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要是想死就去死,别拖着我孙子!"

2020年的那个夏天,婆婆赵桂芬指着儿媳林小曼的鼻子,说出了这句话。

林小曼抱着三个月大的儿子,站在客厅中央,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刚被医生诊断为度产后抑郁症,需要吃药治疗。可婆婆不许,说药有副作用,会影响奶水。

她哀求丈夫周明帮她说句话,周明却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那一刻,林小曼的心彻底凉了。

她不知道的是,三年后的冬天,这位处处逞威风的婆婆会拎着大包小包来到她家门口,推开门的瞬间,吓得浑身发抖,再也说不出一句硬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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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林小曼是2020年6月生的孩子。

预产期是6月15号,可孩子在肚子里待得太舒服,一直不肯出来。等到6月22号,医生说羊水有点少,建议打催产素。

打了两天催产素,宫口才开到三指。

林小曼疼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最后还是进了手术室,剖腹产把孩子取了出来。

手术中出了点意外,大出血。

她在产房里躺了四个多小时,输了八百毫升血,才被推出来。

周明在手术室外面急得团团转,看到妻子被推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老婆,你受苦了。"他握着林小曼的手,眼眶红红的。

林小曼虚弱地笑了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婆婆赵桂芬也在场,可她的注意力全在孙子身上。

"是个男孩!七斤二两!"她抱着刚出生的孙子,笑得合不拢嘴,"我老周家有后了!"

没人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林小曼,眼神空洞洞的,毫无神采。

出院后,婆婆赵桂芬主动提出来"照顾"儿媳坐月子。

林小曼的父母都在外地,赶过来不方便。周明工作忙,每天早出晚归。家里总得有个人帮忙,于是赵桂芬就搬了进来。

林小曼原本以为,婆婆来了能帮上忙,自己可以轻松点。

她错了。

大错特错。

婆婆来了,不仅没帮上忙,反而成了她噩梦的开始。

赵桂芬今年五十六岁,是个典型的传统农村婆婆。

她有两个儿子,周明是老大,还有个老二在外地打工。她一辈子没出过远门,信奉那套"老规矩",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反驳。

她来的第一天,就给林小曼立了规矩。

"坐月子不能洗头洗澡,会落下月子病。"

"不能开空调,孩子会着凉。"

"不能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不能这个,不能那个……"

六月底的天气,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林小曼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汗水把睡衣都浸透了。

"妈,我能不能开一会儿空调?太热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不行!"赵桂芬一口回绝,"孩子才多大?吹空调会生病的!"

"那开一会儿窗呢?通通风……"

"也不行!有风,孩子会着凉!"

林小曼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忍着。

一周过去,她的伤口开始发炎,浑身长满了痱子,痒得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她想洗个澡,哪怕用热水擦擦身也好。

"不行!"婆婆又是一口回绝,"老话说得好,月子里洗头洗澡,老了浑身都是病!"

"妈,现在医学都说了,月子里可以洗澡的,只要注意保暖……"

"医学?医学懂什么?我生了两个儿子,月子里一滴水都没沾,现在身体好得很!"赵桂芬不屑地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娇气,一点苦都吃不了!"

林小曼不敢再争辩。

她太累了。

生孩子已经掏空了她所有的力气,现在每天睡不好觉,还要忍受婆婆的挑剔和指责,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更让她崩溃的是喂奶。

林小曼的奶水不多,孩子总是吃不饱,饿得哇哇大哭。

赵桂芬天天在耳边念叨:"你看你,奶都没有,孩子都饿瘦了!"

为了催奶,她每天逼着林小曼喝各种下奶汤:猪蹄汤、鲫鱼汤、鸡汤……一碗接一碗,油腻得让人反胃。

林小曼实在喝不下去了,一口气喝完就往卫生间跑,全吐了出来。

赵桂芬在外面骂她:"喝个汤都喝不下去,你还能干什么?我们那个年代,生完孩子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哪像你们这么娇贵!"

林小曼蹲在马桶边,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觉得自己没用极了。连奶都没有,连汤都喝不下去,连孩子都带不好。

她开始失眠。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孩子的哭声惊醒。

孩子一哭,她就烦躁得不行,可又不能不管。她机械地起床,抱起孩子,喂奶、换尿布、拍嗝……一套动作做完,已经凌晨三四点了。

刚躺下没一会儿,孩子又哭了。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她的黑眼圈越来越重,脸色越来越差,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

更可怕的是,她开始对孩子产生一种奇怪的情绪。

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十月怀胎,拼死生下来的。可她就是没办法对他产生那种"母爱"的感觉。

她看着孩子,心里空落落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有时候孩子哭,她甚至会产生一种冲动——想把孩子扔掉,离得越远越好。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被自己吓到了。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是不是疯了?她是不是一个不配做母亲的人?

