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通化之战后风云再起:三哥为账出头,王志疯癫闯祸端
话说通化一战过后,三哥的势力已是如日中天,在长春地界几乎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可偏偏这一年,出了件大事,竟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哥都脊背发凉,暗叫不妙 —— 再晚一步抽身,怕是连自个儿都得栽进去。
究竟是何等惊天变故?今儿个,就给大伙儿好好说道说道。
时间拨回到 2001 年中旬,距离上回王志被撞得半死不活,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大伙儿可记好了,上回那档子事里,王志叫人撞得那叫一个惨,差点就把小命交代了。在医院里躺了足足大半年,脑袋、肋骨、胳膊腿儿,全身上下伤了个遍,好不容易才熬到痊愈出院。
可出院后的王志,却变得跟从前判若两人。
以前的王志,性子闷得很,见了谁都不爱吱声。甭管是对着三哥,还是洪武、黄强这帮兄弟,顶多就挤出一句 “五哥,行,好嘞”,再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可这回伤愈之后,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眼神发直,说话颠三倒四,有时候甚至认不出熟人。就拿跟洪武唠嗑这事儿说吧,前一秒还扯着嗓子喊:“五哥,昨儿晚上我遇着个娘们!”
洪武正饶有兴致地接话:“然后呢?解乏了没有?”
下一秒,王志突然话锋一转,冒出一句:“然后我就看见我三哥跟我姐干起来了!”
这没头没尾的话,听得人一头雾水,属实让人懵逼。你说他完全失去理智吧,倒也不至于,但跟正常人比起来,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活脱脱一副精神失常的模样。这毛病,一半是因为当初那场重伤撞坏了脑子,另一半,怕是也跟他之前混社会沾染的那些恶习脱不了干系。
三哥见他这副德行,也没太当回事,只当是撞坏了脑子,由着他去,懒得管束。
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事儿来了。
2001 年 7 月初的一天,三哥的电话突然响了。打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铁哥们 —— 童建。
电话那头,童建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三哥,我是童建。”
“小建啊,咋的了?” 三哥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爽快。
“三哥,你忙不?要是不忙,我上夜上海找你去,有点小事,想请你帮衬一把。”
“过来吧,三哥这儿,能帮的肯定帮,有事你尽管吱声。”
“好嘞三哥,那你等我,我这就过去!”
电话 “啪” 地一挂,三哥也没太往心里去。在他看来,长春地界上,还有他摆不平的事儿?
没过半个小时,童建就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夜上海。他 “砰砰砰” 地敲开三哥办公室的门,一进门,就耷拉着脑袋,满脸愁容。
三哥抬眼瞅见他这副模样,当即开口问道:“咋的了?有事儿就说,别耷拉个脸。”
这儿得先跟大伙儿提一嘴,这会儿的赵三,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狠角色。别说整个长春了,就算是在整个吉林,那也是响当当的名号,面子大得没边儿。手里攥着的资产,少说也有三四个亿,那实力,可不是一般的雄厚!
童建搓着手,一脸难为情:“三哥,这事儿,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说。”
“磨磨唧唧的干啥?有话直说!” 三哥催促道。
“三哥,你认识鼎华集团的老板不?”
“鼎华集团?” 三哥微微皱眉。
“对!就是南关那个鼎华集团,老板姓尹,叫尹志发。妈的,这犊子前段时间从老子手里拿了笔钱,现在耍赖不认账!” 童建越说越气,嗓门都高了八度。
“拿了多少?”
“整整 200 万!”
“你找三哥,是想让我帮你要钱?” 三哥一下就猜中了他的心思。
“三哥,钱不钱的倒在其次,主要是这犊子太他妈坑人了!他就是明摆着耍我!” 童建气得胸脯一阵起伏。
“哦?他咋耍你了?慢慢说,别急。” 三哥示意他冷静。
“他尹志发有的是钱!这么大的集团摆在那儿,从老子手里借走 200 万,转眼就不认账了!这都快一年了,我连抠带要,上他家堵了好几回门,他才磨磨蹭蹭给了 50 万,还是分三回给的!”
童建说着,眼眶都红了:“三哥,我一提起这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就因为这钱,我跟我媳妇好几个月没说过一句话了!三哥,200 万对你来说,可能不算啥,但我就是个小门小户的普通人,全家老小都指着这点钱过日子呢!现在我手里的窟窿,都快堵不上了!”
“我明白了。” 三哥点点头,“小建,你跟三哥说这话,就是想让我帮你把这钱要回来,是吧?”
“三哥,你要是认识他,那肯定是一句话的事儿!你就帮我打个招呼,让他把剩下的钱还我就行!现在还欠我 150 万呢,我是真的没辙了,三哥,你可得帮帮我!” 童建一脸恳切。
“他电话有吗?”
“有!三哥,我这就给你!”
这儿得跟大伙儿透个底,像赵红林这样的大哥,手里的实体买卖、赌场生意都只是副业。光是靠帮人平事儿、要账、调解纠纷,一年就能挣个七八百万。就这收入,可比贤哥挣得多太多了!
三哥接过童建递来的号码,当场就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你好,哪位?”
“你好兄弟,是鼎华集团的尹志发尹老板吧?”
“对,我是尹志发。哥们,有什么业务?”
“没什么业务,就是跟你打听个人,你认识童建不?”
“童建啊,认识,是我朋友。咋的了?” 尹志发的语气听不出异样。
“童建也是我哥们。听我声音,你猜不出我是谁吧?”
“还真没听出来,老哥你是?”
“没听出来?我是赵红林。” 三哥报上名号。
电话那头的尹志发,语气瞬间变了,带着几分讨好:“哎呀!原来是三哥!三哥,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你既然知道我,那这事儿就好办了。三哥也不跟你绕弯子,我听小建说,你欠他 150 万?当初借了 200 万,还了 50 万,是这么回事吧?”
尹志发却开始耍滑头:“三哥,我跟童建那都是陈年老账了,是工程款上的事儿。怎么,童建找您了?”
“你甭管他找没找我,三哥就问你一句话 —— 这钱,你到底欠不欠?” 三哥的语气冷了几分。
“欠,确实欠他点儿钱。三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么的,老弟。” 三哥放缓了语气,“咱都是长春地界上混的,犯不着为这点小钱伤了和气,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你要是手里能倒开,就把这钱给童建还上。他跟你不一样,你这么大的集团,这么大的买卖,不差这点钱。可他就是个小老百姓,全家都指着这钱过日子呢!就当给三哥个面子,把钱还了,行不?”
“三哥,不是我不给,是我真没有啊!” 尹志发叫苦连天。
“老弟,你跟三哥这么说话,合适吗?” 三哥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悦。
“三哥,我真没撒谎!我要是有钱,还能出去借钱周转吗?谁乐意没事儿借钱花啊!” 尹志发还在嘴硬。
“照你这意思,这钱,你是不打算给了?”
“不是这个意思,三哥!您看能不能容我一段时间?我肯定想办法!您都亲自给我打电话了,我哪能不给您面子?就是最近实在周转不开,工程款压得太狠了!” 尹志发急忙解释。
“行,那你先忙着。回头,我亲自找你聊聊。” 三哥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一旁的童建见状,急得直跺脚:“三哥,你看我说啥来着!这犊子就是有钱不还,纯心耍我!”
“小建,三哥也不能把话说太满。这账,三哥可以帮你要,但规矩咱得先说好。”
“三哥,啥规矩不规矩的,我懂!” 童建咬着牙,“一共 150 万,三哥,我现在不是差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啥他欠我钱,还这么横?早些年我找他要过两回,他还找了一帮社会人,差点没打我!三哥,你要是能帮我把钱要回来,咱俩一人一半!这钱,我宁可给你,也绝不能便宜了那个犊子!”
“老弟,你既然这么说,那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你放心回去,三天之内,三哥保证把这 150 万给你摆到桌面上。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过来取钱就行。”
“三哥,那可太麻烦你了!我这就回去等你消息!”
童建千恩万谢地走了。他前脚刚走,三哥就拿起电话,拨给了楼下的兄弟。
这时候的夜上海一楼大包房里,热闹得很。洪武、黄强、黄亮、王志、魏来远这帮兄弟,正围坐在一起,看着投影仪放的电影,手边摆着啤酒、猪头肉、花生瓜子,典型的社会人聚会场面,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正看得起劲呢,电话突然响了。洪武一把接起,压低声音喊道:“都别吵吵!三哥电话!” 随后对着听筒恭敬道:“三哥呀。”
“洪武,你在哪儿呢?”
“我在一楼呢,哥,咋的了?”
“你上来一趟,别跟别人说,就你自个儿上来。”
“行,好嘞三哥!”
