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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绰与柳公权是哥俩,同为大唐帝国的兄弟双璧。后来一个官至兵部尚书,一个官至太子少师、太子太保。但兄弟俩但脾气秉性却略有差异。柳公绰为人庄重严谨,喜交豪杰;柳公权则是幼时聪慧,十二岁就能作辞赋。

公元788年,柳公绰参加科举,高中。被任命为渭南县县尉。当时渭南县荒年歉收,柳公绰是大家族,自然丰衣足食。但一看到穷苦的老百姓,他吃不下饭去,每顿饭不超过一碗,直到灾情解除,丰收以后才恢复正常的饭量。有人问柳公绰如此做的原因,他回答说:“四方的人都困苦饥饿,我能一个人吃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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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绰由于在地方上政绩优秀,后来被升迁为京兆尹,这个职务用今天的白话来说,相当于首都的市长了。历来就有这个说法,皇城根儿,太子脚下。达官贵人多如过江之鲫,治理起来难度相当的大。

大诗人白居易有首诗就写到京官难做,其中有这么几句:

长吏久于政,然后风教敦。

如何尹京者,迁次不逡巡。

请君屈指数,十年十五人。

十年之内换了十五个人,官员的更换频率可想而知。

这不,柳公绰刚上任,就让人来了一个下马威。但是这个下马威不但没有吓到柳公绰,反倒让他砍折了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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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宪宗年代,神策军是禁军的主力,具体负责保卫京师和宿卫宫廷以及行征伐事。他是由皇帝身边的亲信宦官直接控制的主要武装力量。在唐后期宦官集团之所以能掌握皇帝的生、死、废立大权,根本原因在于他们掌握神策军兵权,以神策军为工具控制皇权。

看到这里,大家就知道这是一只什么部队了吧。所以他们在京城的确做到了可以横晃的地步。平日里出门公干,也都是耀武扬威,普通人很少能入他们的法眼。在京城的大街上信马由缰扬鞭策马,就像奔驰在旷野上一样的挥洒自如。

这日,接到皇帝的诏令,柳公权赶赴京兆府去上任,骑马行走在长安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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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看到这里要奇怪了,这么大的官出行骑马,骗谁呢?电视上一个县太爷出行,都有护班,前面两行人打前站,其中有人敲着锣,名曰“鸣锣开道”,后面才是大官人的轿子。其实这是一个误区,那是清宫戏里演的。

过去对官员的乘轿有严格的规定,唐朝时候规定,只允许三品以上的高级官员可以乘轿子出行,也就是说只有官至尚书令、三公、宰相的高官才能坐轿,其余官员不论官阶高低一律不许乘轿。柳公绰的官阶是正四品,所以只好屈尊骑马了。

走着走着,突然前面一阵乱哄哄的,街上的行人也往两边躲避。柳公绰他的马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骑冲撞过来,冲散了柳公绰的马队,仔细一看,冲撞他们的是一个官兵军官。

不错,是一个官兵军官,但不是普通的军官,而是神策军的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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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军官平日里也是神气惯了,看到面前的是一个马队,知道也是个官老爷。但是他不惧怕,他的后面是宦官吐突承璀大人。虽然吐突承璀本人男根不硬,但其老人家的腰板子绝对硬!

柳公绰派人上前询问,谁知道这小子一脸的倨傲。柳公绰心想,好小子,叫你硬,今天就是你了!

于是下令,将其杖毙于当场。

可怜这个军官,平日里骄横惯了,所以总做些拈花惹草的事情,昨天就是在翠香楼过的夜,驰骋一宿,现在腿还发软呢,所以也无力抵抗,被护军一顿乱棒,顿时七窍流血,毙于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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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柳公绰进入延英殿奏对,一进殿,就看到唐宪宗满面怒容。

“柳爱卿刚到京城赴任就当街杀人,真的是好威风啊!”

柳公绰叙述了惩罚恶徒的经过。

“你不知道那是神策军的人吗?是朕的保镖护卫呀。”

柳公绰回答说:“陛下让我在京兆府任职,那就是证明信任我能把京城治理好。现在我刚刚就任,一个下级军官竟敢如此横冲直撞,这是轻视陛下的诏命,并不只是轻慢了我本人。我只知道杖打不守礼数的人,不知道他是神策军的将领。”

听到这话,唐宪宗也无话可说。是啊,柳公绰是我亲自任命的朝廷大员,而且派他来就是要搞好京城的社会治安,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嘴上还在强词夺理:“你杀了禁军的军官,为什么不将此事奏报?”

柳公绰回答说:“我的职权是惩治不法之徒,我有这个权限。此事不必上奏。”

唐宪宗一听,怎么地,你光管杀人,不管后事呀,于是追问道:“什么人应当上奏?”

柳公绰回答说:“遭受杖打的人的所属部队应当上奏。倘若此人死在街道上,金吾街使应当上奏。倘若此人死在坊市里边,左右巡使应当上奏。”

对呀,你军队死了人,你不上报谁上报?这话说的有理有据。

唐宪宗再也无话可说,心说,是啊,铁路(那时还没有铁路,就称马路吧)警察各管一段。越俎代庖会造成混乱的。于是挥了挥手,柳公绰深知圣心,于是拱手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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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柳公绰走远了,唐宪宗沉思了一会儿,对身边的人们说道:“以后你们在京城办事,必须要小心了。这样的人,朕看到了也会产生畏惧呢。”(上谓左右曰:“汝曹须作意此人,朕亦畏之。”《资治通鉴·唐纪五十五》239卷)。

由此开始,京城的社会治安大有好转。但白居易能够成为大诗人,的确有预见性。柳公绰当了京兆尹刚一年多,却因母亲去世而离职回家守丧,京兆尹又换了新人。

参考资料:

《旧唐书》后晋·刘昫等

《新唐书》宋·欧阳修

《资治通鉴》宋·司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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