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暑假我和儿子去了京都、奈良、大阪和名古屋旅行十天,住了几个本地人的民宿,虽然双方都用蹩脚的英语沟通,但不妨碍到访者放大了瞳孔对日本风物的观察赞美。

每一个去过日本的中国人,都会很迷惑,旅行之前也许迷惑日本的秩序性和整洁性,旅行之后迷惑日本各个方面的拧巴的矛盾性。

2020年东京奥运会的开幕式展示的惊悚和暗黑,让全世界为之一震,去过日本的人更迷惑了,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日本?

香港才子之一的蔡澜先生在十几年前写过一本书《日本风物》,让读者透过文字和先生的美学视角欣赏了日本风物展现的美意。

《三联生活周刊》的两大主笔整理了近年来多次神探日本文化的文章,集合为《日本风物记》展现日本文化物哀、幽玄、侘寂的美学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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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的文化基底就是记者身临其境的感受、获取第一手资源的信息,再而以思考的态度开放的注入文字中。

连对异国异地的地理、美食、文化都尽量以二维描述展现思维空间的想象体验,即便没有去、甚至听说过的此地的读者,都能随之打开感官在头脑中逐渐清晰起来。

《日本风物记》不同于游记,每一篇文章都有从美食和特色物品中,探寻到制作者、欣赏者、行业者、再到与之影响颇深的家庭和企业,再到一种日本文化诉求,慢慢的形成一条从显性到隐形,再到融入文化意识,形成整体认识观念。

在日本,风物诗(日语:風物詩/ふうぶつし)指的是在季节中具代表性、能让人联想到个季节的事物。

一个季节的风物诗往往与这个季节中人们的习俗与生活密切相关,可以是自然现象、文化活动、感官体验、生物、时令商品,等等与这个季节有关的一切,这也是风物诗与俳句中季語的不同之处,与之相比风物诗并不局限于自古以来划定的数个传统词汇,更能反映出当下社会中人们的生活实际与对季节最为深切的印象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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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朝诗人陶潜在《游斜川》诗序:“天气澄和,风物闲美。”最早用了“风物”一词。然而从古至今,一个词的含义也从具象的物像,包含了一种文化蕴养。

日本人对于“物”怀有崇敬之心,没有生命为人所用的“物件”,都会受到主人谨慎而细致的照顾。这在我去日本旅行中有深切的感受,每一间民宿的屋内物件并不像便捷旅店一样越少越好,而是像每个物品都长在角落一样,和谐而稳固。

那种稳固,如果动作不大并不会有掉落的危险,那种稳固,如果不是异国他乡的旅客睁大眼睛观察,很难特别地留意到。这种让客人不会随意乱动的冲动,只想静静欣赏的心情,起初我形容不出来,在中国很少会有这种情况。

《日本风物记》中提到“简素”和“崇物”两个词,让我豁然开朗,是的,这两个词在中国基本用不到,但形容日本屋内陈设的小物件,确实用这两个词恰到好处。

后来,我才明白为何这两个词如此贴合,原来是日本文化里根本性的哲学范畴,置身日本,身在日本人家,全身心沉浸在日本文化里,作为外国人脑子里在不断去寻词形容那种异样的感受,这两个词,不仅仅是对物件的描述,而是人、物、境合一的一种理解。

明治维新一百多年的今天,日本经过东西方文化冲突的十字路口,它的行程显然并不是按照某种直线、射线在行走,所以给人以三维立体画面的眩晕感,而眯起眼睛来看,又很清晰的中国传统文化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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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阅读了《日本风物记》,终于理解了那份矛盾的根源,也就理解了眼耳所及的任何矛盾。日本是全世界对传统保留得最好的国家,同时也是“断舍离”最彻底的国家。

正仓院的唐物让人想起敦煌的飞天,奥之细道的山水让人想起《诗经》,作者说形容日本山水,寻王羲之的诗赋才最恰当;同时,火柴盒一样的町屋设计得井井有条,刚好一人使用的楼梯和卫生间都处处透露着人类智慧的极致。

“大”和“小”如此对立让生活在帝都的我,确实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哀”,我不确定那是日本美学里的“物哀”,但却从此了理解了这个概念背后的幽隐之情。

理解得越深,越明白也许纠结疑惑反而越来越远离日本的文化核心,也许矛盾就是日本的文化属性。

走在京都的坡路上,有时候会突然想起夏目漱石内心本位的细腻深沉的哀怨,有时候会被眼前姹紫嫣红的和服和日本和扇所调起愉悦的情愫,拐角又走进满满状状的收纳、家居、便利店、现代化场所,被主动性强调由繁入简的现代精神。

在奈良住进的一所一百年的町屋,女主人是日本全职主妇,带着两个儿子开车接送旅客,打理家里的一切生活设施和民宿交易。

她说话细细软软,穿着无印良品那种素色衣服,一顶咖啡色太阳帽,安静简素地穿梭在人群里。

走在日本国土,很多人都如我一样带着难以诉说的矛盾心理,这是历史无形的意识形成的魔障。“不得不承认的是日本对中国文化真正的吸收”,又在经济腾飞后,“长时间进入自我寻找、自我确认的过程”中看到它的艰辛,而这正是造成日本风物精神的矛盾性的原因。

作者介绍:荣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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