洪武挂了电话,冲众人摆摆手:“你们看吧,三哥叫我,我上去一趟。”
他刚起身要走,旁边的王志突然开口了:“武哥,你干啥去啊?咋的了?”
“三哥叫我,让我自个儿上去一趟。”
“那我也跟你上去!” 王志蹭地一下站起来。
“三哥说了,让我自个儿上去。” 洪武有些为难。
“怕啥呀!我跟你一起上去!那可是我亲姐夫,是不是有啥好事?有好事可得带上我!” 王志不依不饶。
“我也不知道三哥叫我干啥。”
“甭管干啥,我跟你上去就行!走!”
王志这么一闹,洪武也不好再拒绝,只能带着他一起上了楼。两人 “哐当” 一声推开三哥办公室的门,洪武先一步站定,喊道:“三哥。”
三哥抬眼一看,皱了皱眉:“哎呀,王志也进来了。”
“姐夫,有啥事儿呀?” 王志凑上前,一脸期待。
“小志,你先出去,我跟洪武说两句话。” 三哥挥挥手。
“我不出去!姐夫,你别想瞒着我!是不是有啥好活?武哥能干,我也能干!自打我出院以后,你都不给我分配活,我这一天穷得叮当响,兜里比脸都干净!” 王志嚷嚷道。
“我不按月给你发工资吗?”
“那点工资够干啥的!姐夫,你有啥好活,可得算我一个!”
三哥看着他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也是没辙了,只能叹了口气:“行吧。那啥,洪武,不管他了,你帮三哥办个事儿。”
“三哥你说。”
“南关的鼎华集团,老板叫尹志发,你认识不?他欠我一个朋友童建 150 万,拖了一年多不还。你去找他,把这钱要回来。记住了,这人不能伤!他既然能开这么大的集团,指定有点背景,咱不能动手打人,免得惹麻烦。”
洪武点点头:“行,三哥,我明白。我去了跟他好好说,看看他啥意思。”
“好好说?光好好说能要回钱?” 三哥瞪了他一眼,“你得拿出咱的架势,让他知道害怕!咱是来要钱的,不是来跟他喝茶聊天的!三天之内,必须把钱要回来!”
“行,我知道了三哥!”
洪武刚应下,旁边的王志眼睛就亮了,拍着胸脯喊道:“好家伙!150 万呀!姐夫,这活儿我去!我王志要账可是专业的!你忘了,当初你开赌场的时候,多少人欠账不还,不都是我给你要回来的?我比洪武专业多了!你让我去!”
三哥本来就不放心王志,当即拒绝:“你别去了!这事儿不用打仗,要是真要动手,姐夫肯定让你上!”
“不行!不打仗也能要账!我去了肯定能办好!姐夫,你就让我去吧!我都闲出屁了!” 王志死缠烂打。
架不住王志这么磨,三哥最终还是松了口,但也定下规矩:“行吧,王志,你想去也行。但你必须听洪武的,让洪武带着你,不许胡作非为,听见没?洪武,你给我看好他!别让他惹事!”
洪武一脸苦相:“三哥,我能看住他吗?他发起疯来,连我都骂!”
“你就盯着他!他那虎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让他捅出篓子!”
“行,三哥,我知道了。”
“你们俩去吧,记住,稳当点,主要目的是要钱,不是打架!” 三哥再三叮嘱。
王志拍着胸脯保证:“姐夫,你放心!这点小事,我指定给你办得明明白白!”
三哥看着他俩的背影,也没太往心里去。不就是要个账吗?王志就算再疯,也不至于闹出太大的乱子,总不能真的动手打人吧?
当天中午,王志和洪武就从夜上海出发了。三哥早就把尹志发的电话给了他们,洪武上车后,直接拨通了号码。
“喂,是尹志发尹总吗?”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红林三哥的兄弟,姓左,叫左洪武。你现在在公司吗?”
“我在公司呢。哥们,有什么事?”
“我找你有点事,你别走开,在公司等我,这事儿挺重要的。”
“行,那我等你。”
尹志发挂了电话,心里也是一头雾水。他不认识左洪武,也不知道这帮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从夜上海到鼎华集团,路程不算远,也就 20 多分钟的车程。两人开着车,很快就到了地方。
这次出门,两人都没带枪,王志腰上别了一把卡簧,洪武则是两手空空。到了鼎华集团楼下,门口的保安立刻迎了上来,客气地问道:“你好哥们,找谁呀?”
洪武身材魁梧,往那儿一站就自带气场,沉声说道:“找你们老板,尹志发尹总!”
“尹总在五楼,办公室就在五楼!” 保安哪敢怠慢,连忙指路。
“谢谢。”
洪武刚要往里走,旁边的王志斜叼着烟卷,撇着嘴嘟囔:“操,这帮保安还挺横!武哥,你看着,一会儿我怎么收拾那个尹志发!”
“王志,你可别乱来!出来前三哥特意交代了,让我看着你,咱是来要钱的,不是来打架的!” 洪武急忙叮嘱,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要钱不打仗,那还能要回钱?你别管了,跟我走!” 王志说着,率先往楼里冲。
洪武心里咯噔一下,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嘴里还不停念叨:“王志,你进去可必须听话!这事儿要是办砸了,三哥肯定得怪我!”
“知道知道!放心吧!” 王志头也不回地喊道。
两人噔噔噔地冲上五楼,径直来到尹志发的办公室门口。洪武深吸一口气,抬手 “啪” 地一声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尹志发正跟一个秘书、一个哥们坐在沙发上说话,三个人,两男一女,气氛还算融洽。
洪武进门后,还算客气,对着尹志发拱了拱手:“你好,尹总。”
“你好老弟。” 尹志发起身回礼。
两人正打着招呼,洪武身后的王志突然窜了出来。这小子不到一米七的个头,长得精瘦精瘦,一张小团脸,却透着一股子狠劲。他斜叼着烟卷,大摇大摆地走到沙发边,对着尹志发的那个哥们,扯着嗓子喊道:“你起来!”
尹志发的哥们愣了一下,皱着眉问道:“什么意思呀?”
“让你起来就起来!这地儿我坐!” 王志瞪着眼睛,语气蛮横。
“那你坐这儿吧。” 那哥们也是个识趣的,不想惹麻烦,当即起身让了座。
王志毫不客气地 “啪嚓” 一声坐了下去,跷着二郎腿,懒洋洋地说道:“那什么,我歇会儿,走得累死了。你们谈你们的,别管我。”
洪武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敢多说什么。尹志发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也没当场发作。
洪武定了定神,看向尹志发,开门见山:“尹总,我三哥赵红林,之前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
“电话是打了,不过我没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尹志发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三哥的朋友童建,你欠他 150 万,这事儿你心里清楚。我三哥特意打发我来,就是想让你把这钱清了。这钱你要是不给,三哥脸上挂不住。咱都是长春人,赵红林三哥要是不高兴了,这事儿会有多麻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洪武的语气不软不硬,带着几分威慑。
尹志发闻言,摆了摆手,对秘书和哥们说道:“小李,你们先出去一下。”
等两人走后,尹志发才招呼洪武坐下,自己也坐到沙发上,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又开始耍无赖了:“老弟呀,这事儿,大哥我确实有难言之隐。”
“你看我这么大个集团,底下还有两个厂子,压着一大堆货款,资金链早就绷得紧紧的了。不是我不想给,是真的周转不开啊!但凡我手里有一点余钱,也不会拖着不还,属实是没办法了!”
王志发狂捅伤尹志发,三哥擦屁股遭人买凶报复
王志一听这话,当场就上头了,脖子一梗冲洪武喊:“武哥,你别管我!咋的,你瞧不起我姐夫?我姐夫赵三儿,在长春地界,谁不认识?他今天敢不给这 150 万,你让他试试!我直接把他腿打折!”
尹志发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摆手:“不是,老弟,我没说不给啊,你容我再寻思寻思!”
“寻思啥?赶紧的!今天这钱你要不拿出来,你瞅瞅这是啥!”
王志说着,手往腰上一摸,“啪” 的一声就掏出一把卡簧 —— 当年扎死高深,用的就是这把刀!他把刀往桌面上狠狠一拍,瞪着尹志发吼道:“你他妈试试!”
尹志发盯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卡簧,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连忙点头:“行行行,我这就打电话,问问公司财务那边,现在能凑出多少现金,有多少我先给你们拿多少,行不行?”
“赶紧打!别磨叽!” 王志不耐烦地催促。
尹志发慌忙拿起电话,拨给财务:“喂,我是尹志发!你赶紧算算,现在公司账上能凑出多少现金,全给我凑出来!” 挂了电话,他才擦着汗对洪武说:“真不是我不想给,公司上下所有财务凑到一块儿,满打满算也就 40 万,而且这笔钱我明天还要急用。你们看,这 40 万我先给你们,让你们回去也好跟三哥交差,行不行?”
