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焘的电文:彻底解决
两河口会议上,中央已经确定了率领红军北上的方针,这次会议,张国焘也出席了,他也同意了这个决议,但是此后他却反悔了,红军过了草地后,他一再故意拖延,不仅拒绝和中央与右路军会合,还多次向右路军总部发电报,要求把右路军往南带。
在这种情况下,红军的北上和南下之争越来越明朗化了,一场可能改变红军命运的事件正在孕育着。
当时的右路军总指挥为徐向前,政委为陈昌浩,他们都是四方面军出身,夹在中央和四方面军中间,深感非常为难。在张国焘的一封封电报下,对一切大事有最终决定权的右路军政委陈昌浩,最终改变了主意,同意了张国焘的南下方针。
35年9月9日,右路军前敌总指挥部正在开会,陈昌浩作为政委在台上讲话,这时候,右路军参谋长叶剑英收到了一封来自张国焘的电报,电报的内容非常强硬,叶剑英顿时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表面上保持着冷静,抓住一个空档就跑了出去,找到了毛主席,主席看完电报后,匆忙把电报内容记在了一张卷烟纸上,吩咐叶剑英赶快回去,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这封电报里的内容是什么呢?具体看到的人并不多,根据主席在37年3月的一次有张国焘在场的讲话记录,其中有“南下,彻底展开党内斗争”这样的话。
此事并非孤证,1984年6月,李先念和美国记者索尔兹伯里(《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的作者)谈话时,也称电报里写了“彻底展开党内斗争”的话。
曾任右路军前敌总指挥部作战科副科长的吕黎平,作为看过该电文的为数不多的人,他后来在其回忆录《红军总部的峥嵘岁月》一书中回忆称,张国焘的电报中确实有中央如不同意南下,就要监视其行动,要“彻底解决”的意思。
所谓的“彻底解决”指的是什么,我想大家应该都清楚。
“向前,你的意见怎么样?”
在看到这封电报后,主席会如何应对这样危险的局面呢?
据徐向前元帅回忆录《历史的回顾》记载,9月9日晚,也就是主席看到电报的当晚,主席就亲自来到了他的住处,站在院子里问他:“向前,你的意见怎么样?”
徐向前是看着红四方面军从无到有成长起来的,他不想看四方面军一分为二(因为左路军和右路军中都有四方面军,如果一南一北就必定会分开),便说两军既已会合,就不应再分开。
主席听了他这句话后,“便没再说别的,要我早点休息,遂告辞而归。”
主席显然是想特意争取一下徐向前的,但他没有成功。9月10日凌晨时分,中央率领红一、三军团出发北上。中央红军和四方面军的自此分道扬镳,直到一年后才再次走到一起。
徐帅晚年的回忆
9月10日早晨,中央出发了好几个小时之后,徐向前和陈昌浩才接到报告:叶剑英参谋长不见了,指挥部里的军用地图(甘肃全图)也不见了。
随后,前方的部队也打回了电话,说中央红军已经连夜走了,还对他们放了警戒哨。前方还问要不要打,徐向前坚持说,没有红军打红军的道理,无论如何不能打。陈昌浩同意了徐向前的意见,避免了事情向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在这件事上,徐帅是头等功臣,但陈昌浩的贡献也不小,这一点我们应该承认。
尽管红军和红军没有打起来,但如此重大的事件还是极大地震撼了徐向前和陈昌浩,尤其是徐向前,根据他后来的回忆,他当时“心情坏极了,躺在床板上,蒙起头来”,“忍不住偷偷哭了一场”。
徐帅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一方面他对中央向来是服从的,而且他和张、陈二人合作多年,“一直不痛快,想早点离开他们”。当初一、四方面军会师后,他就主动给陈昌浩提过,说自己能力不够,想去中央干一些具体的工作,让刘伯承来接替他四方面军总指挥的职务。
他是愿意北上的。但是另一方面,四方面军是他看着发展起来的,为了这支队伍,大家流了多少血和汗,操了多少心呀,拉出这么一直队伍不容易,他怎么能看着它分成两半?
徐帅说,自己确实有动过心,想去追中央,但在四方面军里,陈昌浩的威望是大于他的,他离开最多只能悄悄带几个人,思前想后,他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晚年的徐帅回忆起这件事时,自我批评说,自己当时没有从原则和战略的决定看待南下和悲伤的问题,也未能识破张国焘的个人野心。在斗争那么尖锐的情况下,依旧希望中央能说服张,大家一同进退,如果说服不了,宁可等一等,或者一起南下,“结果跌了跟头”,执行了南下命令,“抱愧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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