她开始哭。

一开始只是偷偷地哭,后来忍不住了,当着婆婆和丈夫的面哭。

"我好累,我真的好累……"她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角,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婆婆看她这样,不仅没有安慰,反而一脸嫌弃。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赵桂芬皱着眉头说,"生个孩子至于吗?我当年一个人带两个儿子,还要下地干活,我哭过吗?你就是太闲了,太矫情!"

林小曼哭得更厉害了。

周明下班回来,看到妻子这样,心里也有些不忍。

"妈,小曼可能真的不舒服,要不带她去看看医生?"

"看什么医生?"赵桂芬瞪了儿子一眼,"她这就是闲的!在家不用上班,不用干活,就带个孩子,还天天哭哭啼啼的,你见过这么矫情的人吗?"

周明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走到林小曼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婆,你要想开点,妈说的也有道理,你多想想孩子。"

林小曼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丈夫。

她多希望丈夫能站出来为她说句话,哪怕只是一句"老婆你辛苦了"也好。

可丈夫没有。

他只是让她"想开点",让她"多想想孩子"。

那一刻,林小曼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原来在丈夫心里,她的感受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孩子,是他的妈。

而她,只是一个生孩子、喂奶、带孩子的工具。

02

孩子满月的时候,林小曼的状态越来越差。

她几乎整夜整夜地失眠,白天昏昏沉沉,什么事都不想做。她不想抱孩子,不想说话,甚至不想吃饭。

她的体重直线下降,一个月瘦了十五斤。

周明有点担心了,私下里和母亲商量:"妈,小曼是不是生病了?我看网上说,有一种叫产后抑郁症……"

"什么产后抑郁症?"赵桂芬不以为然,"就是懒病!不想带孩子,不想干活,找个借口躲清闲!"

"妈,小曼不是那样的人……"

"你懂什么?"赵桂芬打断他,"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我还能看错人?你看她那样,整天不洗头不洗脸的,邋里邋遢,像什么话?"

周明沉默了。

他不敢反驳母亲,只能默默叹气。

林小曼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丈夫不会为她说话。从小到大,周明就是个"妈宝男",凡事都听母亲的,不敢有半点违逆。

她也知道婆婆不会理解她。在婆婆眼里,产后抑郁症就是"矫情",是"偷懒",是"无病呻吟"。

可她真的病了。

她能感觉到,有一个黑洞正在把她往下拽,越拽越深,越拽越黑,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开始有一些可怕的念头。

有一天晚上,她抱着孩子站在阳台上,往下看了很久很久。

楼下是一片草地,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跳下去,是不是就解脱了?

这个念头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她赶紧退回屋里,把阳台门锁上,浑身发抖。

她知道自己不对劲了。

她必须去看医生。

第二天,趁婆婆不在家,她鼓起勇气和周明说了这件事。

"老公,我觉得我得了产后抑郁症,我想去看医生。"

周明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个……妈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我不管她高不高兴!"林小曼的情绪突然爆发,"我快要死了,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站在阳台上,差点跳下去!"

周明的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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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很严重。

"好,我带你去。"他说。

那天下午,周明请了半天假,带林小曼去了市医院的心理科。

医生问了很多问题,让她做了几个量表测试。

最后的结论是:度产后抑郁症。

"需要药物治疗,配合心理疏导。"医生说,"这是一种病,不是矫情,也不是偷懒。家属一定要理解和支持,多陪陪患者,多给她关心和鼓励。"

医生给林小曼开了药,叮嘱她按时服用。

林小曼拿着药,心里终于有了一点点踏实的感觉。

原来她不是矫情,她是真的病了。

原来这种病有药可以治。

可她没想到,回到家,等待她的是更大的风暴。

婆婆赵桂芬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气冲冲地堵在门口。

"你去看病了?看什么病?"

林小曼低着头,不敢说话。

周明硬着头皮解释:"妈,小曼是得了产后抑郁症,医生让吃药……"

"产后抑郁症?"赵桂芬冷笑一声,"我听说了,就是心理有问题!精神病!"