洪武瞥了一眼旁边满脸凶相的王志,皱着眉说:“大哥,我也不逼你。我出去给三哥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思。”
“好好好!你快打,快打!” 尹志发如蒙大赦,一个劲儿点头。
洪武拿起手机,冲王志叮嘱:“你在屋里老实待着,我去打电话,别跟人家瞎吵吵!”
“知道了知道了!” 王志不耐烦地摆摆手。
洪武走到走廊,拨通了三哥的电话:“喂,大哥,我是红武。”
可他刚跟三哥说上话,办公室里就又出了幺蛾子。王志攥着那把卡簧,在尹志发面前晃来晃去,时不时用刀尖点点桌面,阴阳怪气地问:“老弟,你瞅瞅我这刀,好不好看?”
尹志发强装镇定,赔着笑脸:“好看好看,肯定挺贵吧?”
“贵不贵的另说,这刀跟着我多少年了!专门给那些装犊子的玩意儿放血用的,已经放倒好几个了,知道不?” 王志咧嘴一笑,眼神透着狠劲。
“厉害厉害,老弟真是年少有为啊!” 尹志发顺着他的话恭维道。
这话一出,王志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睛一瞪:“年少有为?啥意思?你他妈骂我呢?”
“没有啊老弟,我这是夸你呢!” 尹志发吓得连连摆手。
“夸我?年少有为是夸我?你他妈就是变着法骂我!钱也不给,还敢骂我?” 王志彻底炸了,也不等尹志发解释,握着卡簧就冲了上去。
“哐哐哐” 三刀,直接捅在了尹志发的大腿上!
走廊里的洪武听得清清楚楚,屋里传来尹志发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连电话那头的三哥都听见了,急忙问:“啥声?咋回事?”
“不知道啊三哥!我进去瞅瞅!” 洪武挂了电话,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懵了 —— 尹志发躺在地上,捂着大腿满地打滚,鲜血浸透了裤子,王志则提着卡簧站在一旁,红着眼睛吼:“敢骂我!我他妈整死你!”
尹志发的大腿根上,赫然多了三四个血窟窿,还在往外汩汩冒血。
“王志!你他妈干啥呢!” 洪武冲上去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他骂我!” 王志梗着脖子喊。
“他骂你啥了?”
“他骂我年少有为!”
“那是好话啊!是夸你年轻厉害!” 洪武气得直跺脚,转头看向尹志发,急忙道歉,“尹老板,实在不好意思!回头我让三哥跟你赔罪!”
尹志发疼得龇牙咧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管!他就是骂我了!” 王志还在嚷嚷,眼神却有些飘忽 —— 他刚才又犯了幻听,根本没人骂他,是他自己魔怔了。
洪武拽着王志的胳膊就往外走:“走!赶紧回夜上海!”
刚出办公室门,王志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怯生生地问:“武哥,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废话!出来前三哥咋跟你说的?不让你动手!不让你动手!” 洪武气得胸口发闷。
“我刚才好像听错了…… 好像不是他骂的,是他秘书骂的!我回去问问他秘书!” 王志说着就要往回冲。
“你给我回来!” 洪武死死拽住他,“都捅完了,还问啥!赶紧走!”
王志这副模样,一半是因为之前嗑药伤了脑子,另一半就是那场车祸撞出来的后遗症 —— 当初昏迷了好几天,醒过来就变得疯疯癫癫的。
洪武连拉带拽,总算把王志带回了夜上海。三哥正坐在办公室里等消息,一见洪武进来,连忙问:“咋回事?刚才打电话咋那么大动静?”
洪武耷拉着脑袋,一脸苦相:“出事了…… 王志把人扎了。”
“扎谁了?”
“扎尹老板了。”
“他为啥扎人?” 三哥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啊三哥!我就出去打个电话的功夫,回来就看见尹老板躺地上了!我问王志为啥,他说人家骂他,可尹老板说根本没骂!三哥,小志这脑袋…… 怕是真的不太对劲了。”
“王志人呢?”
“搁楼下呢,说啥也不上来。”
“把他给我喊上来!” 三哥一拍桌子,怒火直往上蹿。
“三哥,你消消气,小志他……”
“让你喊他上来,听见没!”
“知道了知道了。” 洪武不敢再劝,转身下楼。
楼下的王志正蹲在墙角抽烟,看见洪武过来,咧嘴一笑:“五哥。”
“上去!你姐夫叫你!”
“叫我干啥呀?”
“你去了就知道了!”
王志撇撇嘴,跟着洪武上了楼,一进门就喊:“姐夫!”
三哥指着他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去之前我咋跟你说的?让你老实待着,不许动手!”
“他骂我!” 王志梗着脖子辩解。
“他骂你啥?他知道你是我小舅子,借他八个胆子他敢骂你?王志,你现在是真疯了!是不想好了是不是!”
“我真听见了!我站那儿好好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听见有人骂我,我寻思就是他骂的!” 王志急得脸红脖子粗。
“你拉倒吧你!” 三哥气得摆摆手,“以后啥事儿都别指望你办了!这点屁事儿,让你给我办成啥样了?滚!瞅你就来气!”
“他真骂我了……” 王志还在嘟囔。
“滚!” 三哥一声怒吼。
“知道了姐夫,我走了。” 王志毫不在意地撇撇嘴,转身溜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三哥气得直喘粗气 —— 这烂摊子,还得他来收拾!他深吸一口气,拿起电话,拨通了尹志发的号码。
此时的尹志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大腿被缝了好几针,疼得龇牙咧嘴。听见电话响,他忍着疼接了起来,语气里满是怨气:“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挨了几刀!”
“兄弟,你别生气。” 三哥放低姿态,赔着笑脸,“我这小舅子,脑子不太好使,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脑子不好使就能随便扎人?三哥,我躺这儿动都动不了,大夫说我这腿伤得不轻!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老弟,你想咋的?我小舅子也不是故意的。这么的,我给你抹五万块钱医药费,你欠的那 150 万,还 145 万就行。”
“抹五万?三哥,你这钱可真好花!” 尹志发冷笑一声,“行,钱我还你!但这事儿,没完!”
“老弟,我劝你别有别的想法。我小舅子脑子不正常,你跟他置气犯不上。”
“行了三哥,我这儿治伤呢,先不说了。” 尹志发说完,“啪” 的一声挂了电话。
三哥挂了电话,心里也有点发堵 —— 王志这浑小子,真是给他惹了大麻烦。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儿远没结束,一场更大的祸事,正在悄悄逼近。
另一边,医院里的尹志发越想越憋气。他一个堂堂鼎华集团的老板,身家几千万,在南关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做车床加工生意,一年挣得盆满钵满,啥时候受过这窝囊气?
他躺在病床上,秘书、朋友、媳妇都围在旁边,一个个都在问咋回事。尹志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众人哭笑不得,有人说王志太浑,有人说尹志发倒霉。
尹志发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报警!不能就这么白挨这几刀!”
他媳妇一听,赶紧劝:“志发,你可别犯傻!那赵三儿是啥人?长春有名的流氓头子!当年梁旭东活着的时候,他俩就称兄道弟!你知道他认识多少人?咱跟他斗,根本斗不过!算了吧,就当吃个亏!”
“算个屁!” 尹志发红了眼,“他扎我三刀,就想这么算了?你咋这么窝囊!都给我走!这儿有护士呢,不用你们伺候!”
他把家人朋友全撵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越想越气,他摸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 打给了吉林市的大哥,许红检。
许红检在吉林市那可是称霸一方的狠角色,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电话接通后,他懒洋洋地问:“谁呀?”
“检哥,我是志发,长春的尹志发!”
“哦,是你小子!咋的了?”
“检哥,我他妈让人欺负了!太憋屈了!” 尹志发带着哭腔,把被王志扎伤的事儿说了一遍,“我都答应给钱了,结果他上来就给我捅了三刀!现在还躺医院呢!”
“啥?还有这事儿?” 许红检的语气严肃起来,“谁这么大胆子?”
“长春的赵三儿,赵红林!就是他手下的人干的!他还搁那儿装好人!”
“赵三儿?” 许红检冷笑一声,“听过,以前就是个耍钱的,现在倒是混出点名堂了。这事儿办的,太不讲究了,不符合道上规矩啊!”
“检哥,我咽不下这口气!” 尹志发咬着牙说,“我出 20 万,买赵三儿一条腿!你能不能帮我找个人,废了他?”
