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七月的流火,炙烤着冀中平原上这个叫林家村的小村庄。
知了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上,声嘶力竭地叫着,搅得人心烦意乱。
林远志的心,比这天气还要焦躁。
他坐在小马扎上,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手机上的高考录取查询页面,手心里的汗,已经把手机后壳濡湿了一片。
他今年十八岁,从小的梦想,就是考上那所国内顶尖的国防科技大学,穿上那身橄榄绿,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
为了这个梦想,他拼了十二年。
别人在玩闹的时候,他在刷题。
别人在看电视的时候,他在背书。
三年的高中生涯,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功夫不负有心人,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全家都沸腾了。
六百七十七分!
这个分数,超出了那所军校往年在他们省录取线的四十多分。
村支书敲锣打鼓地把喜报送到了家门口,说林家出了个金凤凰。
父母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儿子有出息,要当大军官了。
体检,面试,一路绿灯。
林远志本以为,自己的一只脚,已经稳稳地踏进了那座梦想中的神圣殿堂。
可命运,却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残酷的玩笑。
今天,是录取结果最终公布的日子。
当他颤抖着输入自己的考生号和密码后,屏幕上跳出的那一行刺眼的红字,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审核不通过。”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备注:“考生不予录取,原因:家庭成员信息核查不通过。”
林远志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他反复刷新了十几遍,那行红字,依旧顽固地,嘲讽地,停留在那里。
“哇”的一声,这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里,充满了不甘,困惑,和一种被命运无情戏耍的巨大委屈。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闻声而来的父母,也彻底懵了。
“家庭成员信息核查不通过?这是啥意思?”父亲林建国抢过手机,瞪大了眼睛,翻来覆去地看。
“不可能啊!咱们家往上数八代,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连村都很少出,能有什么问题?”母亲张桂芬急得直跺脚。
“远志啊,你填政审表的时候,是不是哪里填错了?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信息,都填对了吗?”
林远志哭得泣不成声,摇着头说:“没填错,我检查了好多遍,我爸我妈,我爷我奶,都是林家村的农民,清清白白,怎么会有问题……”
一家人乱作一团,谁也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这比考不上,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这是一种不明不白的,被判了“死刑”的憋屈。
院子里的哭喊声和争论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只有一个人,始终没有说话。
林远志的爷爷,林守正。
这位八十岁的老人,从孙子查出结果的那一刻起,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院子角落的石磨上。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旧布褂,手里拿着那根陪伴了他几十年的,被烟油浸得乌黑发亮的旱烟杆。
他就那样,一口接一口地,吧嗒吧嗒地抽着。
浓烈的烟草味,混杂着呛人的烟雾,将他那张布满沟壑的脸,笼罩得若隐若现。
他没有像奶奶那样,抱着孙子一起抹眼泪。
也没有像儿子儿媳那样,急得团团转。
他就只是沉默着,仿佛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林远志知道,爷爷比谁都在乎他。
从小,就是爷爷教他识字,给他讲岳飞、杨家将的故事,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从军报国的种子。
当他第一次告诉爷爷,自己想考军校时,一向沉默寡言的爷爷,那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光芒。
可现在,他最引以为傲的孙子,梦想破碎,他为什么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晚饭,谁也吃不下。
一家人,就那样在沉闷压抑的气氛中,各自回了房。
夜里,林远志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堵得厉害,便起身想去院子里透透气。
刚推开门,他就看到,爷爷一个人,还坐在那个石磨上。
他没有抽烟,只是背对着屋子,仰着头,望着天边那轮残月,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夜风吹过,他那佝偻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和苍老。
林远志走过去,在爷爷身边坐下。
“爷,您怎么还不睡?”
爷爷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地,开口问了一句,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沙哑。
“他们说的那个政审问题,具体是怎么说的?”
