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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池村轶事】之

送子娘娘的传说

文/刘新成

很久很久以前,在同州府莽莽的北部塬区的森林里,有一个村庄叫唐家堡。村里有户人家,只有夫妻俩,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男的叫唐兴,三十多岁,生得黑矮肥胖,一副憨憨实实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本分人。女的叫桂花,小丈夫几岁,生的容貌姣好,虽不敢说花容月貌,确实有几分姿色,让人看了,怎么也和唐兴拼凑不到一块。就是这样的一对夫妻,却一直过得恩恩爱爱。

却说夫妻俩结婚都已经好几年了,也不曾生儿育女。桂花又是个热心肠的人,无论谁家的婚丧嫁娶,过生日,生孩子,都少不了她。

村里有个光棍汉,日子过得比较紧。家里到处乱糟糟,地里农活赶不上。桂花隔三差五地帮一帮,其实什么也没有,村里就有人说闲话。话越说越多,更有几个不安本分的人故意起哄,将桂花说得猥亵淫荡,将故事编的惟妙惟肖。本来没有的事,硬编出了一段桃色新闻。

古人说“三人为虎”。连唐兴也信以为真,可怜桂花,有口难辩这“莫须有”的罪名。夫妻俩的战争从此拉开了序幕。封建社会,女人是社会的最底层,如果男人不高兴,一纸休书就算离婚。唐兴心里明白,如果休妻,再找一个象桂花这样的女人那就难了。不休妻吧,那汹汹的舆论是那麽刺耳,那睥睨的眼神是那么扎心,那顶假绿帽子是那麽不好戴,怎么办呐,唐兴一筹莫展。

再说桂花,实在忍受不了村里的闲言碎语,忍受不了丈夫的百般折磨。动不动就会拳打脚踢,好不好便是棍棒相向。桂花身上这里一块青,那里一块紫,旧伤还未愈,新伤又摞上。她实在活不下去了。这一天,她偷偷地跑到村外井边,她想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感到委屈,她心里不甘。明明没有做过,硬给石头上楔橛。她爬在井台边的老槐树上,一个人在抽噎悲咽。她在想,人活多大是个够,她早活腻了。她慢慢地来到井边,正要向下跳的时候,蓦然一声女人痛苦的呻吟,将她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哎哟,我的妈呀,救我的命啦……”

好心的桂花,急忙循声跑去。

原来,井靠着大路,在不远处,停着一辆轿车,一个孕妇躺在车上要生孩子了,丈夫束手无策呆呆地站在车旁。所幸的是,桂花一向热心肠,人又生的利索,办事认真负责,深得村里稳婆的信赖,二人联手接了多次生,完全是一把好手了。

桂花二话没说,帮着产妇安全生下,是个男孩,夫妻俩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桂花一刻也没闲,又将产妇和孩子都弄好了,她的相公才慢慢的踱了过来,深深一揖:

“多谢大嫂救了贱内与犬子,小生这里有礼了。”

桂花谦和地还了一礼,苦涩的笑了笑。尽管产妇夫妻俩千恩万谢,并声言要重重报答,但桂花心不在焉,既没有接受任何施舍与报答,甚至连姓名也不愿透漏,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走了。

原来,同州府老知府告老还乡,新知府奉旨上任,带着家眷,也许因为连日车马劳顿,也许因为连日地操神受累,不成想走在半道,夫人临盆。

新知府上任三年,早有“清正廉洁,爱民如子”美誉。更以办事公道而深得民心,被百姓誉为“青天”。

这天晚上,唐兴做了一梦:一个人给了他一团麻丕子,让他理得条齐缕顺,他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耗掉了好长时间,就是弄不好。那人无奈,说了句“想要麻经弯弯端,去到府里问青天。”

唐兴心里豁然开朗 ,一纸诉状将光棍告上大堂,聪明的知府大人,将案子断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既给了嚼舌者一个应有的惩罚,还桂花一个清白。对唐兴也是一次很好的教育。夫妻之间,没有基本的信任,更何谈恩爱与幸福。

这件事像风一样传到府衙内。生了孩子不久的夫人,听说救命恩人到了,亲自将桂花请到后堂。女人与女人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听说桂花还没有孩子,夫人因说道:“早听说柳池村的庙里神很灵,去年上那里进香,求送子娘娘赐予一子,未成想今日果然应验了。明年三月,到草长莺飞的时节,我与老爷去给娘娘还原。”

夫人看着桂花笑了笑,接着又说,“你也该去求求送子娘娘了吧,我相信,好人总会得到好报的。”

桂花如梦初醒,连忙答应并致谢道:“多谢夫人指点迷津,我一定会去柳池村的。”

回家路过柳池村,桂花与丈夫在娘娘庙上了香,许了愿,祈求好心肠的送子娘娘也赐予他们一子。

阴霾的天气陡然放晴了,天格外的蓝,蓝得象柳池水池里的水:草格外的青,青得象柳池水池边的柳。野花在向人点头微笑,小树在向人招手,就连小鸟也在不停地唱着欢乐的歌。桂花就像刚出樊笼的小鸟,心里轻飘飘的,看见什么都是那么新颖,可爱,亲切又好奇。

这天晚上,桂花做了一个梦:两条大蛇分别从桂花的两条裤脚钻了进去。吓得桂花不住地呐喊,呼救。总无人来,眼前倏忽一池碧水,不料脚下被物件羁绊,吭哧一声掉了下去。蓦然惊醒,吓出一身冷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来是南柯一梦。

桂花果然怀孕了,家庭也恢复了原来的和谐。第二年春天,生了双胞胎男孩。他们还愿的时候,夫人也在柳池村,说起此事,各自欣然。香客人众,竞相传播。

从此,柳池村送子娘娘的传说不胫而走。

作者简介

刘新成,大荔县许庄镇柳池村人。农民,生于一九五六年。虽事农桑,酷喜读书、写诗、写文诸事。习作《耘暇杂吟》,收录其一生生活点滴,于耕耘之暇,游历之处,将所见所闻,纂辑于册,积之有年,渐而成集,纵遂手而为,信口而吟,亦为行家里手好评。

本人崇敬科学,仰慕文学,只祈精炼,不求量多,常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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