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提倡书法学习初学阶段从篆书入手,这是很科学的入手方式。王羲之留给后代子孙的学书秘籍,也是主张先写篆籀。写篆籀两三个月,就能掌握用笔的核心方法篆籀笔法。然后开始临习王羲之的《告誓》,再临习王羲之的《黄庭经》。

王羲之书法以隶书为根基,《告誓》和《黄庭》都是王羲之的楷书,他怎么没特意安排习写隶书的的阶段呢?

王羲之告誓帖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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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篆籀和隶书笔法时,会发现,隶书和篆书的区别,本质是字的构成方法。构成方法,不是结字方法。篆书是从甲骨文基础上优化得来的,基本的构成是象形。也就是说甲骨文、金文、篆籀文字都是把物象画形而成的图形文字。

然后,以象形得到的图形文字为基础,运用指事、会意、形声等手段衍生出更多的汉字。在形式上,甲骨、金文和篆书是相类的。只是书写方法的不同,甲骨文用刻法,金文用铸刻的方法,篆书用毛笔来书写。

王羲之 黄庭经 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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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隶书跟上面这些书体有本质的区别,就是通过概括、简化、省略等手法,把原来的图形破坏了,换成了代表图形的符号。比如水为偏旁的字中,水旁都由篆书流水的样子,概括成三点水。

篆书变成了隶书,改变了原来的模样,但是用笔方法几乎没变。只是在波磔的地方,增加了用笔的提按,提按的动作使得燕尾有了粗细和韵律的变化。不知道当年的蔡邕是不是从燕尾的写法体会出“惟笔软而奇怪生焉”的真理。

峄山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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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只要学会了篆书,隶书就不用单独学习了。只要懂得提按,所有的隶书法帖都可以写得得心应手。就算临习,不过是临习法帖的神采和结字特色。

笔的软弹的特性被发现后,书法开启了花式用笔时代。用笔方法越来越多,也就有了用笔的法则。一切以“书者,散也”为目的,以篆籀为基础的用笔方法和书写材料,通过互相选择连同使用原则被保留下来。

王羲之告誓帖局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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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之中,楷书也就脱离隶书,应法而生了。楷书比隶书多了很多书写方法,其中就有顿、挫、存、衄。写楷书的方法既然那么多,不学习是不可能的。

常常有人抱怨“永字八法”的笔画不全面,没有横折钩、竖弯钩、乙弯钩、戈钩等这样的笔画。其实,“永字八法”不是笔画的代表,而是用笔法的代表,几乎所用的用笔方法“永”字中都齐备了。并且横折钩这个笔画的用笔中,包含了楷书不同于隶书的基本用笔方法。

王羲之 黄庭经 局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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隶书的笔画是通过解散篆籀文字形成的,横折钩的书写分为两种。一种是篆籀留下来的一笔书写而成的,象下面的“为”字,不管是弯还是钩,都是一笔直转的,没有提按,没有顿挫。甚至多数的地勾画,都被省略了。

隶书的折弯更多的是拆分了篆籀成横画和竖画,这样分成两次来书写降低了书写的难度。分开书写又有两种情况,其一是横画收笔后抬起笔来,用“驭笔”法重新起笔写竖画。另一种是是横画收笔时不抬起笔来,直接向上发笔回锋写竖画。这些用笔方法都是篆书里学过的、用过的。

隶书中的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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楷书的横折,有两种情况,钩努势和钩裹势。钩努势是从篆籀历隶书传下来的,折角圆转,下面这个“为”字是高昌墓志中的一个字,其中最后一个横折就是这个方法。

钩裹势就需要很多新的笔法了,所谓钩裹势是像满满的激流受到阻碍那样转弯,要用“憿锋”。所以要趯(yuè)锋圆笔勒出横来,横的收笔处顿笔、蹲锋、挫笔,相当于激流受阻。挫笔后用努法写竖画,完成横折的写法。

楷书中的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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楷书中的竖钩,也有两种,一种是延用隶书的直转法。再就
是用趯(tì)法写勾,竖画结束,蹲(cún)锋,然后踢出笔锋,完成勾画。

这些用笔都是隶书中没有的,所以要学。除此之外,每种用笔法,每个人的运用又不相同,于是又产生了各式各样的书写方法。还有各式各样的运笔趋势,形成了楷书森严的笔法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