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光慈文学 施训洋

前天,同事带来一大袋子红通通的油桃。不禁感叹起时光易老,行走在桃花林间与蝶共舞的场景还在眼前,油桃便熟了。

同事分了好几十个给我,让我带回家给孩子们吃。这番好意当然是要领的,拎回家,小家伙竟然连看都没看。看着油桃静静地躺在地上,儿时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儿时,大多人家都在房前屋后亦或是院子里种些果木树,有桃树,有梨树,有枣树,还有无花果树。而我家却是个例外,尽管也种树,却没有一棵果木树。每到应季的节,只有眼馋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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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桃有早桃、中桃,还有毛桃。印象中,端午前后早桃便熟了。那时不像今天,种在屋外的桃树,树下总会置一些带刺的枝丫,白天还会拴上一头老母猪。现在想来,这多半是用来防小孩子们偷食。即便如此,也常能听到村子里邻家婶子的骂声:“哪个小好吃佬,把我家桃子偷吃了!你偷就偷啥,还把树丫给掰了。”

儿时,我喜欢满庄子钻,看着枝头挂着的尖红身白的大个桃子,心里直痒痒,一个劲儿咽口水。也曾动过偷的念头,但一看那拴在树下“哼哼”的老母猪便不敢上前,逃之夭夭。

好在,有桃的几户邻家总会在桃熟时用葫芦瓢装满又大又红的桃儿送来,说是让我这个乖乖宝吃个新鲜。母亲总是客套一番,而后将那桃像宝贝一样一个一个地放进自家的葫芦瓢。见着那又红又大的桃,我便迫不及待地想吃,母亲说得先洗洗,要不沾了一身桃毛会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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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端着葫芦瓢走在前头,我蹦跳着跟在后头,走进后屋的厨房。母亲拿出几个放进脸盆,将剩下的连同葫芦瓢一起搁在碗橱顶上,用水舀从水缸里舀些水放进脸盆,用手来回地搓动那桃,水面上顿时浮起许多桃毛。洗完一遍,母亲将那几个桃抓在手里,将掺有桃毛的水倒掉,再将手中的桃放进脸盆,又舀清水洗一遍。如此,才拿出一个用自己的衣角擦干,送到我手中。

我只几口便将一个桃吃得只剩下光溜溜的核,连味儿也没尝到。吃完,还没能解馋,眼巴巴地望着母亲,母亲便又给了我一个。剩下的几个,母亲分给了祖母和两个姐姐,父亲和母亲则一个也没吃。

这一个,我吃得有点慢,轻轻地咬下去,咬一口放在嘴里嚼,只觉得甜丝丝的,还夹杂着点酸酸的味。越靠近桃核,酸味越浓。这一次,也是一样地只剩下光溜溜的核。

吃完,自然又惦记着架在橱顶上的那几颗桃。父亲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要我千万不能多吃,还说吃多了会闹肚子。终是没能忍住,还是偷尝了几个,果如父亲所言,后悔不已。再吃桃时,又忘了父亲的忠告,还是故伎重演。

印象中,离家不远的林场有老大一片桃园。桃花开了的时节,林场便在四周布带刺的枝丫,到了桃熟的季节,更是派人看守。桃园中间有一条河渠,是干渠放水专用的,常年积水,渠口没有设障。我和村里的小伙伴总借着放牛的机会,骑着牛下到河渠里,找个坡缓的地段翻入桃园,偷摘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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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我们,像极了孙悟空,躺在树丫上,边吃边扔。吃时倒是快活,晚上就不舒服了。看守桃园的人很轻松地便趁我们不备抓了个现行,好在都是熟人,也没有过多的为难我们。我们一个劲儿央求他不要告诉父母,他也是满口允诺,但到了晚上,还是讨来一顿条把丝下挂面,而后又是闹肚子。

心想必是那看园人告的密,再到桃园,便对那看桃人充满了恨意。

过了好几天,父亲才说那天并不是看桃人告的密,而是他远远地看见了,还说偷窃扒拿的人长大了就成了小痞子。

后来,父亲在院子里种了棵桃树,没过几年便挂果了。

此后,我再没去林场偷过桃,也再没在桃熟的季满庄子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