林远志吸了吸鼻子,把手机递了过去。
“就是这句,‘家庭成员信息核查不通过’,有的同学也遇到了,打电话去招生办问,人家就说是系统自动核查的结果,具体原因,他们也说不上来。”
爷爷借着月光,眯着浑浊的老眼,仔仔细细地看了那行字很久。
然后,他把手机还给了林远-志。
他沉默了。
又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林远志以为爷爷已经睡着了。
他才重新拿起烟杆,在石磨上,重重地磕了磕里面早已熄灭的烟灰。
“知道了。”
他站起身,丢下这两个字,便蹒跚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林远志愣在原地,完全不明白爷爷这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知道了什么?
他又能知道什么?
一个种了一辈子地的农村老头,难道还能知道军校政审的内幕不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林远志就被院子里一阵不同寻常的响动惊醒了。
他披上衣服,迷迷糊糊地走出屋子,正看到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爷爷林守正,竟然走进了家里最东边的那间,常年上着锁的储物间。
那间屋子,是家里的禁地。
林远志从小到大,就从没见爷爷让任何人进去过。
他只知道,那里面堆放的,都是些爷爷从不肯扔掉的“老古董”。
每次他好奇地问起,爷爷都只是摆摆手,含糊地说:“没啥,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
可今天,爷爷不仅进去了。
还从最里面的那张旧木床底下,吃力地,拖出了一个硕大的,落满了厚厚灰尘的旧木箱。
那箱子看起来年头很久了,边角都已经磨损,上面还挂着一把早已锈迹斑斑的黄铜大锁。
林远志好奇地凑了过去。
只见爷爷从贴身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把同样泛着黄铜色的小钥匙。
他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
“咔哒”一声,那把看起来已经锈死的铜锁,应声而开。
箱盖被缓缓掀开。
一股混杂着樟脑丸和陈年旧物的味道,扑面而来。
林远志伸长了脖子,往箱子里看去。
他本以为会看到什么金银财宝,或者古董字画。
可箱子里,只有几样简简单单的东西。
最上面,是一套叠得整整齐齐,像豆腐块一样的,已经泛黄的旧军装。
那款式,是他从未见过的,看起来非常老旧。
军装的旁边,是一个用红布,层层包裹着的小木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盒子的下面,还压着几张已经发卷的黑白老照片,照片上的人影,模糊不清。
爷爷没有让林远志细看。
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套军装和那个红布包裹的盒子,取了出来,然后迅速地,合上了箱盖,重新上了锁。
他抱着那两样东西,站起身,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林远志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
他对愣在一旁的孙子,只说了一句话。
“远志,去跟你爸说一声,把家里的车加满油。”
“明天,跟我出趟远门。”
第二天清晨,林远志起了个大早。
他心里揣着无数的疑问,一夜都没睡好。
爷爷到底要带他去哪里?
那个箱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走到爷爷的房门口,正准备敲门。
门,虚掩着。
他轻轻一推。
推开门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房间里,爷爷正背对着他,站在那面落了灰的穿衣镜前。
他竟然,穿上了昨天从箱子里取出的那身,泛黄的旧军装!
那身军装,虽然款式老旧,颜色也早已褪去,但却被熨烫得笔挺,没有一丝褶皱。
穿在爷爷身上,竟然异常地合身。
更让林远-志感到震惊的,是爷爷整个人的气质,仿佛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平日里,那个因为常年劳作而显得有些佝偻的腰杆,此刻,竟然挺得像一杆标枪,笔直,坚毅。
那双总是布满血丝、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正透过镜子,锐利而深沉地,凝视着自己,仿佛在审视一段尘封的岁月。
他甚至能看到,爷爷的胸前,似乎别着什么东西,在清晨的微光下,反射出点点光芒。
但因为爷爷是背对着他,他看不真切。
“爷……爷爷?”
林远志试探着,喊了一声。
老人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寒暄。
只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孙子说了一句。
“走吧。”
那一刻,林远志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老人,是如此的陌生。
他不再是那个在村口跟人下棋、在田间伺候庄稼的普通农村老头。
他身上,有一种他说不出的,令人敬畏的东西。
林远志开着家里那辆半旧的国产小轿车,载着爷爷,驶上了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
爷爷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路上,几乎不怎么说话。
他只是靠着椅背,微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又像是在追忆什么。
车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闷。
林远志心里有无数个问题,像猫爪一样,挠得他心痒难耐。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爷爷,您……您以前当过兵啊?”