许红检沉默了几秒。他现在早就不掺和打打杀杀的事儿了,手里有生意,有钱有地位,犯不着为这点事儿冒险。但他心里清楚,道上的人,讲究的就是个面子。要是连这种事儿都不管,慢慢就会被人遗忘,说他许红检怂了,不敢出头了。
偶尔办点这种事儿,也是为了告诉底下的兄弟 —— 他许红检,还是当年那个说一不二的大哥!
想明白这一点,许红检开口了:“行,你这事儿,我帮你问问。20 万,够了。我问问底下有没有兄弟愿意干,回头给你信儿。”
“谢谢检哥!太谢谢你了!” 尹志发激动得差点从床上坐起来。
“先挂了,等我消息。” 许红检挂了电话,转手就拨给了一个叫二辉的小子。
二辉是辽宁人,三十来岁,个头不高,也就一米七,长得微胖,脑袋光溜溜的,脑门上还有一道疤,是早年被人拿刀劈的,看着就透着一股子凶气。他是个亡命徒,啥都敢干,为了钱,连命都能豁出去。
电话接通后,二辉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检哥,咋的了?”
“在哪儿呢?”
“搁家呢,刚醒。”
“来我公司一趟,有个好事儿找你。”
“好事儿?行!我马上到!” 二辉一听有好事,瞬间来了精神。
半个钟头后,二辉就赶到了许红检的办公室。一进门,他就点头哈腰地喊:“检哥!”
“把门关上!跟你说多少回了,进屋关门!” 许红检皱着眉说。
二辉赶紧反手关上门,凑到跟前问:“检哥,啥好事儿啊?”
许红检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说:“有个活儿,你敢不敢干?”
“我有啥不敢的?检哥你说!” 二辉拍着胸脯说。
“长春有个老弟,让人给收拾了。对方是长春的赵红林,赵三儿,听过没?”
“赵三儿?管他赵三儿赵四儿呢!厉害呗?”
“厉害谈不上,老江湖,老社会了,在长春有点名气。” 许红检说,“我那老弟想出 20 万,买他一条腿。你敢不敢去?”
二辉眼睛一亮,20 万!这可是一笔巨款!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检哥,我这辈子就好打老江湖!这帮老东西,就知道装犊子,哪个真敢下手?我去!废了他!”
“行,你要是敢干,我就跟你说清楚。” 许红检坐直身子,“赵三儿平时总待在夜上海,你去那儿准能堵着他。他一米八多大个,梳大背头,平时爱穿黑西装。你到那儿蹲点,找准机会下手,废了他一条腿就行。”
“车啥的我不管,家伙事儿你自己准备。钱,我一分不要,全给你。但是有一点 —— 事儿办完了,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听见没?”
“明白明白!” 二辉连连点头,“绝对跟检哥没关系!我自己干!”
“左腿右腿随便你,只要废了就行。”
“妥了!检哥你放心!”
“行,你回去准备吧。” 许红检摆摆手。
二辉乐颠颠地走了。这种亡命徒,哪朝哪代都有 —— 活得浑浑噩噩,为了钱,啥伤天害理的事儿都敢干。他们算不上真正的社会人,却比社会人更凶残,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乎后果。
二辉回到自己那间破旧的出租屋,翻箱倒柜地找家伙事儿。屋里乱七八糟的,枪刺、战刀、老洋炮、双管猎枪,啥都有,不过这些玩意儿都过时了,没人用了。
他蹲在床底下,扒拉了半天,拽出一把五连子 —— 枪身都掉漆了,破得不成样子,一看就是老古董。
他把枪擦了擦,塞进一个棒球包里,又找了顶帽子、一副墨镜戴上。正是夏天,他穿了件短袖,把棒球包往背上一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他没坐车,直接打了个出租车,直奔长春。
许红检则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仿佛啥事儿都没发生过 —— 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他只是传个话而已。
傍晚不到六点,二辉就到了长春。他坐在出租车里,怀里抱着棒球包,对司机说:“师傅,拉我去夜上海。”
司机瞅了瞅他,笑着说:“老弟,你是去玩啊?夜上海旁边还有个金星夜总会,比夜上海还好呢!丫头都是从海参崴带过来的!”
“不用,就去夜上海。” 二辉摆摆手,又问,“夜上海的老板叫啥?”
“赵三儿啊!赵红林!在长春,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司机一脸佩服。
“行,谢谢。拉我在夜上海门口转两圈。”
出租车在夜上海门口慢悠悠地转了两圈,二辉眯着眼睛,把门口的地形看得一清二楚。许红检跟他说的赵三儿的长相,他也记在了心里。
临下车前,他又问司机:“这夜上海,晚上几点开门?”
“那可说不准,下午就有人进进出出了。”
“赵三儿平时来不来?”
亡命徒夜上海狙杀赵三,方片儿狠招逼出幕后黑手
二辉又追问司机:“那赵三儿平时都在这儿待着不?”
司机挠挠头,憨笑着说:“赵三儿啊,按理说应该就在这儿。我就是个开出租的,也没来过这种地方,听说这儿消费高得离谱,我们哪能消费得起啊。”
“行,谢了老弟,你慢点开。”
二辉付了车钱下车,夜上海就在不远处。民康路两旁开着不少旅店,他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店住下,打算就在这儿守株待兔,等赵三儿出现。
另一边,赵三儿、王志、魏来远这帮兄弟,还有吴立新等人,压根儿没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从外地专程跑来下死手。每天晚上,夜上海的生意照常运转,兄弟们各司其职,日子过得平静无波。
洪武和黄强在夜上海打理场子,王志最近没什么事儿,也整天泡在夜上海。吴立新、党立守着圣地亚阁,魏来远他们则盯着名车实业 —— 这些买卖都是三哥的,兄弟们各管一摊,分工明确。
赶得巧,这天晚上,三哥、方片儿、王志、黄强、洪武五个人,要在夜上海宴请一位贵客 —— 绿园分公司治安大队的大队长伍德才。
包房里灯火通明,歌声阵阵。三哥特意安排了陪酒的姑娘,还把方片儿介绍给伍德才认识。没人能想到,方片儿身上还背着三张通缉令。单从这一点就能看出,那时候的三哥面子有多大 —— 竟能让公职人员和通缉犯坐在一桌喝酒唱歌,称兄道弟。
伍德才和方片儿还挺投缘,端起酒杯就喊:“片弟,来,走一个!”
方片儿举杯,脸上带着几分歉意:“武哥,给你添麻烦了。”
“啥麻烦不麻烦的!” 伍德才大手一挥,酒气熏天,“你只要跟着三哥一天,在长春地界上,就放一万个心!没人敢动你一根手指头!你要是去绿园那边,随便溜达,有我在,保你一路畅通!”
三哥也在一旁帮腔:“德才,方片儿是我过命的兄弟。在长春,你可得多照应着他点。”
“三哥你放心!” 伍德才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我伍德才一天穿着这身制服,片儿就绝对没事儿!三哥你也一样,绿园那边你的买卖,有我罩着,啥岔子都出不了!”
包房里的气氛热络得很,大伙儿推杯换盏,敞开心扉地聊着天,一个个喝得满面通红。陪酒的姑娘们围着众人打转,虽说伍德才是公职人员,可到了这种场合,也没了平日里的架子,和姑娘们打情骂俏,搂搂抱抱,玩得不亦乐乎。那姑娘们也乐意往他身上凑 —— 毕竟是治安大队的大队长,有权有势的人物,谁不想巴结?
这场酒局一直闹到夜里快十一点。而马路对面的二辉,耐性十足得吓人。他戴着帽子,怀里紧紧抱着棒球包,就坐在夜上海对面的马路牙子上。民康路两旁全是歌厅,大的小的一家挨着一家,路口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有来唱歌喝酒的,有歌厅门口揽客的保安,乱糟糟的一片,热闹得很。
南来北往的外地人随处可见,谁也不会留意到,马路对面坐着个穿黑色运动服的小子。二辉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夜上海的大门,像一头蛰伏的野兽,等待着猎物出现。
转眼到了夜里 11 点 20 分,包房里的伍德才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被两个姑娘架着才勉强站稳。姑娘们娇声哄着:“才哥,你喝成这样,晚上还行不行呀?”
“咋不行!再喝这么多也照样行!走走走,回屋!哥让你俩见识见识,你们这点道行,还差得远呢!” 伍德才舌头都捋不直了,还在吹牛。
赵三儿见状,摆摆手说:“把德才扶好,一会儿送他去圣地亚阁休息。这儿都是包房,没地方躺。走,咱们下楼!”
