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有很多流派,有现实主义文学,有批判现实主义文学,还有现代派、后现代派,五花八门,风格各异。但是,哪种文学流派能够流传久远呢?
还是现实主义文学流传久远。虽然很多现实主义文学发展过程中加入了一些现代派或者后现代派的元素,但根底仍然是现实主义文学,并不是纯粹的现代派或后现代派文学。也就是说,现实主义文学是扎根于现实的文学流派,并非一味写实,而是有着虚构的艺术手法,同时也会兼收并蓄,吸收很多其他文学流派的东西,成就很多风格独树一帜的作品。
现实主义文学当然不仅仅是对自然和社会的忠实描述,而是挑战了浪漫派的艺术成规,反对幻想,反对伪饰,真实客观地再现社会现实。现实主义要求“再现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同时要具有历史的维度,要有细节的真实,要具有描写方式的客观性。那么,现实主义文学是不是对现实真实地再现?当然不是。任何艺术形式都不是对现实真实地再现,而是对现实的一种模仿,一种变形,一种形而上的再现。毕竟作家、艺术家有自己的想法,观察到的现实景物映现在头脑中,经过构思成就艺术的变形,然后再现出来,变现为作品或艺术品。那么,作品或艺术品中的形象还是原原本本的形象吗?当然不是,而是经过变形的艺术形象。而所谓的现实主义也就是经过变形的作品风格,只不过变形比较小而已。而纯粹现实主义文学在描写方面很难深入,也很难有社会深度。于是,很自然地就出现了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司汤达的《红与黑》、《巴马修道院》,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系列小说,大多成了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杰作,用精准的笔法,把一些人物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还有金钱的罪恶、小人物的发迹、贵族的没落、资本的崛起、人性的扭曲等等都写得非常出色。后来倾向于实验主义的福楼拜写成《包法利夫人》、《萨朗波》等,莫泊桑写成了《羊脂球》、《项链》等,萨克雷写成了《名利场》等,都具备了现实主义文学和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特征。其中福楼拜还被称为“自然主义文学的鼻祖”、“西方现代小说的奠基者”。
伟大的俄国文学家托尔斯泰写成《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对现实的再现十分充分,被列宁誉为“俄国革命的镜子”。美国的马克·吐温写成《竞选州长》,对美国民主制度进行了辛辣的嘲讽。当然,这种现实主义已经倾向于批判现实主义了,也为后代出现的现代派、后现代派奠定了基础。不管黑色幽默还是魔幻现实主义,亦或是意识流都会有人物和故事在里面,不然无法构成小说。也就是说,现实主义、批判现实主义是文学的基础流派,在此基础上进行升发和变形才会出现现代派的一些东西,而不是说现代派的一些东西凭空产生。
那么,是不是说现实主义文学或批判现实主义文学不高级呢?并非如此。从长远来看,还是现实主义文学比较长久,炫技的文学样式只能博一时的眼球,却不能长久,毕竟技术有用尽的时候,也不能长期飘在空中不落在地上,而现实主义文学和批判现实主义文学是脚踏实地的,也是扎扎实实发展的。也就是说,不管什么样的文学样式,根底仍然是现实主义文学或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即便是玄虚之至的作品仍然有一个现实主义文学的底子,就如同神仙系统根据人间官僚系统的模板来打造一样,有一个现实的原形。
现实主义文学和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发展到今天已经远非当初司汤达、福楼拜、托尔斯泰那样的文学了,而是兼收并蓄,吸收了很多魔幻现实主义以及浪漫派的风格,当然也有黑色幽默和意识流等的东西,甚至有些荒诞派的东西,杂糅到一块,给了作家更大的创作自由。由此来看作家创作,现实主义和批判现实主义的底子还是不能丢的。虽然先锋派文学认为现实主义文学有些保守,但先锋派文学仍然是从现实主义起跳的,也就保持了锐意进取的先锋风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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