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成悟空,黄兴变身黄风怪,民国政要版《西游记》曾经上演京华

“恶搞”一词原本是一个网络领域的专用术语,后来被人们应用到了生活娱乐领域,一切恶意扭曲基本事实、添加搞笑元素、藏了“包袱”,使得画风大变、笑点增多的“再创作”,都可以看作是恶搞。

但恶搞并非是现代人的专属和独创,早在民国时期,政要、军阀、文人、名流、富商之间恶搞频繁,特别是在京华(北京城)一度鼎盛非凡。

二次革命失败后,孙文(孙中山)流亡到了海外,但昔日的对手兼对头袁世凯,并没有因为自己如愿当上了大总统,孙文也流亡而消去心头之恨,反而伺机想将心中的怨恨发泄出来。

平常的恶搞,无非就是在社交圈创作几个段子、编排几件风流韵事,至多在报刊上发表一些虽然令当事人难堪,但也不至于太过“伤筋动骨”的文章。因为“恶搞”也毕竟是有底线的,虽然动机并非出于善意,但也须得遵循点到为止、娱乐为上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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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袁世凯恶搞孙中山,那是大总统对付昔日的政敌,一个权势滔天,一个“虎”走威风在,那必然在力度、规格、手段上要比“凡人”们要高不知多少个能量级。

袁世凯利用总统的特权,拨出巨额经费,在手下召集了几个擅长编故事的笔杆子,邀请了一批在当时的演艺圈名声正火的明星,亲自担任总制片、总编剧、总导演,编排了一处以孙中山为“主角”的恶搞戏。

传统的京剧曲目里,有一处《安天会》,说的是当年孙悟空大闹天空,一根金箍棒使得是炉火纯青,数百万天兵天将望风披靡,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玉皇大帝请出了西方如来佛祖,将孙悟空镇压到了五行山下。于是乎,天宫顿时安宁了,一片祥和气氛笼罩了上下三界,所以这出戏就起名为《安天会》。

因为孙悟空和孙中山都姓孙,袁世凯也有将孙中山“嫁接”到孙悟空的想法,所以这处新戏曲就命名为《新安天会》。之所以要体现一个“新”字,是因为剧情彻底颠覆了传统,剧中也承载着袁世凯的“新意”,属于文艺“新”产品。当时京华京剧界的名角杨小楼就非常擅长演出这出戏,很为观众青睐,袁世凯的这部恶搞戏里就少不了请他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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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天会》原剧本早已失传,好在有一本《后孙公园杂录》的书记载了这部“新剧”的剧情概要:不知什么缘故,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居然逃出了束缚,架起了筋斗云,一溜烟跑到了东胜神洲。造型也不再是传统戏曲里的雷公嘴的石猴模样,而是变成了有一副两角上卷的八字胡(该胡子造型名叫“威廉式”)的现代人装扮,穿着打扮完全是对孙中山日常衣着的“高仿”。

这猴子自号“天运大圣仙府逸人”,身边跟着一个名为黄风怪的小跟班,身材魁梧,造型则完全是黄兴的模样。明眼人一看这“孙悟空”“黄风怪”就是孙中山和黄兴二人,而且这“新孙悟空”的名号更是耐人寻味:孙文有一个号就是逸仙,但既然是恶搞,袁世凯怎么可能承认他是仙呢,所以就变成了“逸人”,即“逃逸的人”,讽刺意味十足。

尽管已经如此直白,但袁世凯还生怕别人看不明白,特意在全剧演出结束之后,安排了一段“特别加演”:一个演员独坐在海边礁石之上,口中喃喃自语:“小生姓孙名文,广东香山人士,向来学医为本,奔走海外,诱惑华侨。中国多事,潜入国门,窃得总统一名,今日身世凄凉,家乡万里,仰看一轮月色,岂不惨煞人也,呜呜呜……”

当年孙中山在为了寻求救国出路,曾经在海内外多方奔走呼吁,发动革命力量,在这里被说成了“诱惑华侨”;本来是袁世凯窃取了革命成果,坐到了大总统位置,却被“猪八戒倒打一耙”,说是孙中山窃取了大总统的名位。恶搞到了无孔不入,恶搞到了细节,恶搞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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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当然也不会忘记在“新剧”里给自己安排一个正气凛然、光彩照人的角色。剧情的结果是,妄图扰乱中华的“孙悟空”“黄风怪”等一众妖魔被上天派来的重量级神仙赶得抱头鼠窜,不知去向,东胜神洲也恢复了昔日的和平宁静。

这个重量级神仙虽然没有按照“套路”装扮成袁世凯的模样,但在角色设定的时候,就表面曾是天宫的广德星君,奉了玉皇大帝的诏令下凡投胎,降生在了陈州府。陈州府在今天的河南省中部,是袁世凯的故乡,意思不言而喻。

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袁世凯在花大投入、大制作、大场面恶搞别人,别人也在恶搞他自己,甚至因为他的称帝复辟,他或许一度成为当时人恶搞最多的对象。

曾经担任国史馆馆长的王闿运曾经在报刊上发表过一副对联,上联:“民犹是也,国犹是也,何分南北?”下联:“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不是东西”。意思袁世凯这个总统“不是东西”。

袁世凯去世之后,也没有摆脱被恶搞的命运,曾经有人给他撰写了一幅挽联,上联:“中华民族万岁”,下联:“袁世凯千古”。上联六个字,下联五个字;上联写的是“万岁”,下联却用“千古”来对。从对联必须对仗工整的文法要求看,就明明确确说出了“袁世凯对不起中华民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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