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获悉,“天若有情天亦老——沈国麟书法作品展”昨天起在上海刘海粟美术馆对外展出,展览聚集了沈国麟50件书法,涵盖了草书、行书、楷书和隶书等多种字体的创作,是其学书40年的汇报展,体现了沈国麟先生在书法道路上“外师古人、中得心源”的探索。

此次展览由上海市书法家协会草书专业委员会提供学术支持,刘海粟美术馆、复旦大学新闻学院主办,复旦大学书画篆刻研究会承办,复旦大学校友书画社协办。

沈国麟在展览前言中记有:“我自4岁与书法结缘以来,已有四十一载光阴。书法并不是我谋生的手段,但一路走来,给了我陪伴、自信和慰藉。从小醉心于毛笔游走于宣纸上蕴化出的墨线。那深浅曲直、枯湿浓淡的线条,是悲喜、是荣辱、是舍得、是浮沉、是聚散、是成败、是离合、是生死、像极了人生。本次个展是一次对自己学书生涯的回顾,书法那深浅曲直、枯湿浓淡的线条,是悲喜、是荣辱、是舍得、是浮沉、是聚散、是成败、是离合、是生死、像极了人生。”“书法给予了我自信和慰藉,滋润了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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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国麟书法

沈国麟1978年生于上海,祖籍浙江绍兴,现任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他三十岁前喜欢临习宋代黄山谷,三十岁后开始了其书法风格的探索,遍临《嵩高灵庙碑》《石门铭》《张猛龙碑》《李璧墓志铭》《龙门二十品》《爨龙颜碑》等南北朝名碑以及《平复帖》《出师颂》等章草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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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天亦老——沈国麟书法作品展”开幕现场

此次展览是沈国麟学书40年的汇报展。在刘海粟美术馆展览现场,3号展厅所展出的正是“中得心源”之作,展示了沈国麟对楷书、行书、草书、隶书各种书体的探索。4号展厅呈现的则是沈国麟“外师古人”之作。他挑选了最喜欢的碑帖临作,无论大幅、小幅还是立轴、手卷,皆是对历代经典作品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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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国麟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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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国麟书法

对话|沈国麟

澎湃新闻:您是复旦大学新闻学院的教授,书法并不是您的专业,也不是谋生的手段,想问一下,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书法感兴趣的?它在您的生活中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沈国麟:我小的时候父母在外地工作,由上海的祖父母抚养长大。小的时候我是一个安静的孩子。不知道是书法成就了我这样的性格,还是我天生的性格让我选择了书法。当时叔叔见我有美术方面的天赋,在我4岁时把我送到了南市区少年宫学习书法。从4岁起到今年,学书已有41年,书法对我来说并不是谋生的手段,但是我的笔墨寄托,是我的精神家园,在书法这片园地里,我深受传统文化的熏陶,成为一个“为此文化所化之人”。

非人磨墨墨磨人。我在写字,字也在写我。书法给予了我自信和慰藉,滋润了我的生命。

澎湃新闻:您的书法创作涉及不同时段。就像您自己所述“三十岁前写黄山谷,三十岁后开始‘外师古人,中得心源’的探索之路。”能否详细介绍一下?

沈国麟:每个在书法创作方面有追求的人总是要追求自己的风格面貌。三十岁之前,写得最多的还是黄庭坚的行书和草书。韩煜老师有一次碰到我,告诫我:“你要从黄山谷中走出来啊”。一句话把我点醒,自己总不见得一辈子写黄山谷。“如若继续模仿黄体,人们去看黄山谷就好,何必来看我沈国麟呢!”所以三十岁之后,开始对自己书法风格的探索。在老师的指导下我遍临《嵩高灵庙碑》《石门铭》《张猛龙碑》《李璧墓志铭》《龙门二十品》《爨龙颜碑》等南北朝名碑以及《平复帖》《出师颂》等章草名帖。我将自己的书法风格总结归纳为“沉着潇洒”。