"不是精神病……"林小曼小声反驳。

"不是精神病是什么?正常人会天天哭?正常人会不想带孩子?正常人会站在阳台上想跳楼?"赵桂芬越说越激动,"我老周家几辈子的清白,就让你败坏了!"

林小曼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妈,我是病了,不是精神病……"

"行了行了,别装可怜了!"

赵桂芬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药,看了看说明书,脸色更难看了,"这药有副作用,会影响奶水!你吃了这个药,还怎么喂奶?孩子怎么办?"

"医生说可以用奶粉……"

"用奶粉?"赵桂芬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事,"我孙子只能吃母乳,不能吃奶粉!奶粉有添加剂,吃了对孩子不好!"

"可是我的病……"

"你的病你自己扛着!"赵桂芬把药往地上一摔,"在我家,不许吃这种药!"

林小曼看着散落一地的药片,整个人都懵了。

她蹲下去,想把药捡起来,婆婆却一脚踩在上面。

"我说了,不许吃!"

林小曼的手僵在半空中,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抬头看向丈夫,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周明站在旁边,脸色很难看,可他只是抿着嘴,一声不吭。

"老公……"林小曼哀求地叫他。

周明叹了口气,走过来扶她起来。

"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药确实有副作用。要不你先扛一扛,等孩子断了奶再吃?"

那一刻,林小曼的心彻底碎了。

她松开周明的手,一个人走进卧室,把门锁上了。

她听到外面婆婆还在骂,说她"白眼狼"、"娇气"、"配不上我儿子"……

她听到周明在外面敲门,叫她开门,说"别跟妈一般见识"……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靠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无声地哭泣。

那一晚,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夜没出来。

第二天早上,周明去上班了,婆婆在客厅里哄孩子。

林小曼推开门,走到婆婆面前。

"妈,药我不吃了。"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我有一个条件。"

赵桂芬挑起眉毛:"什么条件?"

"以后,您别再管我。"

"什么意思?"

"我带孩子,我做家务,我不用您操心。您回老家去吧。"

赵桂芬愣住了。

"你赶我走?"

"不是赶您走,是请您走。"林小曼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畏惧,"我和您住在一起,迟早会疯掉。我不想疯,所以请您走。"

赵桂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好啊,你翅膀硬了是吧?敢跟我这么说话了?"她站起来,指着林小曼的鼻子骂,"我告诉你,这是我儿子的家,不是你的家!你算什么东西,敢赶我走?"

"我没说赶您走,是请您走。"

"一样!"赵桂芬气得浑身发抖,"我不走!我偏不走!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林小曼没有再说话。

她转身走进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赵桂芬追过去:"你干什么?"

"您不走,那我走。"

"你走?你走去哪儿?"

"我回娘家。"林小曼把孩子的衣服一件件往行李箱里塞,"我带着孩子回去。"

赵桂芬一下子急了。

"你敢!孩子是我老周家的,不能让你带走!"

"我是孩子的妈,我有权带走他。"

"你这是抢孩子!我告你!"

林小曼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看着婆婆。

"您告吧。"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我倒要看看,法院会不会把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判给他奶奶。"

赵桂芬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小曼不再理她,继续收拾东西。

就在这时,周明下班回来了。

看到家里的阵仗,他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怎么了?"

赵桂芬抢先告状:"你老婆要把孩子抢走!她还赶我走!你管不管?"

周明皱起眉头,走到林小曼身边。

"小曼,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我没冲动。"林小曼的声音很平静,"我只是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什么日子?"

"被你妈天天骂,天天挤兑,天天指着鼻子说我矫情、说我懒、说我是白眼狼的日子。"

林小曼抬起头,直视丈夫,"我病了,你妈不让我吃药。我累了,你妈说我矫情。我快要撑不住了,你们谁在乎过?"

周明的脸色很难看。

"小曼,妈也是为了孩子好……"

"为了孩子好?"林小曼冷笑一声,"孩子的妈快死了,你们在乎过吗?"

"你又来了!"赵桂芬在旁边插嘴,"动不动就说死,你怎么那么晦气?"

"妈,您别说了……"周明想阻止母亲。

"我怎么不能说?我说的都是实话!"赵桂芬越说越激动,"你看看她,整天死啊活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老周家怎么虐待她了呢!"

