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引起我对郭亮村浓厚兴趣的,不是巍巍太行山那层峦叠嶂、山峰奇绝的秀美风景,也不是那几座保存相对完整的明清建筑,而是那被誉为“世界最险要的十条路之一”、“世界第九大奇迹”、藏身绝壁峡谷的挂壁公路。
河南郭亮村88岁的“当代愚公”,挂壁公路永不言弃的太行山精神
河南郭亮村88岁的“当代愚公”,挂壁公路永不言弃的太行山精神
永不放弃的太行山精神,才能完成这人定胜天的“人间奇迹”。而这精神,不正是我们现代人最为缺乏的人生信念吗?
河南郭亮村88岁的“当代愚公”,挂壁公路永不言弃的太行山精神
河南郭亮村88岁的“当代愚公”,挂壁公路永不言弃的太行山精神
河南郭亮村88岁的“当代愚公”,挂壁公路永不言弃的太行山精神
盛夏,冒着酷热,乘飞机,坐火车,转大巴,几经辗转颠簸,终于来到太行山的腹地——河南省新乡市辉县郭亮村。当车一驶进入隐匿于绝壁、峡谷中的平静小村,顿感凉风习习,神清气爽,一路上的酷暑、风尘及疲倦竟消失殆尽。
站在郭亮洞口时,我们真正被震憾住了:全长近1300米隧道,弯曲着从太行绝壁穿凿而过,触目均是突兀坚硬的岩石,洞顶、四壁岩石参差不齐,显而易见是“纯手工活”——一斧子、一凿子地砸出来的。挂壁公路一旁,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30多个洞口,是隧道的通风口和“照明灯”。 从洞口往外看去,满眶是如刀砍斧剁一般齐整的赤色崖壁,往下看,是万丈深渊,有恐高症的我顿时有目眩神迷之感。
河南郭亮村88岁的“当代愚公”,挂壁公路永不言弃的太行山精神
这一奇迹是如何创造的?在郭亮村崖上人家,遇到88岁的申明凯老人,他端坐在自家门前,看来如织游人如潮水般,涌来退去。前方,是他曾经的“荣光”——挂壁公路;身后,是他的百年老房,正在修葺中。作为挂壁公路的开拓者、幸存者之一,现在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每天看着成千上万的游人慕名而来,将这小山村挤得满满当当的。
今天的郭亮村挂壁公路的旅游价值远远大于当年的交通价值,这是他当年始料不及的。
河南郭亮村88岁的“当代愚公”,挂壁公路永不言弃的太行山精神
“当时村里没有路,只有险象丛生的天梯,很多人一辈子没有走出去过大山。”申明凯回忆道,由于地势的险峻,一直以来郭亮村的村民只能够通过一条狭窄的天梯与外界相通。这条天梯蜿蜒曲折高达百米,共有720级台阶,最窄处只有0.4米,稍有不慎就会有坠崖危险。“村民是靠天吃饭,过着饱一顿、饿一餐与世隔绝的生活。种在地上的庄稼、养在山上的羊牛都无法运出去。村民都不敢养大牲口,抬不出去呀。村里的人更是病不起,抬病人走天梯,稍不慎就会摔下百丈悬崖。”
村民不敢生病,孩子没有学上,生计听天由命,村里的小伙找不到媳妇,女孩子则远嫁他乡。“我当时任郭亮村村长,看到这一切,心里焦急。”他担心这样下去,郭亮村早晚会成为没有人烟的“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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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下决心,凿山修路做一件先辈只能想不能实现的事,让我们子孙过上好日子。”年轻时血气方刚的申明凯和党支部书记申明信,痛下决心,决定凿山修路。
当时村民很疑惑,在比花岗岩还坚硬的岩石上打洞通路,行不行?要打几辈子才能打得完?当时申明凯和申明信先后多次到出名的红旗渠观摩、取经,回来后动员群众。在当时缺人缺钱缺粮食的恶劣生存环境下,他们发动群众“我们这辈子不流汗谁流汗?我们辈子不流血谁流血?一年修不成十年来完成,一定要修成这条路!”申明信、申明凯下了死命令:“是共产党员的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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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13名共产党员在申明信、申明凯的带领下,卖掉一千多只山羊、十几头老牛、大量木材,集资购买钢锤、钢锉、炸药等。“在凿洞过程中所遇到的危险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申明凯回忆起来仍心有余悸,“把绳子拴在绝壁上的树上,人在下面拉着绳子子,再用绳子拴着人降到半空中在绝壁上凿炮眼,绝壁上时有石块滚落下来,下面的人还得躲闪。村民王怀堂就是为了躲避落石掉下百丈悬崖献出年轻的生命。”申明凯那混沌的双眼湿润起来。
1977年5月,在无电力、无机械的状况下全凭手力,历时五年,砸坏4000多个8磅重的钢锤,打秃钢钎12吨,一条在绝壁中一锤一锤凿出2万6千立方米的一条高5米、宽4米,全长1300米的石洞——郭亮洞开通,从此郭亮村走出了大山。
河南郭亮村88岁的“当代愚公”,挂壁公路永不言弃的太行山精神
申明凯老人谈起那一段铭心刻骨的岁月,沧桑的脸满是凝重,“现在这里成为旅游胜地,是村民们用血汗换来的。”不知什么时候周边聚起了一群游客,听完挂壁公路背后的故事后,由衷地慨叹“当代愚公”们艰苦卓绝的拼搏精神。
河南郭亮村88岁的“当代愚公”,挂壁公路永不言弃的太行山精神
在山峦叠嶂的莲花山下,一座青石垒墙、灰瓦盖顶的百年老房子吸引不少游客驻足,院子里,石磨、石碾、石桌、石凳随处可见,墙壁满满当当挂着些锈迹斑斑的刀刀枪枪。院子主人宋保群见客人进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接我们。在闲聊中得知,68岁的宋保群是郭亮村刚退休不久的老支书,个儿不高,身板子极为魁梧。谈起挂壁公路,他说,“现在郭亮村因闻名的挂壁公路带旺了旅游,也吸引了不少的影视来这取景。”他指着那墙上的刀枪说,“这就是当时在这小院拍电影留下的道具。”他扳着手指算了一下,“前后有60多部影视剧在郭亮村取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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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颇为嘚瑟地说,“现在村里靠旅游增中了收入。过去村里的小伙找不到媳妇,现在村里媳妇有80%都是从外地嫁进来的。”
挂壁公路不仅解决了郭亮村交通难题,也成了脱贫路、致富路,同时也将壮美的自然景观奉献给了世人,而它本身也成了奇景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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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返程的大巴上,一路盘旋而下,坡陡路弯。往下看是万丈深渊,往上望是如刀劈的绝壁,颇为心惊胆战。“快看,那绝壁上有好多枪眼。”车上有人喊起来。“那就是挂壁公路呀。”“太震撼!当年的村民是靠什么样的精神一锨一镐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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