唐代画家张璪曾提出“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绘画创作理论。我把这句话改了一下,变为“外师古人,中得心源”,作为书法创作的路径。学习书法不像画画,可以写生。写字只能从临摹古人经典作品入手。所以要找到与自己最相印的碑帖来临写。这次个展的4号展厅,挑选了我对最喜欢的碑帖的临作,是对历代经典作品的一次致敬。外师古人之后是中得心源。心法是中国传统文化的至高法门。艺术是表达自己。写字是对内心的探索,在笔墨中照见自己,要写出内心的欢喜。这次个展的3号展厅,展出了我在楷书、行书、草书、隶书各种字体上的探索。我的风格还未定型,观众可以看出我在书法这条道路上的探索过程和心路历程。

澎湃新闻:在这种书法探索的转变中,您如何理解碑帖之间的取法?

沈国麟:中国书法传统历来有碑学帖学之分。总体而言,碑学取法古拙浑厚、帖学取法飘逸潇洒。但细细探究,碑中亦有灵秀潇洒的风格、帖中亦有浑穆庄重的一路。整个中国书法史就是一部碑学帖学相互争论、相互取法、辩证发展的历史。碑帖融合相当不易,真正成功的人少之又少。

澎湃新闻:回顾自己四十年的学书历程,哪位老师对您的影响、启发最多?

沈国麟:拜入韩天衡先生门下对于我而言,是艺术道路上的大事。在认识韩先生之前,我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写毛笔字的人,进入韩门以后,才认识到自己在搞艺术。韩先生博大精深的学识和艺术素养为我打开了传统艺术的大门。首先,韩先生对于技法的要求非常高,他要求我们,每个字、每一笔、每一段都要经得起推敲。我在艺术和学术上求教过很多老师,韩先生是最严格的;其次,韩先生和众多前辈艺术家相交甚笃,他经常用他们为艺的故事和自己攻艺的经历来激励我们,使得我提升了艺术方面的眼界。韩先生曾经跟我说,要有自己的艺术观——这句话值得我记一辈子;再次,进了韩门不仅能得到韩先生的指点,而且还认识了一批在艺术上造诣颇深的师兄们。同道相互砥砺,对自己在艺术上的提升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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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国麟书法

澎湃新闻:从学习到留校任教,您在复旦大学已度过27年时光,在这个过程中,您认为学校和个人、教学工作和您的学书生涯之间存在怎样的关系?

沈国麟:复旦大学是我求学的母校,也是我工作服务的单位。这所百年名校在我一生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从大处而言,一代一代的复旦人为了“国之大者”上下求索,激励着我勇毅前行;从小处而言,我个人生命中的点点滴滴都与这菁菁校园相互关联,校园的一场一景都是我生命记忆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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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天亦老——沈国麟书法作品展”开幕现场

书法虽然是我教学研究之余的事情,但无形之中对我的工作产生了莫大的影响,特别是书法让我不断地思考传统文化对于国家发展和当代生活的意义。我把这种感受和思考带到工作中,把传统文化融入到了教学和研究工作中,为弘扬优秀传统文化和中国哲学社会科学自主知识体系的构建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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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天亦老——沈国麟书法作品展”开幕现场

澎湃新闻:复旦大学学者中很多精于书画,无论是中文系教授郭绍虞、朱东润,哲学系教授王蘧常、严北溟,外文系教授伍蠡甫,都擅长书法,王蘧常先生更是一代章草大家,可否谈谈复旦人文环境对您书法的影响?

沈国麟:过去就有一位复旦老教授告诉我:“学问是靠养的,像养花种树那样,每天浇点水,可能一个星期不觉得,但是三年、五年,你就会发现这棵树不知不觉长高了。”这句话对我影响很深。复旦大学整体有着丰富活跃的学术氛围和精益求精的学术传统。这种氛围对学术和艺术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学问和艺术和高度取决于一个人的眼界和胸怀。这种眼界和胸怀需要深厚的土壤才能够养育。复旦大学深厚的人文土壤养育了我。“养”不是物理过程,而是化学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