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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拉开窗帘,灰蒙蒙的天空下,城市成了银白的世界,高楼、树木、草坪、道路,都被大雪覆盖了。这是多年来我见到的第一场大雪,满天雪花仍在空中飞舞。纷纷扬扬的大雪勾起了我对故乡的记忆,对故乡雪的记忆。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冬天下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每年冬天都要下几场雪。特别是进入腊月,雪说来就来,不知道哪天便大雪纷飞。那时老家的小学设在村头的一孔窑洞里,上学要走一段很长的路,但每到下雪天便是小伙伴们最开心的日子。早晨,村民会自发地把连接小学小路上的雪铲除得干干净净,“娃们小,不能让娃们受累。”我们也会早早起来带上除雪工具,铲除校园的雪。铲雪也不忘疯玩一会儿。把自己的凳子翻过来,座面朝下,四腿朝上,一个人坐一个人推,在厚厚的积雪中推出一条长长的滑道。如果雪下的再大一点,学校就会放假,那样我们就会跟着几个大孩子到山洼地逮野兔。几天大雪封山,兔子会钻进废弃的窑洞里躲避寒冷,但几个人挡在窑洞口也很难捉到,兔子在危机时刻会爆发惊人的能量,它会从人头上一跃而过,逃之夭夭。雪地兔子虽跑不快,但也往往很难逮住。我们只是享受在那空旷的雪野大喊大叫的乐趣罢了。

记得小学的老师叫翟作坤,高高的个子,红红的脸庞,是一个外乡人。每当雪天,村民怕老师做饭不方便都会让自己的孩子请老师到家里吃饭,大家把能请到老师视为一种荣耀。平日里村民在自己菜园回来,路过小学也都要给老师丢点菜,哪怕是一棵葱两个辣椒。“出门人不容易,”送菜人一边说一边把东西放在窑洞门口的窗台上,“翟老师,自家种的,吃完自己去摘。”不等老师谢,送菜人转身就离开了。

八十年代初,我大学毕业分配到一座乡村中学教书。学校是一所联办初中,学生除来自周边的几个村庄外,还有较远的山里的孩子。对于山里人的诚实厚道,尊师重教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和体验。他们纯洁得像故乡那洁净的雪花,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那时我担任班主任并教语文课,那年冬天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大雪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老天好像还没有准备停止,空中的雪花时大时小。第二节课我正在办公室批改作业,李老师突然闯进来问我,班里的小A回教室了吗?那时李老师是学校的负责人并兼代我班的数学。小A家住一个叫梨树沟的大山里,从外校才转来不久,聪明机灵,鬼点子多却不爱学习。听李老师说,昨天布置的作业今天还没交,一气之下让他到校务处补写作业。只一会儿功夫,当李老师到校务处时已经没影了。小A没有回教室,我望了望他的座位,几本书零乱地摆放在桌子上。灰蒙蒙的天空仍飘着雪花,校园杨树上的积雪越积越多,有的树枝许是已承受不了那厚厚的积雪,不时听到那“咔嚓咔嚓"雪块压折树枝的声音,使人心惊。在班里我问了平时给小A要好的几个同学,有同学反映七沟河有他的亲戚,小A星期天常到那里去。

七沟河在学校的北面,是进入大山的必经之路,离学校只有六七里路程,山里人跑这点路并不难。但大雪已封山了,雪天很难辨清那曲曲弯弯的小路。况且到七沟河要过一个山洼,山里的人把那洼地叫后大坑,其实那是一处自然形成的天坑,面积大,树林茂密。去七沟河要沿着天坑边沿的一条小路走。如果大雪天误入天坑林中是很难走出的,越想越担心。

我和李老师穿上雨鞋拿把伞慌慌张张钻进了风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凭着山坡的轮廓和记忆尽量沿着小路走。白雪皑皑,天浑地莽,世间仿佛一切生命都停止了,只剩下了白茫茫的雪,寂静空旷。大雪中艰难地跋涉,想起了张岱《湖心亭看雪》中的描写“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其实在茫茫的山野,大雪纷飞,天地一体,人真是显得太渺小了。路边偶尔会看到被大雪覆盖的山楂、酸枣树,树上残留的果子在雪中显得格外另类。我们无心欣赏雪景紧赶慢赶下到坡底,小心翼翼地过了小河进入小村。我心里忐忑不安,设想着各种可能,小A在或不在,如果不在,怎么能尽快通知家长,要是进山,我们根本不知道路,即使知道路,这大雪纷飞的天,进入深山老林也根本摸不着北。更担心的还是这孩子,这样的天,要是迷路,能不能走出?

村头一处小院,我们准备先打听一下。门是虚掩着的,敲门,轻推,一股浓烟夹着热气向门外扑来。屋内放着一火盆,火盆里架着一个树圪垯,有俩人正在烤火,突然看见门口的我们都吃惊的张大嘴巴,“这么大的雪?”一个人正是小A的父亲,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烟袋,烟锅里还冒着烟。他说昨天下山办事被大雪隔在了这里。当我们说明来意,“没事,你们歇歇脚回去吧!”他慌忙从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两根让我们吸,“我养的狗我知道啥样,跑不了!”忽然发现我们身上的雪忙又装回掏出的烟,从屋内拿一把笤帚帮我们打扫身上的积雪。我们也使劲跺脚,清除脚上腿上的积雪。当我们坐到火盆边时,红红炭火的热量立时传遍了全身,心里更是觉得暖融融的。

山里人厚道实诚,他们尊着古道,敬老师管教学生。这多少年没见过了,这使人心里热热的。多年来,听多了教师管教学生,家长大闹学校,甚至大打出手,动不动状告老师的事时有发生。老师教书最怕的是管教学生,严教和体罚的那个度很难把握,班主任补助费一再提高,还是没有人愿当。那是怕某一天深陷和家长的纠纷中呀!老师和家长对待学生教育的问题好像是一道无解的题。

后来是怎样找到了小A,小A怎样回到了学校,这些细节几十年后的今天,我似乎都不记得了。但山里人厚道实诚尊敬老师的细节却深深烙在了脑海里。那纷纷扬扬的大雪也定格在了心里。不记得是哪一首歌里唱过的一句词,雪花不是天下最美的花,但绝对是天下最纯洁的花。现在我还时常怀念故乡那洁白的雪花。

作者简介:许奎明,河南济源人,退休教师。喜欢清静独处,爱好音乐和阅读。偶尔信手涂鸦以自娱自乐。

责编:王芳 远岫 若谷 | 编辑:陈丽 |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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