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茶友大家好,这里是茶在端。

新中国成立后的茶叶种植及茶产业的发展,都绕不过陈宗懋这个名字。

他是新中国最早的一批大学生,也是我国茶叶研究领域第一个工程院院士。

他是中国研究茶叶农药残留问题的第一人,用大半生的时间为中国茶产业的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

今天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陈宗懋院士的故事。

一、误打误撞与茶结缘

陈宗懋,浙江省海盐县人,1933年10月1日出生于上海市。

他的父亲经商,母亲是医生。

母亲非常重视对他的教育,从小就让他养成看书的习惯。

到别人家里去,大人聊天,陈宗懋就在一边看书。

母亲还请家庭教师,专门给他补习古文,还教他画画;上学以后,母亲更是把他送进好的学校。

1950年的暑期是解放后的第一次高考统一招生,陈宗懋的理想最初做一名医生。

那年夏天的一个早晨,陈宗懋去报名考大学,早上离家出去的时候,陈宗懋决定要报考医学院。

到了报名的地方,看见那里排了两个队,一个队长,一个队短,他就排在了短队的后面。

一面排队,一面在看准备髙考的课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排的是什么队伍。

到陈宗懋报名时,老师说“这里不是报医学的,是报农学的”,陈宗懋才意识到排错队了。

他想再重新去排医学的队,但一看队伍还是那么长,就有点犹豫了。

这时候农学院负责报名的老师就动员陈宗懋,说农学多么多么好,新中国多么需要农学人才,多么重要等,陈宗懋就动摇了,觉得也不错,觉得学农也行。

这个排错一列队,彻底改变了陈宗懋的整个人生轨迹。

他就这样阴差阳错地与农业打上了交道,进了复旦大学农艺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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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宗懋父母倒不干涉他的想法,从小他们就教育陈宗懋“学什么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要专心致志。要学什么爱什么,爱什么就把什么干好!只要认真、努力,行行都可以出状元”。

初入学陈宗懋觉得学农没意思,很想转系,当时想转化学系,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也没转成,也就只好安下心来学习了。

当时农艺系有两个专业,一个是农学专业,主要学习农作物等方面的知识;另一个专业是病虫害专业。

这个专业有一个非常好的严家显老师,是搞医学昆虫的,很有学问,陈宗懋很喜欢听他的课,就这样,陈宗懋也就走上了搞农业病虫防治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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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因为院系调整,陈宗懋到了沈阳农学院植物保护系学习,毕业后进了中国农业科学院甜菜研究所担任技术员。

1960年初,陈宗懋被调入中国农业科学院茶叶研究所,也正式与茶结缘,开始了他作为茶学专家的科研生涯。

二、全心全意研究农残

进入茶叶研究所之后,陈宗懋接受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检测农药残留。

他从广州海关取回了一些因农药残留超标被英国海关遣回的茶叶样本,立即开始着手化验到底是什么物质超标了。

在上个世纪60年代,茶叶农药残留问题日益严重,已经影响到了我国的茶叶出口。

但那时新中国刚建立没多久,科学技术不够发达,农药残留研究与分析的领域尚属空白,根本就毫无经验可循。

临危受命的陈宗懋没有惧怕,他立即以严谨的态度和专业的精神展开了研究。

他描述当时从零开始的情形:“那个时候我们也不会测,农药残留全国还没有人搞,我就到上海去学,学了以后就搞起来了。”

多次实验论证后,陈宗懋发现,是DDT(双对氯苯基三氯乙烷,有机氯类杀虫剂),大大超出了国际标准。

这让陈宗懋倍感焦急,也让他决定在茶叶农药残留检测领域深耕下去。

作为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刚开始设备很差,仪器很简单,举步维艰,但陈宗懋一头扎进去,一搞就是几十年。

就这样,陈宗懋开辟了我国茶叶农药残留研究的新领域。

30多年后,到了20世纪90年代,40%的中国出口茶叶中含有超标的S421(八氯二丙醚)。

“当时,英国人问我为什么要喷这个。我说我们没有喷。但茶叶上有残留,我解释说可能是污染物,我们找找源头。”

陈宗懋说,当时如果无法找到S421的来源,那中国的茶叶便很难进入国际市场了。

这一找,便是两年。

陈宗懋团队检测了不同的农药、肥料、水与土壤,却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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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宗懋没有放弃,那段时间,他常年带着团队全国各地跑,只为找出S42污染物的来源。

