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清浅

看过《天龙八部》的人应该都知道慕容复这个人物最后是疯了,也都清楚他发疯的原因是想复燕当皇帝却屡屡受挫,最终心智失常,由翩翩公子变成了疯癫男子。可能很多人会觉得让慕容复变成疯子的导火索是段延庆,段延庆没在曼陀山庄上没认他为义子,助他当上大理国王,其实不然,真正逼疯慕容复的是他亲爹慕容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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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天龙八部》里,慕容复本以为稳操胜券的曼陀山庄叛变会让自己成为最大赢家,没想到最大赢家是他想认的义父段延庆,他则是最大输家,至少是最大输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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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舅妈李青萝与他联合对付段正淳后,又想与段延庆联手铲除段正淳、段誉父子,考虑段延庆无后,想着走捷径,先认段延庆为义父,待他日大权在握手再改国号为燕,并杀大理臣子,一举复燕。结果人算不如天算,随着刀白凤道出段誉是段延庆儿子的事,加上段誉在徒儿南海鳄神生前的松绑下脱了困,段正淳宁死也不下令传位于段延庆,段延庆也不想抢大理江山了,反正段誉是他亲儿子,由段正淳、段正明早就选好的继承人段誉当皇帝也就等于皇位又回到他这一脉,于是慕容复复燕、当皇帝再次成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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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慕容复还是不死心,眼看辽对宋虎视眈眈、蠢蠢欲动,大理镇南王段正淳又死了,接班人段誉在他眼里也就那样,于是打算去少林说服自己亲爹跟他一起复燕。“爹,现下宋辽两国大战一触即发,而且这大理镇南王已死,那个储君段誉天天儿女情长,丝毫没有定国安邦之心,我们若借此机会定能复兴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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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些话倘若是在慕容博还没出家时说,慕容博一定支持他,甚至不用他说,慕容博也会带着他借此大好机会兴复大燕。但此一时非彼一时也,慕容博经历了“起死回生”后已经成为抛弃执念、世俗的真正出家人,对王权富贵、复不复国一点儿也不在乎——庶民如尘土,帝王亦如尘土,大燕不复国是空,复国亦是空,施主,放下执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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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复很失望,却仍极力劝导——爹,你忘了你给我取名为“复”就是为了复燕了吗,复燕是我们慕容家祖祖辈辈的梦想,不要在这里扫地了,跟我一起逐鹿中原,建功立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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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慕容博仍不为所动,说万物皆有生灭,劝他别再执著于复国一事了。还劝他好好跟王语嫣过日子,说语嫣从小倾慕于你,你也有情于她,何不结百年之好,享天伦之乐!你舅妈虽一直反对语嫣跟你好,但她其实面恶心善,只要好言相求,她一定会成全你和语嫣的。你跟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他们也别再君君臣臣的了,这么多年来,我没能在你身边,都是他们在照顾你,以后要像敬重亲兄长一样待他们。最后还请慕容复原谅他不能陪在他身边,并送他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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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就像刀一样刺进慕容复的心,且刀刀致命。因为此时舅妈李青萝已经被他逼死,表妹王语嫣也已经被他逼走,逼到段誉那里,包不同还被他杀了,邓百川等三人因包不同的死离他而去,熙熙攘攘的人间就他孤伶伶一人,原本以为亲爹会帮他,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忆往昔,他可是响当当的南慕容,与北乔峰齐名呢,现在乔峰虽变为萧峰,身份出现很大的转变,但经过一番曲折后,江湖地位并没有变,而自己则沦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还时常被武林所笑话,正如他喃喃说的“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帮我”,于是便神智不清,成为了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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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觉得萧远山要比慕容博可怜,原来的幸福一家三口硬是被慕容博的复国痴梦坑惨了,妻子惨死雁门关,儿子萧峰成为别人的孩子,喊杀母仇人为师父,最后虽大彻大悟出家为僧,过起与世无争的平安日子,可唯一的儿子最后还是死了,且还是死在当年妻子死的地方雁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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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看,觉得慕容博更可怜些,萧远山虽惨,但儿子萧峰却是好样的,生前光明磊落,死时大义凛然,人生有此儿是值得骄傲的。而慕容博呢,大半生都在为复国奔波,害人不㳀,儿子慕容复小小年纪就背负着他天天念叨着的复国大业,结果最后竟是一无所获,人生就没一件事情是值得骄傲的,好在最终回头是岸,在少林寺过起了安稳日子。可儿子慕容复却还在重复他的人生——整个人为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也很可笑的虚无梦想活着,最终因执念太深,又没扫地僧这样的高人指点迷津,便疯了。与其活着,还不如像萧峰那样死个慷慨壮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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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博不仅是致使慕容复发疯的导火索,还是根本原因,若不是他自幼一直给儿子灌输复燕理念,让儿子的一言一行都跟复燕挂钩,慕容复就不会在复燕一事上如此执著,以复燕为最高行为准则,道义、爱情全都给复燕让路,最终辜负王语嫣一腔深情,怒杀包不同,还在江湖上渐失人心。可以说压垮慕容复、逼疯慕容复的真没别人,慕容博就是罪魁祸首。这大概就是慕容博的报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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