地，就像个看着挺大的空房子，其实里面家徒四壁。
能在这活下来的，要么是像北极狐、雪兔这种吃得少、需求低的小个子，要么就是狼群那种靠死缠烂打、团队作战的流氓团伙。
对于讲究单兵作战、一击必杀的东北虎来说，这里不是疆土，是坟墓。
虽说东北虎的学名叫“西伯利亚虎”，有些分类里还带个“阿尔泰”的字样，搞得大家以为它们在阿尔泰山脉混得风生水起。
其实我查了一下资料，这纯属误会。
即使在古代，它们也只敢在边缘蹭蹭，从来没真正深入过腹地。
俄罗斯科学家后来把东北虎的分布图和西伯利亚积雪深度图叠在一起一看，好家伙，简直是严丝合缝。
只要积雪深度超过一定那条红线，老虎的踪迹立马消失。
这不是怂，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求生欲。
所以说，大自然这把杀猪刀是公平的。
它给了西伯利亚无尽的石油、天然气，还给了它个贝加尔湖，但就是没给它养育顶级掠食者的资格。
东北虎之所以能当王，不光是靠爪牙利索，更是因为它脑子清醒。
它知道哪儿是食堂，哪儿是火葬场。
在这个残酷的星球上，有时候“不去”比“去”更需要顶级智慧。
西伯利亚那片死寂的白色荒原，到现在还是那副高冷的死样，它不需要王者，因为它自己就是最大的主宰。
而东北虎呢，守着海边那片林子，哪怕地盘小点，只要能吃饱肚子、把种群延续下去，这才是真正的赢家。
毕竟在进化的长河里，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参考资料：
阿列克谢·库兹涅佐夫，《西伯利亚探险记（1902-1904）》，商务印书馆，1988年
Dale Miquelle，《俄罗斯远东地区的虎与豹》，Wildlife Conservation Society，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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