"你们就是在虐待我!"林小曼突然爆发,"我得了产后抑郁症,你们不让我治疗,这就是虐待!我告诉你们,如果哪天我真的出事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赵桂芬愣了一下,然后冷笑起来。

"你吓唬谁呢?你要是想死就去死,别拖着我孙子!"

话音落下,屋子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

林小曼站在那里,浑身发抖,眼泪无声地滑落。

周明的脸色变得铁青,可他还是没有开口。

他没有替妻子说一句话。

那一刻,林小曼的心彻底死了。

她看了丈夫一眼,又看了婆婆一眼,什么也没说,抱起孩子,拎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赵桂芬在后面喊:"你走啊!走了别回来!孩子也别想带走!"

林小曼没有回头。

她抱着孩子,走进电梯,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了,捂着嘴,无声地痛哭。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只知道,这个家,她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03

林小曼没有回娘家。

她的父母在外地,赶回来需要时间。而且她不想让父母担心,更不想听他们劝她"忍一忍"。

她带着孩子住进了一家快捷酒店。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茶几。孩子在床上睡着了,她坐在床边,看着昏暗的台灯,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回去?回去继续受那份窝囊气?继续被婆婆骂、被丈夫无视?

离婚?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能活下去吗?

她的积蓄不多,工作因为生孩子已经辞了,现在手里只剩下几万块钱,最多撑几个月。

她想了很久很久,想得头疼欲裂。

最后,她做了一个决定:先把病治好。

不管以后怎么样,她必须先治好自己的病。只有她活下来,孩子才能有妈。

第二天,她去医院重新开了药。

医生告诉她,产后抑郁症不是绝症,只要坚持治疗,大部分患者都能康复。但治疗需要时间,需要稳定的环境,更需要家人的支持。

林小曼苦笑。

家人的支持?她没有。

她只有自己。

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白天,她一边带孩子,一边吃药。药物有副作用,让她昏昏沉沉的,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晚上,孩子一哭,她就得爬起来照顾。睡眠严重不足,身体越来越差。

周明打过几次电话,让她回去。

"小曼,妈也是为你好,你别跟她计较。"

"你回来吧,孩子需要爸爸,我也需要你。"

"妈说了,以后不再说那些话了,你就回来吧。"

林小曼没有回去。

她知道,婆婆的态度不可能改变。那些所谓的"妥协",不过是缓兵之计。等她回去了,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更何况,周明从头到尾都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话。

这样的丈夫,有什么可留恋的?

她在酒店住了半个月,钱快花光了。

这时候,她的一个大学同学联系上了她。

同学叫陈雪,知道她的情况后,二话不说让她搬到自己家里住。

"先住着,什么都别想,把病治好再说。"

林小曼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陈雪家住的那段时间,林小曼慢慢稳定了下来。

陈雪帮她带孩子,让她能有时间休息和治疗。医生给她调整了药物,状态也在一点点好转。

两个月后,她的病情有了明显改善。

失眠的情况减轻了,那些可怕的念头也很少出现了。她开始愿意抱孩子、逗孩子笑,看着孩子的笑脸,心里终于有了一点温暖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正在慢慢走出那个黑洞。

就在这时,周明找上门来了。

那天下午,林小曼正在陈雪家带孩子。门铃响了,她去开门,看见周明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大袋水果和婴儿用品。

"小曼,我来看看你和孩子。"

林小曼没让他进门。

"你来干什么?"

"我想你了。"周明的表情看起来很诚恳,"小曼,回去吧。妈已经回老家了,就我们一家三口。"

"你妈回老家了?"

"嗯,我送她走的。"周明说,"小曼,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受了很多委屈,是我不好,我应该站出来保护你。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林小曼看着他,没有说话。

三个月前,她多么希望听到这句话。

可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

"回去干什么?"她问。

"回家啊,我们的家。"

"那不是我的家。"林小曼的语气很平静,"那是你和你妈的家,从来都不是我的。"

周明愣住了。

"小曼,你别这样……"

"周明,我想离婚。"

话音落下,周明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说什么?"

"离婚。"林小曼重复了一遍,"我们离婚吧。"

"你疯了吗?孩子怎么办?"

"孩子归我。"

"凭什么?"周明的声音提高了,"孩子是我的儿子,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没用。"林小曼说,"孩子还在哺乳期,法律规定,两周岁以内的孩子一般由母亲抚养。"

周明的脸色很难看。

"小曼,你能不能别这么绝?咱们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林小曼后退一步,准备关门,"你回去吧,我会让律师联系你。"

"小曼!"周明伸手挡住门,"你想清楚了?离婚了你一个人带孩子,能行吗?"

