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绘画的特殊民族风格并非在绘画时的开端即已形成的,它是画史的产物,并且在历史中不断演进着的,有学者依据历史的观点,对中国古典绘画进行了分期。
一、胚胎时期:仰韶文化-汉魏
这个时期的中国绘画尚未脱离世界各民族绘画的一般发展路线,因之如果把汉魏以前的绘画作品与早期作品欧洲、秘鲁、印度和近东、中东的绘画,就其形式表现进行比较,就不难发现这些产生于不同地域的远古绘画,在画风上却具有一些非常基本的相似之点,甚至多于它们的相异之点。
宋代郭熙《幽谷图》局部
在内容上,早期中国绘画多以神话和典史为题材,因此描写神鬼和人的人物画,是这个时期绘画表现的中心内容。
在画法上,勾描填色是作画的主要方法。当时的画家基本不懂视觉透视的表现原理,绘画空间或是置于直线,或是置于二维平面上。
仰韶文化博物馆
从人类绘画的一般规律来看,远古仰韶文化的绘画,可以归类于“抽象象征表现型”,而商周、两汉绘画,则可以归类于“主观写实表现型”。这个时期绘画的主要作者群是世职的画工和画师。
二、育成期:魏晋南北朝
汉末魏晋以后,外国艺术逐渐传人中国,在绘画题材和技巧上,给中国画风带来了深刻变化。
在传统画风的变化中,毛笔勾线画始终是主流,但在大量吸收外来表现技巧的基础上,开始形成中国中国独立的绘画表现体系,并且同时出现了系统的绘画美学理论。
《魏晋南北朝》
在这一阶段里,南北朝是一个特别值得关注的时代。异族文化通过传统儒教政治——文化体系的大破坏,通过民族的战争和交融,深刻地影响和改变了汉民族的固有文化。
南朝时期的绘画,多以人物、山水为题材,风格表现为潇洒、俊逸和蕴藉,论画以山水为主,评画以神韵为纲,山水画以审美为目的,人物画以政教为目的,佛画以宗教为目的。
北朝时期的绘画,多以佛教故事为题材,大量吸收西域技巧、形式,具有雄浑开阔的风格,并以阐扬佛教为目的。
三、汇流与分流的时期:隋、唐-元
隋代与唐初在中国绘画史上,是一个把前代成果全面地吸收、综合、消化的时代,真正意义上的中国民族绘画体系,可以说是在这个时代才完备地形成的。
隋唐绘画中产生了明显不同的两股潮流,一是以宗教和政教为目的的佛、道画和历史画,以人物为主题;二是以纯粹审美欣赏为目的的山水花鸟流派。
人物画到唐出现了大量仕女画,到宋又明显地出现世俗化的倾向,包括佛教圣地的开凿也趋向世俗化,比如大足石刻等。
唐朝仕女图
盛唐仕女画富丽堂皇,内容亦非政教之目的,而是审美为目的。这样,宋院体发展到以审美为目的的山水花鸟画,和人物画中的风俗画,就自然而然地形成新的艺术潮流。
自唐代开始,在绘画的鉴赏原理、创作技巧、表现形式上,都逐渐形成了不同的流派。如山水画以王维为代表的水墨画风,以李思训为代表的金碧山水画风。
王维《长江积雪图》局部
这种区别在人物画风上也有表现,如吴道子派的人物绘画,以线条勾描为主,而与阎立本、尉迟乙僧(以及敦煌)的人物绘画,即以彩绘渲染为特色的画风,有着明显的不同。
《八十七神仙图》(仿吴道子,局部)
中国画逮于北宋,终于形成浩浩洪流,在形式表现与艺术风格上,都出现了非常不同于世界其他民族的绘画表现。一方面山水花鸟题材的审美艺术画逐渐成为主流,而取代了前代居主流地位的政教和宗教画。
苏轼潇湘竹石图
另一方面,随着绘画理论和技巧的成熟,开始形成宋、元之间中国画内部的更多种流派。
绘画技巧的进步,反映在绘画透视的进步上,遂使中国绘画在隋唐时代越过了“主观写实表现型”而进入了“视觉写实表现型”。
例如以隋代展子虔的《游春图》与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进行比较,即可看出透视表现的明显进步。
东晋展子虔《游春图》
顾恺之画树形简拙,表现趋于主观,因而“人大于山,水不容泛“;而展子虔画则“丈山尺树,寸马分人。远人无目,远树无枝,远山无石,远水无波”,已相当切合于视觉写实的原理。
丁观鹏摹隋代顾恺之《洛神赋》
但是,为什么中国绘画始终没有出现像西方那样写实的流派?原因在于中国书法美学的早成,以及中国绘画工具和书法工具的相同,这就从观念和实践上制约了中国画始终未脱离“写”,即用笔用墨作直抒感情表现的特征。
元代文人画
四、向抽象写意表现的变流:明-清
明清两代,中国绘画中“文人画”达到了高峰,盛行所谓“传神写意不重形貌”的写意画风,并且逐渐被看作中国绘画的典型表现。这种绘画潮流的出现,是当时时代精神的特有表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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