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府城隍庙最初建于何时,没有确切史料可查。《归德府志》记载:“城隍庙:在府治西,嘉靖二十二年李应奎重修。(旧府志)每年五月二十八日神诞祭。”《商丘县志》记载:“县城隍庙在府城隍右,康熙十九年,改建于南察院之西。”明嘉靖二十四年(1545年),归德升州为府,复置商丘县。城内府、县两级机构并存,府衙、县衙,府城隍庙、县城隍庙,府学、县学,府文庙、县文庙等都在一座城池内,但主体构成和布局还是以府属机构为主。府衙与府庙一阳一阴,分布于以南北大街为中轴线的古城东西两侧,分别坐落在东、西城门之内显要位置,形成左衙右庙的格局,成为人神共治的象征,也是归德府城的标志性建筑。

城隍庙是祭祀城隍的地方,而城隍则是中国古代最为人知的神祇之一,是城市的守护神,其职责是御守城池,保境安民。史料显示,城隍二字中“城”指城墙,“隍”指城壕(护城河),城隍一词连用,泛指城池。古代先民认为,万物有灵,凡与人们日常生活有关的事物皆有神在,而且“功施于民则祀之,能御灾捍患则祀之”。城墙、城壕在防攻御敌、保护一城百姓方面,功莫大焉,于是城隍被演变成了城市的守护神。后来,道教把它纳入自己的神系,称它是剪除凶恶、护境安民、领治阴间亡魂之神,其职能被进一步扩大。

相传,明太祖朱元璋在称帝之前,曾经宿身城隍庙而幸免大难,称帝之后,便大封天下城隍。洪武二年(1369年),封京都城隍为承天鉴国司民升福明灵王;封各府城隍为鉴察司民威灵公,正二品;封州城隍为显佑侯,正三品;封县城隍为显佑伯,正四品。洪武三年,下诏去除了城隍封号,京都城隍称为“都城隍”,其他只称某府某州某县城隍。还颁布了祭祀城隍的典制,下令各地城隍庙仿照同级官署衙门建造与设置,并规定新官上任时,须斋戒沐浴祭祀城隍,向城隍宣誓就职。且逢初一、十五,地方官员都应祭拜城隍,以阴阳互为表里,实现人神共治,一时全国各地的府、州、县纷纷建起了城隍庙。自此之后,城隍的功用逐渐被转变为鉴察、司民、显佑,并司冥间事务,庙制和同级署衙相同,但其品级和职能都高于同级地方长官。譬如,知府一般是五品官,而府城隍却是正二品,知县一般是七品官,而县城隍却是正四品,以此来达到对地方官吏的鉴察震慑和对老百姓的统治。

随着城隍信仰的发展,城隍被赋予了人格,由对自然神的崇拜逐渐演变为对人神的崇拜。许多地方以奉祀过世英雄或有功于当地民众的贤官名臣为城隍神,希望当官掌权者能为民做主,体恤百姓的疾苦。如上海“三城隍”霍光、秦裕伯、陈化成,苏州城隍春申君黄歇,杭州城隍文天祥,柳州城隍柳宗元,南昌城隍灌婴,郑州城隍纪信,江浙、闽粤地区许多城镇的城隍为张巡、许远等等。

归德府城隍庙里的城隍是谁?没有史料记载。民间却流传着一种说法,认为归德府城隍是唐代睢阳太守许远,县城隍是唐代真源县令张巡。这种说法虽无确凿凭据,却也合情合理。许远、张巡在唐朝安史之乱时,死守睢阳城,抗击叛军,为平息叛乱,匡复大唐,立下了盖世功勋,成为历代推崇的忠烈典范,被民众奉为守城御敌、护国安民的神明。至今在江淮大地、东南沿海、台湾岛上以及东南亚华人居住区,供奉张巡、许远的庙宇不计其数,信民数以万计。在上述地区,张巡、许远被奉为城隍的现象屡见不鲜,在睢阳之战的发生地,许远、张巡被拥立为城隍爷应该在情理之中。何况许远、张巡生前的官职正好与府城隍、县城隍相对应;并且许远、张巡被历代朝廷多次敕封,有“威显灵佑王”、“威显王”、“灵佑王”、“显佑神”等多种称谓,也恰好与城隍的封号相一致;再者,归德府供奉张巡、许远的庙宇,其实就与城隍庙在一起。《商丘县志》记载:“协忠庙:在县治北,府城隍庙之右。祀张巡、许远,以南霁云、雷万春、姚訚、贾贲配。”这些不会都是仅仅的巧合吧!

归德府城隍庙按照府署衙门规制建造,由牌楼、正门、仪门、戏台、前殿、大殿、后殿等组成,其配置亦仿照衙门公堂,肃穆庄严。庙内文武判官、各司大神、牛马将军等神态各异,各式刑具一应俱全。对于老百姓来说,在城隍庙里除烧香、问卜、祈求平安之外,更多的还有听书、看戏、玩耍、品小吃、看热闹等等。每逢初一、十五,尤其是春节期间,善男信女纷至沓来,热闹非凡。农历五月二十八日是归德府城隍的诞辰,古时候城隍按例要于诞辰前绕境巡游,探访民情,是为“城隍爷出巡”,这种活动被称为“城隍会”,从而形成一年一度最热闹的庙会。

其实,世上本无神,神皆由人造。神体现的是人的思想理念,传达的是始创者的意图。朱元璋封立天下城隍也是有其政治目的的,正如他自己所说:“朕立城隍神,使人知畏,人有所畏,则不敢妄为。”城隍信仰和其他神明信仰一样,有其消极的一面,而城隍庙作为城隍信仰阵地,不仅具有聚拢人心、教化民众、威慑邪恶的作用,还有集市贸易、娱乐百姓、调剂生活等功能,成为古城民俗文化的重要场所。

来源:商丘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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