林小曼看着他,眼神很平静。

"行不行,我自己扛。总比跟着你,活得不像人样强。"

说完,她用力把门关上了。

门外,周明怔怔地站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那一刻,林小曼靠着门,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要独自面对所有的困难。

可她不害怕了。

最黑暗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04

离婚的过程并不顺利。

周明一开始不同意,拖了大半年。后来,在双方父母的调解下,他终于松了口。

2021年初,他们正式离婚。

孩子归林小曼抚养,周明每个月支付三千块钱的抚养费,每两周可以探视一次。

离婚证拿到手的那天,林小曼在民政局门口站了很久。

天灰蒙蒙的,飘着小雪。

她看着那本红色的离婚证,心里没有太多悲伤,只是觉得,一段漫长的噩梦终于醒了。

她要开始新生活了。

离婚后,林小曼带着孩子搬到了另一个城市。

她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地,不想再有任何可能碰到赵桂芬的机会。

她在新城市租了一间小房子,开始找工作。

她的专业是心理学,毕业后一直从事人力资源工作。可经历了这场产后抑郁之后,她对心理学有了更深的理解,也有了新的想法。

她想帮助那些和她一样的人——那些被产后抑郁折磨、却得不到理解和支持的妈妈们。

她报名参加了心理咨询师的培训,一边带孩子,一边学习。

那段时间,她过得很苦。

孩子还小,需要全天候照顾。她只能在孩子睡着后看书、做习题,经常学到凌晨两三点。

钱也很紧张。房租、生活费、孩子的奶粉尿布,每一项都是开销。周明的抚养费经常拖欠,有时候一分钱都没有。

最难的一次,她的卡里只剩下三百块钱,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

她咬着牙,在网上找了一份兼职,白天带孩子,晚上在家做翻译。

那个月,她几乎没怎么睡过觉,硬是熬了过来。

2022年夏天,她终于拿到了心理咨询师资格证。

她应聘到了一家心理机构,专门从事产后抑郁的心理疏导工作。

这份工作让她觉得很有意义。

每天,她都会接待那些和她曾经一样的妈妈——失眠、哭泣、对孩子提不起兴趣、甚至有自我伤害的念头……

她理解她们,因为她经历过。

她告诉她们:你们不是矫情,你们是真的病了。这种病可以治好,只要坚持治疗,一定能好起来。

她成了很多人心里的一束光。

每次看到那些妈妈们慢慢好起来,她的心里就会涌起一阵温暖。

她想,如果当初有人这样告诉她,她可能不会走到那一步。

可她没有。

她只有自己,和一个永远站在婆婆那边的丈夫。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

现在的她,有了自己的工作,有了自己的生活,还有一个健康可爱的儿子。

周小宝三岁了,会叫妈妈,会说很多话,会搂着她的脖子撒娇。

每次看着孩子的笑脸,她都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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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2023年冬天。

赵桂芬的身体出了问题。

她有高血压和糖尿病,这两年控制得不好,并发症越来越多。前阵子她突然晕倒了一次,把家里人都吓坏了。

医生说,她需要有人长期照顾,不能再一个人住了。

赵桂芬有两个儿子,老大周明,老二在外地。

老二工作忙,根本脱不开身。赵桂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老大身上。

可周明这几年的日子,也不好过。

离婚后,他的状态一落千丈。他开始酗酒,工作也丢了几次,整个人颓废得不成样子。

赵桂芬知道儿子的情况,心里也后悔过。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自己对儿媳好一点,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可她只是想想,从来没有说出口。

她是个好面子的人,不可能承认自己错了。

这次生病,她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联系周明,想去他那儿住一段时间。

周明在电话里说:"妈,你来吧,我给你收拾房间。"

赵桂芬收拾了些衣物,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来到儿子所在的城市。

她没有提前告诉周明具体的时间。一来想给儿子一个"惊喜",二来……她也想看看,儿子现在到底过得怎么样。

她拿着周明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小区。

小区不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楼道里的灯都不太亮。

她爬上三楼,站在儿子家门口,掏出了那把备用钥匙。

这钥匙是周明之前寄给她的,说"妈,您什么时候来都行"。

她深吸一口气,把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一声,门开了。

赵桂芬推开门,迈步走进去。

下一秒,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手里拎着的袋子"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她却顾不上捡。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腿开始发软,身体止不住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