方片儿也喝得晕乎乎的,王志则蹲在包房门口,他不喝酒,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众人。大伙儿簇拥着赵三儿,准备去圣地亚阁歇一会儿 —— 都是自家的买卖,去哪都方便,这排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三哥走在最前头,身后是两个姑娘架着的伍德才,左边跟着方片儿,右边是黄强,洪武跟在最后边。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夜上海一楼往外走。
他们前脚刚出大门,就被马路对面的二辉瞅见了。二辉眼睛一亮,猛地拉开棒球包的拉链,动作幅度不算小,但他离着夜上海大门有二十多米远,夜色又暗,没人察觉到他的动静。
他从包里拽出那把掉漆的五连子,“哐当” 一声拉上膛,双手端着枪,迎着众人就走了过去。
这种亡命徒的心态,常人根本理解不了 —— 他脸上没有丝毫紧张,端着枪一步步逼近,和赵三儿一行人面对面,距离不过二十多米。
三哥正转过身,跟身后的伍德才唠嗑,后背正好对着二辉。方片儿双手插在兜里,慢悠悠地走着,眼神却警惕地扫着四周。
“才哥,慢点走,回去好好歇着,今晚潇洒潇洒!” 三哥笑着说道。
洪武和王志也在一旁跟着,大伙儿说说笑笑的,谁也没料到,死神已经悄然降临。
二辉越走越近,心里却犯了嘀咕 —— 他没见过赵三儿,只凭着许红检那句 “一米八多大个,梳大背头,爱穿黑西装” 的描述找人。夜上海门口人来人往,穿西装的男人不在少数,他生怕打错了人。
等走到离众人十多米远的地方,二辉停下脚步,端起五连子,高声喊了一嗓子:“赵三儿!赵三儿!”
这一喊,三哥下意识地回过头。
二辉见状,不再犹豫,抬手就扣动了扳机!
其实他这一喊纯属多余,可也没办法 —— 毕竟没见过真人,怕弄错了目标。但这一喊,也给了洪武反应的机会。
洪武是什么人?那是日后被称为赵三儿 “第一猛将” 的兄弟,对三哥忠心耿耿,忠勇可嘉!
听见有人喊三哥的名字,又瞥见黑洞洞的枪口,洪武想都没想,猛地伸手一推三哥:“三哥,小心!”
“哐当” 一声枪响,子弹呼啸而出!
这一枪距离不过十多米,洪武这一推,正好把三哥推到一旁。子弹没打中三哥,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洪武的胳膊上!
洪武闷哼一声,胳膊上传来一阵剧痛,身子一歪,“啪嚓” 一声摔倒在地。
三哥被推得一个趔趄,直接趴在了旁边的地上。二辉见状,以为三哥被打倒了,立刻拉栓上膛,准备开第二枪,对着地上的三哥补枪!
事发突然,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但洪武这一推,救了三哥一命;而接下来,就是方片儿的高光时刻了。
二辉刚把枪口对准地上的三哥,准备扣扳机的瞬间,方片儿已经反应过来了!
混乱中,伍德才吓得直接瘫在地上,两个陪酒的姑娘尖叫着跑没了影。方片儿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三哥的衣领子,猛地往后一拽!
“哐当”—— 第二枪响了!
子弹擦着三哥的身边飞过,打在了他的右脚脚面子上!五连子打出来的是霰弹,呈扇面散开,迸溅出的弹片不仅打烂了三哥的皮鞋,还把他的小腿肚子撕开了一层皮,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弹孔。
三哥疼得龇牙咧嘴,却顾不上喊疼。
二辉的胆子大得离谱!换作旁人,两枪都没打中目标,早就扭头跑了,可这小子是真生性,压根儿没把赵三儿的人放在眼里。他站在原地,再次拉栓上膛,准备开第三枪,非要置赵三儿于死地不可 —— 他就是冲着磕赵三儿来的,管你什么长春大哥,照打不误!
就在二辉把枪口对准三哥,准备扣动扳机的刹那,方片儿动了!
方片儿的枪,常年子弹上膛,随时随地都能开火,这是他多年混社会的保命习惯。
他根本没看清二辉的具体位置,凭着本能抬手就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二辉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觉得右肩传来一阵剧痛,身子一栽歪,手里的五连子 “哐当” 一声飞了出去,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肩膀嗷嗷直叫。
方片儿用的是五四式手枪,穿透力极强,子弹不仅打穿了二辉的肩膀,巨大的冲击力还把他掀翻在地。
民康路两旁的人听见枪声,瞬间炸开了锅!
“妈呀!有枪声!”“出事儿了!快跑啊!”
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所有人都往这边瞅,却没一个人敢上前。
二辉倒在地上,肩膀血流不止,想爬起来捡枪,可疼得根本动弹不了。
方片儿几个箭步冲过去,一脚踩住二辉拿枪的手,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厉声喝道:“别动!再动我一枪崩了你!”
他又用脚狠狠踩住二辉的脸,把他的脑袋死死摁在地上,扭头冲三哥喊:“三哥,你没事儿吧?”
三哥被黄强扶了起来,顾不上查看洪武的伤势,一瘸一拐地走到方片儿身边,低头看着地上疼得直哼哼的二辉,小腿的剧痛让他龇牙咧嘴,怒声喝问:“说!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打我的?”
二辉嘴硬得很,梗着脖子喊:“有种你就打死我!没人让我来,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还嘴硬?” 三哥气得脸色铁青,冲方片儿吼道,“方片儿!”
“三哥,我在!”
“人交给你了!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把幕后指使人说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赵三儿!”
“明白!” 方片儿应了一声,扭头冲魏来远喊道,“来远!”
魏来远和几个兄弟立刻围了上来,齐声喊:“片儿哥!”
“把这小子拖到一楼库房去!” 方片儿冷声下令。
几个兄弟立刻上前,薅着二辉的衣领子,拖着他就往夜上海里面走。二辉的肩膀还在流血,五连子也被魏来远捡了起来。
这边刚把二辉拖走,王志就疯了似的从夜上海里冲出来,手里拎着一把五连子,红着眼睛吼道:“谁敢打我姐夫?妈的,老子弄死他!”
三哥赶紧摆手:“王志,别冲动!不用你上!小远,快拦住他!”
魏来远赶紧跑过去,死死抱住王志。三哥这才松了口气,扭头对身边的兄弟说:“快!把洪武送医院!看看他伤得怎么样!”
众人这才想起受伤的洪武,赶紧七手八脚地把他抬起来。万幸的是,子弹只是打在了胳膊上,没伤到骨头,不过伤口不小,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
三哥的小腿也在流血,兄弟们赶紧给他撒了点止血药,等着 120 救护车来。再看瘫在地上的伍德才,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 —— 他虽是治安大队的大队长,平日里见惯了场面,可这种真刀真枪的枪战,哪里经历过?这会儿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伍德才缓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对三哥说:“三哥,用…… 用不用我叫人过来?”
三哥摆摆手,语气平静地说:“不用了德才,你回去睡觉吧。这点事儿,三哥自己能处理。”
“那…… 那要是需要绿园这边立案,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立马带人过来!” 伍德才还想表现表现。
“不用,社会上的事儿,就按社会的规矩来办。你走吧。”
“行,那我…… 那我先走了。” 伍德才如蒙大赦,爬起来就想跑,跑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问,“哎,刚才那两个陪我的妹子呢?”
都吓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姑娘,也是没谁了。最终,伍德才还是没找到那两个姑娘,灰溜溜地跑了。
另一边,方片儿、魏来远、黄强、黄亮几个人,把二辉拖进了夜上海一楼的库房。库房里空荡荡的,只有水泥地面,连个像样的摆设都没有。他们把二辉往墙角一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吓人。
“说吧,谁让你来的?” 方片儿蹲下身,盯着二辉的眼睛问道。
二辉疼得满头大汗,却依旧嘴硬:“没人让我来!我自己要来打赵三儿!”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方片儿冷笑一声,“老弟,你怕是不知道,我方片儿是干啥的。今天要是让你从这儿走出去,还没吐出实话,我就算白混了!来远!”
“片儿哥,咋的了?” 魏来远上前一步。
“去,给我找几根钉子来!要长点的大洋钉,钢钉!”
魏来远愣了一下:“片儿哥,找钉子干啥?”
“让你找你就找!废什么话!”
“行,你等会儿!”
魏来远转身跑出库房,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不仅拿着一把长长的大洋钉,还拎着一把榔头。“片儿哥,你看这些够用不?”
“够用!” 方片儿接过钉子和榔头,冲黄亮和魏来远使了个眼色,“把他的手给我拽出来!摁在地上!”
二辉瞬间慌了,挣扎着喊道:“你们想干啥?你们要干啥?”
“干啥?让你尝尝说实话的甜头!” 黄亮和魏来远根本不理他,一人拽着他的一只胳膊,硬生生把他的右手摁在了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哎!放开我!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二辉拼命挣扎,却被两人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方片儿蹲在他面前,捏起一根大洋钉,眼神冰冷。他没有把钉子往二辉的指甲缝里钉 —— 那招虽然疼,却还不够狠。他的目光落在了二辉手指的骨节上。
方片儿拿着钉子,在二辉的手指骨节处比划了两下,找准位置,猛地把钉子尖儿摁在了骨节上。紧接着,他拿起榔头,对着钉子屁股,狠狠砸了下去!