爷爷闭着眼睛,从鼻子里,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当了多久啊?”
爷爷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回答。
“……很多年。”
这个回答,等于没说。
林远志鼓起勇气,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那……那您胸口别的那个……是什么东西啊?”
他好几次想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偷偷看一眼,但都被爷爷不经意地用手臂挡住了。
这一次,爷爷连“嗯”都懒得说了。
他只是睁开眼睛,看了孙子一眼,语气平静地说:“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林远志只好闭上了嘴,专心开车。
他不知道爷爷要带他去哪里,导航的目的地,是爷爷口述的一个地址。
他偷偷查了一下,心脏猛地一跳。
那个地址,正是他梦寐以求,却又将他拒之门外的那所,国防科技大学。
爷爷,要带他去军校?
去干什么?
去理论吗?
一个八十岁的老人,能跟人家理论出什么结果来?
林远志的心里,愈发地七上八下。
车子下了高速,进入市区,离军校越来越近。
就在林远志准备按照导航,从正门驶入时,一直沉默的爷爷,突然开口了。
“从前面那个路口右转,走东门。”
林远志心里一惊。
“爷爷?您……您来过这里?”
他记得很清楚,这所军校的东门非常偏僻,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导航上根本没有标注。
爷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转过头,透过车窗,望着远处那座庄严肃穆的,挂着国徽的校门,眼神变得异常复杂。
那眼神里,有怀念,有伤感,还有一丝,林远志看不懂的,沉重。
车子,最终在军校那扇巨大的铁制东门前,停了下来。
门口站岗的两个哨兵,身姿笔挺,眼神锐利。
他们看到一辆地方牌照的私家车停在门口,立刻上前,做了一个标准的停车手势。
其中一个年轻的哨兵,走到驾驶室旁,敲了敲车窗。
林远志摇下车窗,心里有些紧张。
哨兵的表情很严肃,态度公事公办。
“同志你好,这里是军事管理区,校内不接待外来人员和车辆,请出示你的有效证件。”
林远志正准备拿出身份证,结结巴巴地解释,说自己是今年的考生,想来咨询一下情况。
一直坐在副驾驶上沉默不语的爷爷,却突然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一步一步,走到那个年轻的哨兵面前。
哨兵看到一个穿着一身老式旧军装的老人,胸前还别着些看不清的牌牌,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
但他还是保持着警惕,重复了一遍。
“老同志,这里不能随便进,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爷爷没有说话。
他只是从自己那身旧军装的上衣口袋里,缓缓地,掏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已经泛黄的纸。
他将那张纸,递给了哨兵。
哨兵有些疑惑地接了过去,展开。
他只看了一眼。
仅仅一眼。
他脸上的表情,就瞬间变了!
那种公事公办的严肃,瞬间被一种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他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的老人。
然后,又飞快地低下头,死死地盯着手里的那张纸,仿佛要把它看穿一样。
紧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林远志目瞪口呆的举动。
他立刻转身,跑到岗亭里,拿起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用一种压抑着激动和紧张的,极低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些什么。
林远志离得远,听不清。
他只看到,挂掉电话后,那个年轻哨兵跑回来的姿态,和他去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他跑到爷爷面前,双腿一并,猛地立正,对着爷爷,敬了一个无比标准,无比用力的军礼!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都有些微微颤抖。
“首……老同志!您……您请进!我们……我们已经通知了院办,马上会有人来接您!”
林远志彻底懵了。
一张纸?
一张泛黄的旧纸,到底写了什么?