有一次,陈宗懋在福建的一家茶叶公司考察,他敏锐地发现公司车间里飘着一些烟。

“这烟是什么?”陈宗懋焦急地问道。

车间负责人若无其事地回答:“蚊香。”

当时社会环境下规范化的生产理念有所欠缺,生产环境和操作流程没有标准体系。

福建气候潮湿,到了晚上蚊虫非常“猖獗”,尤其是晚上工人们制茶时,经常被蚊子叮的满身是包。

加之车间里白天有小飞虫会飞入摊凉的茶叶堆里,工人们不堪其扰,就点上了蚊香,驱散蚊虫,以便更专注地工作。

难道问题就出在这小小的蚊香里?

在征得车间工人们的同意后,陈宗懋抓了一把车间的茶叶带回了研究所。

“放入溶剂中,实验一做,在5分42秒的时候,S421出现了。”

陈宗懋说,自己至今记得很清楚,是5分42秒!

之后,团队成员在市场上购买了不同种类的200多个蚊香产品,带回实验室检测。

把它们浸泡在溶剂中,都在5分42秒后出现了S421。

源头找到了,陈宗懋团队立即将实验结果上报给了农业部。

农业部随后专门发布来对蚊香中禁止加入八氯二丙醚(S421)的公告,从源头上解决了茶叶S421残留的问题。

陈宗懋如是说:“污染要找源头。在问题进入瓶颈的时候,要想办法解决,不要放弃。”

这句话成了他科研生涯的座右铭,也是是对他所进行的茶叶农药残留研究最好的注解。

三、生命不息,科研不止

2003年,70岁的陈宗懋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成为了我国茶叶研究领域的第一位院士。

近些年,陈宗懋已经较少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最近的一次还是在2017年的普洱茶“致癌”风波里。

那时,因为方舟子的一篇文章,社会对普洱茶产生了巨大的质疑。

最后还是陈宗懋亲自站出来平息了这场风波,用科学理论证明了普洱茶是可以放心饮用的。

今年,陈宗懋院士已经88岁高龄,却仍然没有停止对茶叶农残的研究。

虽然已进入米寿之年,但陈宗懋依然每天坚持看书、看文献。

他规定自己一天看两篇文献,如果今天忙只看了一篇,那明天就要看三篇。

“当然,如果今天看了三篇,明天就可以偷一下懒,看一篇。”陈宗懋俏皮地补充道。

这样一年就可以看700多篇,十年就是7000多篇,他已经坚持了20年。

陈宗懋说:“工作这些年,我过得比较忙碌,但很充实,没有很大的遗憾。以前的时候,国家穷,实验的仪器设备比较简陋。现在,国家富起来了,仪器设备也好了,要继续好好做科研。”

在近60年的茶研究路上,他开创了茶叶农药残留和茶园化学生态防治研究两个领域。

率先提出用茶汤的农药残留水平来制定茶叶中的残留标准,取得国际公认,为中国茶叶事业作出了卓越贡献。

他进行了60余种农药在茶树上残留、降解动态的研究,提出20余种农药的安全使用标准。

其中有18项作为国家标准颁布实施,另有5项作为部颁标准,从而使茶叶成为全国各种作物中最早提出农药安全使用标准的作物。

“中国虽然是产茶大国,但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缺乏农药国际标准的话语权。”

陈宗懋说:“中国在国际茶业农药残留领域有了发言权,使得中国这一产茶、制茶大国在国际茶叶标准的制定上,拥有了真正的主动权和话语权,是中国标准的一次成功。”

陈宗懋一生的研究与茶叶相关,越研究越发现茶叶这东西很好。

他曾说:“到茶叶所五十多年,我对茶叶也慢慢了解。我觉得茶产业是非常好的一个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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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宗懋刚当选院士时,有至以好友以“爱茶人”名义送给陈宗懋一副词:

“古有茶博士,今有茶院士;博士善泡茶,院士写大志;茶经谱新篇,茶学无休止;攀登再攀登,求索永不已。”

喜爱茶、研究茶的陈宗懋一生都在与茶打交道,这句攀登求索正是对他“茶人生”的最好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