“咚!”
一声闷响,钉子硬生生钻进了二辉的手指骨节,半截钉子没入水泥地面,把他的手死死钉在了地上!
这一下,疼得二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斗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库房里的兄弟们看得头皮发麻,连三哥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 方片儿这招,是真狠啊!
二辉的惨叫声持续了足足两三分钟,最后嗓子都喊哑了,疼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方片儿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他:“说不说?谁让你来的?你要是还嘴硬,我有的是招伺候你!”
见二辉还是不吭声,方片儿冲魏来远使了个眼色:“来远,扶着他的脑袋!”
魏来远立刻上前,一把摁住二辉的脑袋,把他的脸死死摁在地上。二辉不知道方片儿又要耍什么狠招,吓得浑身发抖,嘴里呜呜地喊着什么。
方片儿拎着钉子和榔头,走到他面前,声音冰冷得像刀子:“不说是吧?行,刚才钉手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我往你牙里钉!”
说着,方片儿蹲下身,一把掰开二辉的嘴。他没管二辉的大牙,随便挑了一个牙缝,捏起一根钉子,就往牙缝里扎!
紧接着,他抡起榔头,对着钉子 “当当当” 地砸了起来!
钉子一点点往牙缝里钻,尖锐的疼痛顺着牙龈蔓延到整个脑袋,疼得二辉浑身抽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黄亮和魏来远两个人都快摁不住他了,他拼命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也就砸了四五下,二辉的牙龈就被钉得血肉模糊,鲜血汩汩往外冒,连带着牙齿都松动了,眼看着就要被钉子拔下来。
方片儿这才停下手里的榔头,拔出钉子,任由二辉的嘴血流个不停。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更别说这种往牙缝里钉钉子的酷刑了,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二辉躺在地上缓了十多分钟,疼得浑身都软了,终于扛不住了。他看着方片儿,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喊道:“大哥!拔…… 把我手上的钉子拔出来!我受不了了!我啥都说!我全都说!”
再硬的骨头,也扛不住这种折磨啊!
方片儿冲魏来远使了个眼色,魏来远立刻上前,硬生生把钉在二辉手上的钉子拔了出来。钉子一拔出来,一股鲜血瞬间飙射而出,不是细细的一条线,而是粗粗的一股血柱,看得人触目惊心!
二辉捂着血淋淋的手,疼得蜷缩在地上,浑身直打哆嗦。
方片儿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早说不就完了?非得受这份罪。我告诉你,这才哪儿到哪儿?你要是再嘴硬,我还有更狠的招 —— 拿洋钉子往你屁眼子里钉!现在说吧,谁让你来的?”
“我说!我全都说!” 二辉哭着喊道,“我是从吉林市来的!”
这话一出,库房里的众人都愣住了。三哥也皱起了眉头:吉林市?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吉林市,谁会跟他过不去?
方片儿追问:“吉林市谁让你来的?说清楚!”
“是…… 是我大哥许红检!” 二辉不敢再隐瞒,哭着说道。
“许红检?” 三哥猛地转过身,眼神里满是震惊,“吉林市的许红检,让你来的?”
“是…… 是啊!” 二辉点点头,“许大哥说,有人给我拿 20 万,让我来买赵三儿一条腿!只要把你的腿打折,这 20 万就归我!”
“买我腿?” 三哥气得脸色铁青,双拳紧握,骨节咔咔作响,“好!好一个许红检!敢派人来阴我!方片儿!”
“三哥!我在!”
“你给我收拾他!我现在就给许红检打电话!我倒要问问他,我赵三儿哪里得罪他了!”
兄弟们也都怒了,纷纷叫嚷着:“三哥,干他!不行咱就杀去吉林市,把许红检那老小子揪出来!他算个什么东西!”
方片儿却拦住了众人,冲三哥说道:“三哥,你先别着急找他。你还记得不?贤哥在的时候,收拾过许红检一回。这小子认识我,也怕我。要不这样,你别给他打电话了,我来跟他说。你想怎么处置他,你告诉我就行。”
三哥愣了一下,看着方片儿:“你跟许红检认识?他真怕你?”
“三哥你放心!” 方片儿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儿交给我,保管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方片儿找许红检,真的能好使吗?
王志吴立新绑走尹志发,南湖赴约藏杀机
尹志发在轮椅上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睁眼看见眼前陌生的走廊和凶神恶煞的吴立新,瞬间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喊:“我操!你们干啥呀!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动弹一下就疼得龇牙咧嘴,想挣扎却被吴立新死死按住肩膀,压根动弹不得。
王志在后头抱着膀,冷笑着说:“干啥?你还好意思问!你找人打我姐夫的时候,咋没想过今天?”
尹志发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疯子就是那天扎他大腿的主儿,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哆嗦着辩解:“误会!都是误会!我没找人打三哥啊!”
“误会?” 王志上前一步,照着他的脑袋就怼了一下,“许红检都把你供出来了,你还搁这儿装糊涂!赶紧给我闭嘴,再他妈叫唤,我现在就把你腿打折!”
尹志发被他一吓唬,立马不敢吭声了,嘴里嘟囔着 “我错了,三哥饶命”,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吴立新懒得跟他废话,推着轮椅大步往医院后门走,王志跟在旁边,眼睛瞪得溜圆,盯着路过的每一个人,生怕有人多管闲事。医院门口的保安瞅见这阵仗,想上来问问,可一看王志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又缩了回去 —— 谁不知道夜上海的赵三儿不好惹,他手下的人更是一群亡命徒,谁敢往枪口上撞。
到了王志那辆 4500 跟前,吴立新停下轮椅,回头冲王志使了个眼色。俩人二话不说,一人拽着尹志发的一条胳膊,硬生生把他从轮椅上薅下来,“哐当” 一声就扔进了后备箱。
尹志发被摔得嗷嗷直叫,手忙脚乱地想扒后备箱门,却被吴立新抬手就给按住了。王志 “啪” 地一声锁上后备箱,还不忘狠狠踹了两脚,骂道:“老实待着!再他妈动弹,我让你这辈子都出不来!”
尹志发在后备箱里哭爹喊娘,声音隔着铁皮传出来,闷闷的,听着都可怜。可王志和吴立新压根没当回事,俩人上了车,王志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 “嗡” 地一声就窜了出去,直奔南湖方向。
路上,吴立新瞅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医院,忍不住问:“小志,三哥说要把他拉到南湖,到底想咋收拾他啊?”
王志叼着烟,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咧嘴一笑:“管他咋收拾呢!敢动我姐夫,就没他好果子吃!三哥让咱把人带过去,咱就带过去,别的咱甭管,听三哥的准没错!”
吴立新点点头,没再说话。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赵三儿这回是真动了怒,尹志发这小子,怕是要把这辈子的债都还清了。
车子一路疾驰,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南湖边上。这时候天刚蒙蒙亮,湖面上飘着一层薄雾,周围静悄悄的,连个晨练的人都没有,正是动手的好时候。
王志把车停在湖边的小树林里,熄了火,扭头冲吴立新说:“走,把他拽出来!”
俩人下了车,打开后备箱,一股汗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尹志发蜷缩在后备箱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淌着血,看见王志和吴立新,吓得浑身直抖,哭着求饶:“大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该找人打三哥!你们放了我吧,我给你们钱,多少都行!”
王志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语气阴恻恻的:“钱?你早干啥去了?现在知道给钱了?晚了!”
说着,他冲吴立新使了个眼色,俩人架着尹志发的胳膊,把他拖到了湖边的空地上。尹志发腿上的伤口被扯得生疼,一边哭一边喊:“三哥!赵三哥!我错了!我给你赔罪!你饶了我吧!”
他喊得撕心裂肺,可这荒郊野岭的,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压根没人回应。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了过来,停在了他们不远处。车门一开,赵三儿拄着拐棍,一瘸一拐地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方片儿。
方片儿手里拎着个皮包,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到赵三儿身边站定。
赵三儿眯着眼睛看着瘫在地上的尹志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慢悠悠地开口:“尹志发,咱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啥要找人打我?”
尹志发看见赵三儿,跟见了救星似的,挣扎着往前爬了两步,哭喊道:“三哥!我是一时糊涂啊!那天王志扎了我,我心里不服气,就找了许红检,我真没想把你怎么样啊!我错了,我真错了!”
“不服气?” 赵三儿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找人打我一枪,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跟我说不服气?尹志发,你是不是觉得你有俩臭钱,就能在长春横着走了?”