竟然能让一个戒备森严的军校哨兵,在几分钟之内,态度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还没等林远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远处,一个穿着校官制服的中年军官,就迈着快步,几乎是小跑着,从校园深处迎了出来。
他跑到门口,先是看了一眼林远志,然后目光立刻落在了爷爷身上。
他的眼神,在爷爷那身旧军装和胸前那些牌牌上,停留了足足有三秒钟。
然后,他快步上前,对着爷爷,同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首长好!我是院办的副主任王建军!奉校长命令,前来迎接您!”
他的态度,恭敬到了极点,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林远志的脑子,已经彻底成了一团浆糊。
首长?
他那个种了一辈子地的爷爷,怎么就成了军校校官口中的“首长”?
中年军官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首长,校长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请跟我来。”
爷爷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那扇他孙子梦寐以求,却被拒之门外的校门。
林远志浑浑噩噩地跟在后面。
军校的校园,庄严肃穆,绿树成荫。
道路两旁,随处可见穿着各式军装的学员和教官,他们步伐矫健,英姿飒爽。
一路上,中年军官走在前面引路,态度恭敬,却一句话都不多说,也不多问。
而林远志却敏锐地发现,周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奇怪。
几乎所有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人,无论是年轻的学员,还是年长的教官,都会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走在最前面的爷爷。
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尤其是有几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老教官,在看到爷爷的瞬间,脚步会猛地顿住。
他们会死死地盯着爷爷的胸前,看上几秒钟,然后,不约而同地,和身边的同伴,交换一个充满了震惊和疑惑的眼神。
有的人,甚至会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目送着爷爷的背影远去,久久不语。
还有人,似乎想上前来,跟爷爷说些什么,但却又被同伴拉住,摇了摇头。
林远志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他越来越困惑,也越来越不安。
爷爷的胸口,到底别着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的反应,都这么奇怪?
他好几次想凑上前,从侧面看清楚爷爷胸前的东西,但爷爷的步伐稳健,始终走在最前面,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就这样,在一路诡异的注目礼中,穿过了大半个校园。
走廊的尽头,那扇挂着“校长办公室”牌子的门,近在眼前。
林远志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中年军官在校长办公室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容,然后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报告!”
他的声音,清晰而洪亮。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办公室的门,就“猛”地一下,从里面被用力拉开了。
一位年纪约莫六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矍铄,肩膀上扛着将星的老军人,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步伐很急,甚至因为太急,显得有些踉跄。
他就是这所军校的校长,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
校长的目光,先是快速地,在林远志这个年轻人的脸上一扫而过。
然后,便立刻,紧紧地,锁定在了爷爷的身上。
他盯着爷爷那张布满了风霜的脸,仔细地看了两秒钟。
眼神里,充满了探究、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接着,他的目光,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向下移动。
最终,落在了爷爷的胸前。
林远志也下意识地,顺着校长的目光,看了过去。
这一次,他终于,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清了爷爷胸口别着的东西——
那不是什么零碎的牌牌。
那是一排,整整齐齐的,闪耀着光芒的勋章!
它们被小心翼翼地,按照某种顺序,别在那件泛黄的旧军装上。
虽然很多勋章的边角已经磨损,甚至有些褪色,但依旧能看出它们曾经的辉煌。
其中,最上面,最中央的那一枚,尤其巨大,也尤其醒目。
它通体金黄,呈五角星状,正中是鲜红的国徽和首都的图案,下面还连着一条鲜红色的绶带。
林远志不认识那是什么勋章,也看不懂它代表着什么。
但他看到,那位将军校长的表情,在看清那枚勋章的瞬间,彻底凝固了。
他整个人,就像一尊被瞬间点穴的雕像,愣在了原地,足足有三秒钟。
他脸上的表情,在短短几秒钟内,经历了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最后,化为一种无比崇高,无比肃穆的敬意!
然后——
在林远志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这位将军校长,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下摆。
紧接着,他双腿猛地一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他抬起右手,对着眼前这个穿着旧军装的,来自农村的,瘦弱的八十岁老人——
“啪”的一声,敬了一个无比标准,无比庄严的军礼!
校长的手,举在额边,因为极度的激动,指尖在微微地颤抖。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声音哽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林远志彻底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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