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吕不韦列传》有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大凡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这句话放在卫子夫和汉武帝身上,恰好合适。

开始: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卫子夫出生卑微,原本是汉武帝的姐姐平阳公主府中众多歌女中的一名。此时刘彻已经继位多年,一直苦于没有子嗣。平阳公主养那么多美女,目的也很明确,就是希望弟弟刘彻来府中时,能够看中府中某位美女,若是这位美女能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那是再好不过。一天,刘彻到姐姐家里做客。姐姐赶紧叫出家里养的美女们让刘彻挑选,可惜刘彻都不满意。直到宴饮开始,歌女登场,刘彻看到了人群中耀眼的卫子夫,心中甚是喜悦。刘彻借口更衣离开,平阳公主趁机叫卫子夫前去伺候,刘彻当即临幸了卫子夫。事后,刘彻很满足,史书称:“还坐欢甚,赐平阳主金千斤。”于是,姐姐把卫子夫送给刘彻,卫子夫上车前,平阳公主抚摸卫子夫的背,说:“行矣!强饭勉之。即贵,愿无相忘!”

刘彻对卫子夫的爱,终究是一时兴起。卫子夫入宫几年,都得不到皇帝的召幸,汉武帝把她忘得干干净净!可怕的是,皇帝还要按照惯例释放宫中年老体弱和得不到皇帝临幸的宫人,卫子夫也在其列。不过卫子夫终究是幸运的,她见到了刘彻,赶紧上前抱住刘彻的大腿哭泣,刘彻心生怜爱,又一次临幸了她。这一次临幸,卫子夫有了身孕。此后,刘彻对她宠爱有加。卫子夫一鼓作气,为刘彻生了三个女儿,元朔元年生下刘据,卫子夫因此被立为皇后。有人欢喜有人愁,卫子夫在后宫地位得以巩固,自然是母凭子贵。当初的陈皇后陈阿娇,刘彻应该也是爱过她的吧,不然也不会说出金屋藏娇的话。陈阿娇因为多年无子,性情骄纵,求而不得之下谋害卫子夫,又行巫蛊之术被废。陈阿娇被废后,卫子夫成了后宫之主,宠冠后宫

地位的巩固:强大的外戚团

卫子夫被刘彻宠上天的时候,卫子夫的家人也跟着飞黄腾达。卫子夫的弟弟卫青被封为长平侯,卫青的三个孩子还在襁褓之中,也得以封侯;卫子夫的外甥霍去病为冠军侯。一门五侯,荣耀之至。当时民间流传着这样的歌谣:“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卫子夫能够独霸后宫多年,不单单是靠美貌。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红颜也会憔悴。皇帝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女,王夫人、李夫人、尹婕妤、钩弋夫人等美貌的妃子先后得到刘彻的宠爱。刘彻在和莺莺燕燕寻欢作乐中渐渐忘却了曾经海誓山盟的卫子夫。真是应了那句话:“色衰而爱弛”。不过,卫子夫的地位很难动摇。一来,卫子夫有太子作为支柱;二来,卫子夫有强大的外戚团体。卫青、霍去病能够封侯,并不仅仅因为他们是卫子夫的亲人,更因为他们北击匈奴,立下赫赫战功。他们是大汉王朝的肱股之臣。

刘彻晚年,并不像年轻时那般英明神武。他变得多疑,性情古怪,还沉迷于长生不老之术。因为年老多病,刘彻整天疑神疑鬼,甚至怀疑是身边的人行巫蛊所致。宠臣江充负责彻查巫蛊之祸。查着查着,就查到了太子刘据的头上。刘据纯粹是被冤枉的,冤枉他的人就是江充。江充冤枉太子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两人有过节。江充的诬陷引起了太子的恐惧,太子于是头脑发热地想到了起兵反对江充。刘据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只因外人的诬陷就铤而走险起兵,由此可推断,刘彻和刘据父子俩早有矛盾。

刘据孤立无援,能够给他帮助的只有母亲卫子夫,《后汉书》记载:“太子惧不能自明,遂与皇后共诛充,发兵,兵败,太子亡走。”太子逃跑了,卫子夫就跟着遭殃,刘彻立马找人收回卫子夫的皇后玺印:“诏遣宗正刘长乐、执金吾刘敢奉策收皇后玺绶,自杀。”卫子夫无法为自己辩解,她知道刘彻是彻底不相信她了,伤心欲绝之下,自杀而亡。这正应了那句话:“爱弛则恩绝。”事实也证明,刘彻是真的不相信她了,因为卫太子一家众多人口,皆因巫蛊之祸而亡,只有一个皇曾孙刘病己侥幸活命。血浓于水尚且如此,夫妻之情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