尹志发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三哥,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给你五百万!不,一千万!你放了我,行不行?”
赵三儿笑了,笑里带着一股子狠劲:“钱?我赵三儿不差你那点钱!我今儿个找你来,就想问问你,你凭什么动我?”
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你鼎华集团挺大的,是吧?南关的大企业,是吧?我告诉你,今儿个这事,没完!你要么给我拿两千万,要么,你就把你这鼎华集团,给我让出来!”
尹志发一听这话,脸唰地一下就白了,两千万?还要他的鼎华集团?这简直是要他的命啊!他瘫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方片儿在一旁冷冷开口:“尹志发,给你两条路选,要么拿钱,要么拿命。你自己选。”
尹志发看着眼前这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知道自己今儿个是栽了,哭着说:“我拿!我拿钱!两千万,我给!鼎华集团…… 我也给!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赵三儿满意地点点头,冲方片儿使了个眼色。方片儿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扔到尹志发面前:“签了它。”
尹志发看着那份股权转让合同,手哆嗦得连笔都拿不起来。王志在一旁不耐烦了,上前一步,照着他的后背就踹了一脚:“赶紧签!别他妈磨叽!”
尹志发疼得一激灵,不敢再耽搁,哆哆嗦嗦地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赵三儿让方片儿收好合同,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尹志发,算你识相。记住了,以后在长春,别他妈跟我赵三儿耍花样,不然,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冲王志和吴立新摆了摆手:“把他送回医院去。”
王志和吴立新愣了一下,还以为赵三儿要把尹志发扔湖里喂鱼,没想到竟然要放了他。俩人对视一眼,还是上前架起尹志发,往车上拖。
尹志发被架着走的时候,还一个劲地喊:“谢谢三哥!谢谢三哥!”
看着尹志发被塞进后备箱,赵三儿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眼神变得冰冷。方片儿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三哥,就这么放了他?”
赵三儿拄着拐棍,看着远处的湖面,冷笑一声:“放了他?我赵三儿的便宜,哪有那么好占的?这两千万和鼎华集团,他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至于他的命……”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早晚是我的。”
方片儿点点头,没再多说。他知道,赵三儿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尹志发这条命,迟早得交代在长春。
湖边的风越来越大,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在为这场还没结束的争斗,奏响序曲。
赵三求助无门陷绝境,弃车保帅成唯一出路
“缓?” 电话那头的大哥沉默了几秒,声音沉得像块铁,“红林,你跟我说实话,这事儿能有啥缓?两条人命!一个是鼎华集团的尹志发,南关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是医院的保安,平头老百姓,可那也是条命!现在不是打打杀杀就能摆平的年代了,尹志发背后的关系网你不清楚?他那鼎华集团在南关盘了多少年,跟多少人有牵扯?这事儿捅出去,别说你赵三儿,就是我,都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兜得住!”
赵三儿坐在椅子上,手心里全是汗,腿上的伤隐隐作痛,疼得他直咧嘴,可心里的疼比身上更甚。他知道大哥说的是实话,尹志发不是街边的小混混,不是随便埋了就能了事的主儿。
“大哥,那…… 那王志他……” 赵三儿的声音都带了颤,他不是心疼王志,是心疼自己 —— 好好的一盘棋,让王志这颗臭子儿搅得稀烂。
“王志?” 大哥冷笑一声,“他就是个疯狗!留着他就是个祸害!你现在唯一的路,就是让他赶紧滚,滚出长春,滚得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别回来!他要是能跑掉,算他命大;他要是被抓了,你就一口咬定,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全是他自己的主意!你让他去绑人,没让他杀人!你让他去要钱,没让他把保安也崩了!这话你得记死了,跟任何人说,都得这么说!”
“弃车保帅……” 赵三儿喃喃自语,这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他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可真要这么做,他心里还是发虚。王志再浑,那也是他的小舅子,是跟着他混饭吃的人,真把人推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兄弟们面前立威?
“不然你还想咋样?” 大哥的声音陡然拔高,“红林,你别糊涂!两条人命啊!是闹着玩的吗?现在相关部门还没找上门,是因为消息还没透出去!等尹志发家里人发现他失踪,等医院报了警,那就是天罗地网!到时候王志被抓,他那张嘴能严实?他疯疯癫癫的,审两句就得把你供出来!你想跟着他一起蹲大牢?你想让你这夜上海、圣地亚阁,全他妈打水漂?”
赵三儿闭上眼,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他想起方片儿,想起洪武,想起黄强他们,想起这些年在长春打下的江山,想起自己在道上的名号。他不能栽,绝对不能栽在这事儿上!
“大哥,我知道了。” 赵三儿深吸一口气,声音终于稳了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就好。” 大哥的语气缓和了些,“你赶紧安排王志走,给他拿点钱,让他往南边跑,别往东北凑。另外,尹志发和保安的尸体,赶紧处理干净,别留一点痕迹!还有那个吴立新,他也在场吧?”
“嗯,他跟王志一起去的。” 赵三儿点头。
“盯着他!” 大哥叮嘱道,“这小子胆子小,别让他吓破了胆,出去乱说话。你告诉他,要是敢漏一个字,王志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我明白。”
“行了,我这边也帮你留意着风声,有啥动静我会告诉你。你记住,这时候千万别慌,越慌越容易出事儿。”
“谢谢大哥。”
挂了电话,赵三儿瘫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却暖不热他冰凉的心。
他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王志,别怪姐夫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疯,太不懂事儿。
过了半晌,赵三儿猛地站起身,眼神里的慌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狠劲。他走到门口,拉开门,冲外边喊了一声:“黄强!”
黄强正守在门口,听见声音赶紧跑过来:“三哥,咋的了?”
“去,把吴立新给我叫上来。” 赵三儿的声音冷得像冰,“另外,去账上支两万块钱,给王志准备好,让他赶紧滚蛋!”
“三哥,王志他……” 黄强还想说什么,却被赵三儿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别他妈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赵三儿低吼道,“记住,跟吴立新说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是他敢多嘴,我扒了他的皮!”
黄强打了个哆嗦,赶紧点头:“知道了三哥,我这就去!”
看着黄强匆匆离去的背影,赵三儿又想起了王志刚才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想起他说 “我都是为了你姐夫”,心里就一阵发堵。
他妈的,为了我?为了我,你就敢杀两个人?为了我,你就敢把我往火坑里推?
赵三儿咬着牙,一拳砸在门框上,指节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可他顾不上疼,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王志之间,算是彻底完了。
而这场由两枪引发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赵三狠下心斩草除根,黄亮撞破惊天密谋
“立新也干啊?” 方片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他怎么也没想到,赵三儿会下这么狠的决心,连吴立新都不肯放过。
吴立新是什么人?那是跟着赵三儿鞍前马后多年的兄弟,平时话不多,做事却最是稳妥,这次要不是被王志拽着,根本不会卷进这摊浑水。
“为什么不干?” 赵三儿坐在沙发上,声音冷得像冰,手里的烟卷燃到了尽头,烫得他手指一颤,他却浑然不觉,“他亲眼看见了王志开枪,亲眼看见了保安倒在血泊里!他知道的太多了!留着他,就是留着一颗定时炸弹!”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疲惫,却又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狠劲:“片儿,你想想,王志那小子是个什么德行?疯疯癫癫的,说不定哪天就被抓了,到时候他嘴巴一松,什么都能往外说!吴立新呢?他胆子小,要是被相关部门抓到了,不用上刑,吓都能吓出实话来!到那时候,不光是我赵三儿,你,黄强,黄亮,所有兄弟,都得跟着完蛋!”
“可…… 可立新他是无辜的啊三哥。” 方片儿还想劝一句,“他从头到尾,都没动手,就是个跟班的!”
“无辜?” 赵三儿冷笑一声,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自嘲,“在这条道上混,哪有什么无辜?沾上了,就是一身泥!他看见了,就是有罪!片儿,你跟我这么多年,这点道理你还不懂吗?”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也更显决绝:“片儿,这事儿只能交给你办。你办事,我放心。去广州,找到王志,做干净点。然后去福建,吴立新那小子老实,应该不难找。记住,别留痕迹,别让人抓住把柄。”
方片儿沉默了半晌,电话那头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他知道,赵三儿这话一出口,就没有回头路了。王志是他小舅子,吴立新是他兄弟,可在生死存亡面前,这些情分,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三哥,我知道了。” 方片儿的声音低沉沙哑,“我这就动身。”
“嗯。” 赵三儿应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钱的事儿,我让黄强给你打过去。办完事,你先别回来,找个地方躲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再说。”
“我明白。”
挂了电话,赵三儿瘫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窗外的天阴沉沉的,像是随时要下雨,他看着窗外灰蒙蒙的一片,心里也是一片冰凉。
他不是心狠,他是没得选。
这些年,他从一个街头小混混,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手里攥着夜上海,攥着圣地亚阁,攥着兄弟们的饭碗,他不能倒,也倒不起。
王志,吴立新,别怪我赵三儿心狠,要怪,就怪你们知道的太多了。
赵三儿正发着呆,办公室的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了。
黄亮站在门口,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惊恐,手里的茶杯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赵三儿猛地抬起头,看见黄亮的那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心里咯噔一下 —— 他刚才的话,全被听见了?
