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南方都市报报道，12月6日上午，株洲一辆哈啰自动驾驶出租车（Robotaxi）撞伤两位路人，发生伤人事故，这可能是国内Robotaxi首次出现的伤人事故。
网传视频显示，事故车辆贴有“哈啰自动驾驶”字样，伤者被卷入车底，市民和民警尝试抬车救人。同日，湖南省直中医医院相关工作人员表示，事故中的两名伤者，被送往该医院治疗。
（图片来源：南方都市报）
截至目前，哈啰方面未对事故作出回应，当地官方尚未发布事故通报，事故具体信息有待相关方和警方披露。12月15日，南方都市报从株洲市12345工作人员了解，株洲地区的哈啰自动驾驶业务现已暂时停止运营，恢复时间暂未确定。
这个决定，给“高速发展”的Robotaxi行业按下暂停键，安全和创新到底该如何平衡？
（图片来源：哈啰App页面，图中地址为株洲奥园广场）
“速成”的哈啰Robotaxi
Robotaxi目前属于“规模化”之前的新兴赛道，其中百度的萝卜快跑、小马智行、文远三家车队规模最大、城市覆盖最广，处于行业头部。
相比于头部三家，哈啰出行起步时间较晚，入局Robotaxi的时间并不长。今年6月哈啰出行、蚂蚁集团和宁德时代三方联手，首期出资超过30亿元，成立了专注于L4级自动驾驶的上海造父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官宣正式进军Robotaxi赛道。
初生牛犊不怕虎，哈啰并不甘心于做一名“新玩家”。意图用用两年时间，走完其他玩家十年的路，实现业务规模化。
官宣三个月后，首款前装量产车型“HR1”正式发布，并宣布：首款L4级自动驾驶车型计划于2026年6月量产，2027年部署超5万辆Robotaxi车型。
紧接着12月初，哈啰于湖南株洲、江苏溧阳实现了商业化运营，仅用时6个月。其中在株洲投入约80辆运营车辆，但几天后，哈啰Robotaxi便发生了安全事故，高速进军行业同时似乎带来了新的安全问题。
Robotaxi作为强监管的行业，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
伤人事故，无疑是给哈啰进军Robotaxi赛道当头一棒。
为什么哈啰如此之快就完成了商业化运营？
6个月，用时不到萝卜快跑的一半。
哈啰“速成”的背后，是其独辟蹊径，避开总资产原始积累，采用轻资产模式运作，与东方启辰和地平线公司形成“主机厂+运营商+技术基座”三方协同模式。
哈啰出行首款车型HR1是以东方启辰VX6纯电SUV的冗余底盘平台为基础进行前装改造，实现量产级整车下线。自动驾驶核心技术，L4级自动驾驶软硬件系统，则主要由地平线公司提供解决方案。
哈啰出行则扮演“运营商”的角色，专注于数据积累和商业化。依托地平线公司和东方启辰完成重资产运营，形成“轻资产、快落地”的打法，一改此前哈啰重资产的运营模式。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加速实现哈啰Robotaxi的商业化运营。
都说慢功出细活，为何哈啰如此急切地押注Robotaxi？
哈啰出行作为共享出行的“元老级”玩家，上市却一直可望而不可求。
其招股书显示，2018年至2020年三年间，公司净亏损累计接近50亿元。作为重要投资方的蚂蚁集团，近年来对哈啰的态度趋于谨慎，输血力度逐年递减。注资金额从2019年的40亿元锐减至2023年的5亿元，并在哈啰控股的永安行的交易中减持套现。尽管亏损逐年收窄，但重资产的运营模式导致成本居高不下。
因此，在共享单车主业盈利艰难、财务困境亟待解决的背景下，哈啰将希望寄托于通过资本市场获取输血。
而无人驾驶将重新定义共享出行的边界，Robotaxi，就是哈啰出行给资本提供的新故事。
那为什么如此之快，如此急切？
这是因为，哈啰等不起。
目前，我国Robotaxi想要上路，需经过“道路测试→示范应用→示范运营→商业化试点”的渐进式发展路径。
而与此同时，Robotaxi赛道正值“牌照窗口+资本风口”双重放量期，吉利、特斯拉、小鹏汽车、广汽等车企纷纷加大投入，并在技术、商业化运营等领域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
近日，小马智行率先在广州实现了城市级单车盈利转正，商业模式实现闭环，万亿级市场一触即发。
一步慢，步步慢。
窗口期稍纵即逝，虽然2030年可能才会迎来市场爆发，但赛道日益拥挤。
等不起是哈啰Robotaxi的真实写照，哈啰只能“挺进大别山”，不曾想安全问题成了哈啰的“拦路虎”。
安全是创新的基石
尽管株洲哈啰Robotaxi撞伤两位路人，这可能是国内Robotaxi首次出现的伤人事故，但“零伤亡”不等于“零事故”。
近年来，随着Robotaxi车队在全国范围内快速扩张，从百辆级迅速扩张到千辆级，安全问题频发。
去年，百度旗下的自动驾驶出行服务平台“萝卜快跑”无人驾驶出租车，在武汉街头与一名闯红灯行人发生轻微接触。今年8月，萝卜快跑无人出租车在重庆永川区内环东路坠入市政施工沟槽，车内女乘客最终靠梯子从车窗爬出。此外，小马智行的Robotaxi车辆曾出现行驶状态异常并起火的事故，所幸当时车内并无乘客。
除了国内，国外行业同样出现安全问题。今年7月，Model Y完成订单后，车内无人，车辆突然自行加速并转向，擦碰路边静止的丰田凯美瑞，系特斯拉Robotaxi发生首起碰撞事故。
国内外Robotaxi如此多的安全事故，并非单纯的单列事件，而是一种系统缺陷暴露。
百度的萝卜快跑和特斯拉等，其Robotaxi开始投入市场时都需长时间配备安全员，以应急处理。
而哈啰为抢速度、省成本，株洲的商业化运营直接采用“全无人”收费运营。因此，当湿滑路面行人突然倒地时，系统既无安全员兜底，也未触发紧急制动，最终酿成国内首例伤人事故。
“去安全员”不代表“技术创新”，对安全严苛才是对创新的最大包容。
一旦极端情况出现，算法未能及时响应，缺乏“应急冗余”的“速成”模式就会暴露系统性缺陷。
因此，哈啰自动驾驶事故，暂停运营并进行系统修正是行业常态。
2023年10月通用汽车旗下的Robotaxi业务子公司Cruise在旧金山遭遇类似交通事故，随后Cruise的商业运营暂停，直到2024年4月才恢复运营并配有安全员监督服务。
哈啰Robotaxi会暂停运营多久呢？
这仍然是一个未知数，对于哈啰来说当然是越快越好。
但安全再怎么严苛也不为过，大概率被要求先配安全员，再逐步去人。
留给哈啰的时间不多了。
关于此次事故的责任划分，官方尚未发布事故通告。
据北京市兰台律师事务所何欢律师表示，作为涉事车辆的运营方，需履行安全生产主体责任，对运营安全负总责。
也就是说尽管哈啰采取三方协同模式，但哈啰公司的民事责任承担非常清楚，不存在争议。至于其他的，亟需官方通告。
岁近年关，回望2025。
可以发现，2025年发生了相当多的自动驾驶事故。
自动驾驶的时代已经到来，在发生事故时清晰厘定各方责权利关系，为可能到来的冲突做好法律制度保障，驾驶员和乘客的所有权和生命权才能得到保障。
安全得到保障，Robotaxi才能从试点走向道路。
为此，不论是创新主体，还是用户，探寻创新时的安全保障是开始的基石。。
安全不能向创新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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