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家名唤"锦绣阁"的青楼,里面姑娘们被分为东西两院。东院里的姑娘个个儿都是才高八斗,不仅长相绝色,而且诗书画舞无一不精。她们只卖艺不卖身,接待的多是一些文人雅客。

西院则是另一回事了,那儿住着一些风尘女子,她们不是失了贞节,就是染上了疾病,每天只能靠卖身钱维持生计,过着比死人更加凄苦的生活。

一位名唤秦红的姑娘就住在东院,她年方十七,风华绝代,簌簌秋水般的发丝间淌着灿烂的光泽,两汪黑曜石般的眸子里盈着千千万万颗明珠。

"咦,妹妹这般美貌实在罕见,怎不早些露脸?"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妪笑着说道。

秦红低首道:"是啊,我年少时师从胡同戏班,只可惜戏班解散,师父把我卖到了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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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大喜,立刻安排秦红搬到了东院,小姑娘的到来就像一股阵阵流动着的甘泉,让整个院子为之生色不少。不少富贵公子哥们儿慕名而来,有的为她砸银子请唱,有的则是邀她同赏残春。

就这样,秦红在东院里住了下来,直到一个雨夜,她猛地感到身体无力,口吐白沫,像是得了重疾。老妪赶忙请来了一位神医,那人叫冯云,年纪不大,却对医术了如指掌。

"秦姑娘好像中了暗疾,还需细细诊治。"冯云看着病魔缠身的秦红,语气凝重。

老妪只当是小病小疾,并未放在心上。

谁知日子一久,秦红越发痴呆,容颜飞逝,就连嗓子也渐渐哑了。再不治疗,恐怕难以维系生计。老妪见状大惊失色,连连痛骂秦红是"赔钱货"。

那日一个浑身散发着骚臭味儿的汉子突然闯了进来,哆哆嗦嗦地说想买个媳妇回家。老妪一见这满身污秽的穷汉,当即就要将他赶出去。只是那人执意不离,口中还嘟嘟囔囔着什么。

就在老妪揪心的时候,目光落在了秦红身上。她沉吟片刻,突然一把揪住秦红的衣领,狞笑着对那汉子说:"就是她了,我把这赔钱货便宜卖给你了。从今往后,她就是你的媳妇了!"

秦红怔怔地看了看老妪充满鄙夷的眼神,眼中顿时噙满了眼泪,垂头丧气地跟着那人离开了青楼。一路行来,秦红的心中满是迷惘。

难道自己就这么命运多舛,遭人唾弃了吗?就算卖了身,那又有什么呢?反正已是半死不活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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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半路,那汉子突然停下了车:"姑娘,咱们到啦,请下车吧。"秦红心中一阵嘲笑,穷汉子住的就是这么一个破落户吗?

可当她掀开车帘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座恢宏的庄园,古色古香,雅致宁静。院内盛开着一簇簇芙蓉,宛如一位位羞怯的少女,偎着绿树成荫。

"姑娘,欢迎来到小院。幸好您还未断气,否则误了今日的良缘。"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青年公子正微笑着迎接自己。不是别人,正是冯云。秦红愣住了,竟不敢置信眼前所见。先前那装扮,难不成就是个伪装?

原来在半年前,冯云就发现秦红得了一种奇怪的疾病,届时只有清心静神,方可治愈。可惜老妪目光短浅,直接将她卖了出去。

为了救这命悬一线的姑娘,冯云别无他法,只好耗尽全部家资,伪装成一个穷汉子,从老妪手中"买"下秦红,并将她带回自己这处世外桃源。

"姑娘,你我于半载前就有了一段缘分。你我虽途径艰辛,但命里注定有一番春光。"冯云释然一笑,让秦红卧榻休息,自己则开始为她针灸治疗。

细如蚊针的银针在秦红全身穿梭,宛如黄河穿过黄土地,在她经脉间激荡出一股股生机。渐渐地,秦红的面色开始红润,眼神也恢复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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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半年之后,秦红完全卸去了疾病的重负,容颜丽质焕然一新。她对着镜中倩影,心中喜不自胜,禁不住唱出了那首老牌大曲《凤求凰》的经典唱段:

"凤凰曾在柘作巢,岂知相思力能移柘树?共飞双栖在槻树,与豆蔻年年常做主!"

这原本是情场浪子的心头肉,如今倒成了秦红脱胎换骨后的得意之作。冯云听罢,在院子里缓缓鼓掌:"果然是绝世佳音啊!姑娘不负众望,我之一片赤诚也算有了圆满的归宿。"

秦红的命运在偶然之中,经历了几番曲折遭际。若非冯云执着救治,她只怕已经遭受更惨的际遇。青楼红尘,原本就是一处伤痕累累之地,太多姑娘的美好青春就这般被糜烂透支。

而秦红却在绝境中重拾了生机,也让冯云一片苦心终获圆满。他救下这朵含苞待放的牡丹,不仅是出于一腔热血救死扶伤的仁心,更多的是被秦红那终生不渝的艺术追求所打动。

"姑娘,咱们从今往后就在这离尘世外的小院儿里安居吧。您只管潜心修习艺术,我则终生为您护驾,绝不让外界的风吹草动侵扰到你分毫。"冯云说着,缓缓拥住了秦红娇小的身影。

秦红点点头,眼眶不禁湿润。命运的洗礼也许很残酷,但最终还是能遇到这么一个深明大义的知己。她在冯云温暖的拥抱中,似乎看到了一条充满阳光的崭新大道正在向自己招手。

从此,青楼烟花的梦魇不再,秦红只剩下对艺术的虔诚追求和被热爱所包裹的安宁。她重拾了美好,拥抱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