“亮…… 亮子?” 赵三儿的声音有些发紧,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要解释什么。
黄亮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浑身都在发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刚才走到门口,本来想敲门进来,跟三哥说点事儿,却听见了屋里的电话声。
他本来想等三哥打完电话再进去,可越听,他的后背越凉,直到听见三哥让方片儿去广州杀王志,去福建杀吴立新,他整个人都懵了。
那是王志啊!是三哥的亲小舅子!那是吴立新啊!是跟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三哥怎么能下得去手?
赵三儿看着黄亮惨白的脸,知道瞒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慌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走到门口,反手把门关上,又反锁了,然后一步步朝着黄亮走过去。
“亮子,你都听见了?” 赵三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黄亮猛地回过神,往后退了两步,撞在了墙上,他看着赵三儿,眼神里满是恐惧和难以置信:“三哥…… 你…… 你真要杀志哥和立新哥?”
赵三儿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的寒意,像是能把人冻僵。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黄亮看着赵三儿那双冰冷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闯了一个天大的祸 —— 他听见了不该听见的话,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那他呢?他会不会也像王志和吴立新一样,被三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黄亮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他的衣领。
赵三儿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亮子啊亮子,你说你,早不进来晚不进来,偏偏这个时候进来,你说你,是不是自找的?
赵三儿捂着脑门,指缝里的血哗哗往外淌,顺着下巴滴到黑西服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渍痕。他咬着牙,愣是没哼一声,眼神却像淬了冰,死死盯住站在人群里、手里还攥着镐把的赵奎。
屋里瞬间静得可怕,刚才的喊打喊杀声全没了,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刘汉生咽唾沫的动静。
刘汉生这会儿是真怕了,他知道赵三儿的狠,可刚才也是被丫头跳槽的事儿憋红了眼,脑子一热才带人来砸场子。谁能想到,赵三儿会突然过来,还被自家兄弟一镐把抡在脑门上。
他赶紧往前挤了两步,脸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三哥,三哥!误会!全是误会!我不知道是你啊!”
赵奎也傻了,刚才他光顾着抡镐把,没看清人,这会儿瞅见赵三儿满头是血的样子,手里的镐把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三…… 三哥,我…… 我不是故意的……”
洪峰也急了,赶紧冲过来,想扶赵三儿,又不敢碰他流血的脑袋:“三哥,你咋样?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赵三儿一把推开他,抹了把脸上的血,血糊住了眼睛,他眯着眼,盯着刘汉生,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刘汉生,你挺能耐啊。”
刘汉生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连连摆手:“三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不该带人来闹事儿!丫头的事儿,我认了!她们愿意在夜上海干,就干!我一个都不往回要了!”
“认了?” 赵三儿冷笑一声,笑声里带着一股子血腥味,“我赵三儿的夜上海,是你想来砸就能砸的?我这脑门子上的伤,是你一句‘误会’就能抹平的?”
他往前迈了一步,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刘汉生吓得连连后退,身后的小弟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刚才的嚣张气焰全没了,一个个低着头,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黄强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他一把薅住赵奎的脖领子,抬手就给了他两拳,打得赵奎鼻子嘴里全是血:“你他妈瞎了眼!敢打三哥!”
赵奎疼得嗷嗷叫,却不敢还手,只能一个劲儿地求饶:“三哥,我错了!我真不知道是你!你饶了我吧!”
赵三儿没搭理他,目光落在刘汉生身上,眼神冷得吓人:“刘汉生,我给你两条路。”
刘汉生赶紧点头,跟捣蒜似的:“三哥你说!你说啥我都听!”
“第一条,” 赵三儿舔了舔嘴角的血,“把你那金星夜总会,给我盘过来。从今往后,民康路这块儿,没有金星,只有夜上海。”
刘汉生的脸 “唰” 地一下就白了,金星夜总会是他的心血,是他挣饭吃的营生,盘出去?那他喝西北风去?
他刚想开口求情,就听见赵三儿接着说:“第二条,你和你这帮兄弟,今儿个全都撂在这儿。是死是残,看你们的运气。”
这话一出,刘汉生身后的小弟们脸都绿了,有几个胆小的,腿都开始打哆嗦。
刘汉生心里跟明镜似的,赵三儿说得出,就做得到。他咬了咬牙,心里疼得跟刀割似的,却只能点头:“我…… 我盘!我把金星盘给你!”
赵三儿满意地点点头,抹了把脸上的血,对黄强说:“找个人,拟合同。今晚就签。”
“知道了三哥。” 黄强应了一声,狠狠瞪了赵奎一眼,才松开他。
赵奎瘫在地上,跟一滩烂泥似的,鼻涕眼泪混着血,糊了一脸。
刘汉生看着自己这帮垂头丧气的兄弟,又瞅了瞅满地狼藉的夜上海,还有赵三儿那满脸是血的样子,心里是又悔又怕,悔的是不该一时冲动来砸场子,怕的是赵三儿以后还会找他麻烦。
赵三儿却没再看他,对洪峰说:“把屋里收拾干净,该营业营业。别耽误挣钱。”
说完,他捂着还在流血的脑门,对黄强说:“走,去医院。”
黄强赶紧扶着他,两人往门外走。路过刘汉生身边的时候,赵三儿顿了顿,撂下一句话:“记住了,民康路这块儿,我说了算。以后再敢有事儿,就不是盘店这么简单了。”
刘汉生浑身一哆嗦,赶紧点头:“记住了三哥!我记住了!”
看着赵三儿和黄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刘汉生腿一软,一屁股瘫在地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夜上海里,洪峰指挥着人收拾残局,砸坏的桌椅,散落的镐把钢管,还有地上的血迹,都得赶紧清理干净。小弟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干活,刚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
谁都知道,经此一事,民康路这块儿,赵三儿的名头,更响了,也更狠了。
一声 “砸他” 喊出去,魏来远身后的二三十个兄弟跟炸了锅似的,呼啦一下就冲了上去,有人直接把后备箱里的扎枪拎出来,“咔嚓” 一声拧上长杆,两米来长的家伙事儿抡起来,带着风声就往吧台砸。
周东华当时就懵了,他是真没想到魏来远敢来真的,刚才还嘴硬,这会儿腿肚子都开始转筋了,赶紧往后躲,一边躲一边喊:“魏来远!你敢!我告诉你,汉生哥回来饶不了你!”
“饶不了我?” 魏来远冷笑一声,顺手从旁边抄起一个啤酒瓶子,“哐当” 一下砸在吧台上,玻璃碴子溅了一地,“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别说刘汉生,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 200 万也得给我拿出来!”
兄弟们可不管那么多,扎枪抡起来砸音响,钢管挥起来砸茶几,啤酒瓶子往墙上摔,噼里啪啦的响声震天动地。服务员们吓得尖叫着往角落里躲,有几个胆子大点的想上来拦,直接被一扎枪逼了回去,谁也不敢再往前凑。
周东华看着满地狼藉,心疼得直哆嗦,金星夜总会是刘汉生的心血,也是他的饭碗,就这么被砸了,他怎么跟刘汉生交代?他急红了眼,也顾不上害怕了,抓起一个酒瓶子就想冲上去,结果刚迈两步,就被魏来远的一个兄弟拦住,一钢管抡在胳膊上,疼得他 “嗷” 一嗓子,酒瓶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东华,识相点,” 魏来远叼着烟,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给刘汉生打电话,让他赶紧送钱来,不然我把你这店拆了,再把你扔出去!”
周东华胳膊疼得钻心,看着魏来远那副狠戾的样子,知道自己硬碰硬肯定吃亏,只能咬着牙,掏出手机给刘汉生打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刘汉生才接,那边吵吵嚷嚷的,听着像是在跟人喝酒。
“汉生哥!不好了!魏来远带人把店砸了!” 周东华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啥?!” 刘汉生那边的声音瞬间拔高,“魏来远?他敢砸我店?!我马上回去!”
“他还说,让你赶紧送 200 万过来,不然就把店拆了!”
“操!” 刘汉生骂了一句,“你让他等着!我现在就回去!”
挂了电话,周东华把手机一扔,瘫在地上,看着兄弟们砸得更凶了,心里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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