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小说《警世通言》中有一脍炙人口的名篇——《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其中杜十娘的人物形象,千百年来引发各界人士不断探讨。而无独有偶,民国时期也有一位杜十娘,她便是史量才的第二任妻子沈秋水。她原先不叫这个名字,但史量才将对思念她比作“望穿秋水”,认为她有秋水伊人之姿,故而给她改名为秋水。

沈秋水家境贫寒,又因家人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幼时的她便被卖进了堂子,成为了一名艺伎。不过,也正是在堂子里的生活让她学会弹琴,《今虞》琴刊“琴人题名录”中,李子昭列第一,她与吴浸阳同列一页。

她姿色满满又多才多艺,因此,追求者仰慕者不断,有财有势的镇江军阀陶骏保便是其中一个。正在她对陶骏保的示爱犹豫不决时,史量才进入了她的生活,她善琴他喜琴,一时间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后来陶骏保携十万巨款南下,为她赎身购房置地后,却在上海被刺客暗杀。她便投入了史量才的怀抱,成为了他的侧室。

沈秋水嫁入史家,也带过去了一大笔财产。史量才拥有财产后,于1913年购进了当时上海颇有名的《申报》,后来又吞并了《时事新报》、《新闻报》,这使他很快成了上海报业的龙头。在1921年,他又与南洋侨商创办了中南银行。在生意成功的同时,两个人的感情也是如胶似漆,过着举案齐眉的生活。

可好景不长,或许是自古才子都多情,几年后,史量才有了外室。且比起外室更让沈秋水感到伤心的是,正室有儿子,外室有女儿,自己却膝下凄凉,无人问津。孤单的她为此整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

或许是心怀愧疚,他为补偿她,在杭州西子湖边为她建造了一幢别墅,并以她的名字命名为“秋水山庄”。沈秋水也常常来此,以求忘却烦恼,他们在此处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

史量才所成立的《申报》,诚信为人民群众报道,揭露国民党的黑暗统治。公开发表反对国民党独裁统治的文章,并请鲁迅、茅盾、巴金等为之撰稿。《申报》的文章大大触怒了蒋介石,人民群众思想的开放,令他极度不安。

于是厄运再度降临,1934年,在史量才与沈秋水返回杭州的路上,史量才被国民党特务刺杀,沈秋水幸免。灵堂上的沈秋水一袭白衣,带着他们结缘的古琴,为他弹奏了最后一曲,而后她徐徐将古琴投入火中。他对她而言不仅是丈夫,更是知音。

或许是怕睹物思人,史量才死后,她将“秋水山庄”捐作慈善事业,“秋水山庄”成为“尚贤妇孺医院”,目前是新新饭店的一部分。1956年,亲属根据她的遗愿,将她葬在南山公墓,没有葬在史墓的左侧,“不在阴间做小”。至此,秋水伊人的故事结束。

身处污泥,却努力向上。可为爱不管不顾,也可将其轻轻放下,敢爱敢恨,性格明媚,这样的女子方可在任何地方骄傲自信着。

参考文献: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