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来源:麦芒

夏桥新东门之印象

夏桥新东门之所以冠以新是对应北面的夏桥矿老东门而言。老东门,新东门都曾经是贾汪夏桥这一片的地理标识。原来的新东门是在现在位置的西面约30米处。是石头建筑,南北两个小门中间大门,行人进矿走北面小门,出门及车辆走大门,南面小门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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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门卫是由矿警卫队负责的。最早统一着装,持枪站岗。枪是那种花筒冲锋枪,应该有子弹,(因为曾经发生过一起枪走火伤人事件)。和雷锋一张照片上所握的那种枪一样。警卫队员有的是复员军人。认识的有邻居许队长,王宝贵叔。那时我们进出矿门都是毕恭毕敬的。哪怕是刚刚在花园疯跑回来,到大门之前都要紧急刹车。

正对着新东门的十字路口是一座木质四方塔,上面分别写着:鼓足干劲,力争上游!总路线万岁!大跃进万岁!多快好省的建设社会主义等字样。周边还围有一圈护栏。夏天木塔周围有许多卖瓜果梨桃的。木塔啥时候拆的年代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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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向北,便是服务部、斜门、理发店、开明饭店、花布联营、银行、

邮局、粮站等等啦。不能再往北说了,再说就跑题跑到老东门啦。(那些地方在我的《回不去的乡愁——夏桥那一片的事儿》一文中有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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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的北侧是矿医院,医院的大门朝南,是一圈平房。那时候医院没有这超,也没有那T,五分钱挂号费即可解决。医院刘院长,李医师,徐医师等医护人员凭着医者仁心,为矿工及其家属解决病痛。按现在的说法都应该是德医双馨。后来医院扩建成楼房,新东门东扩,医院的大门就在矿里啦。也就是现在仍然还可以看得到的样子。(模模糊糊的记忆中58年前后医院没从北面搬来时,那是一块空地,好像在那里炼过焦。一群土焦炉像涮肉的铜火锅那样,上面有个烟筒。冒着浓烟和火苗。炼出来的焦由职工家属抬大筐送到南学校东边的焦岗(台)上,焦岗是一个约两米高的平台,东北有斜坡,挨着焦岗西边有一段铁轨与夏韩铁路相交。焦炭在这里装火车。那些抬大筐的家属们坚持下来的后来都转为矿大集体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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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的南侧是一片小树林,夏天的时候是纳凉的好去处,文革期间有民间艺人在那表演,或说或唱或变些小戏法。最有名的当所说书的罗耀啦。他的粉丝最多。小树林的东边就是贾汪到徐州的客车夏桥汽车站。售票员是王姐。

小树林的南面不远处有一栋南北很长的平房,应该叫筒子屋吧。半截石头墙很宽的那种,里面是对面房间,大白天都吊着几盏发红的灯泡,散发着幽幽的光。据说是矿上搬运工区职工宿舍。那时搬运工区人很多,最多时据说有好几百人。人工跑大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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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南一点就是大车房了,也就是后来的炭泥场那片。矿上的两辆大罗马客车和一部北京吉普的驻地。大客车头上有一个四方玻璃框,在外国应该是公交路数标识处。在矿上就用不着了。大客车的车门是像几个折页那样往两边开的。那里也是矿救护队的所在地,有时候救护队员会在那里背着像背包那样的银灰色铝壳的救护装备在训练。还有一根像猪大肠样的管子连接像猪鼻子一样的面罩。

说完门外,再说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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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东门里一条马路通向西面,与电厂大门遥遥相对。中间横亘着一条铁路,那是夏桥通往韩桥的运煤自备线。东门到铁道路两边最初是铁架那样的宣传栏。后来升级成了玻璃橱窗那样的宣传阵地。逢年过节时,路两边挂满了彩旗和灯笼。很是喜庆。文革期间那里和食堂门口是大字报的集中地。厚厚的糊了一层又一层,像做鞋的鞋栲子。

过了铁道就是洋房子了,那是日伪时期的建筑。居住在那里的大多是矿上的高层管理人员和工程技术人员。那里早期有英雄台,前面是表彰矿劳模标兵事迹的,矿上一些重大成果,生产捷报也在那里公布。英雄台前面有一个花朵形喷水池。它的背面是用来展示煤炭质量的,看到过在铁框里有煤矸石等。有曝光之意。文革期间英雄台拆了,在它的对面盖起来一座高大照壁(不知叫法对不对)。前面是毛主席语录。后面就是著名的毛主席去安源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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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纵向,再说横向。

新东门里面北边是六道房。半截石头墙那种。最南边那道房比北边那几道房东西长出几间。且是一户门朝南相邻一户门朝北。依次相错。感觉和后边几道房建筑风格不是原配。那里居住的大多是学校,医院,科室人员。北海、由由、建军、永刚哥还有我的好几位同学都住在那。

挨着新东门里的南面是洋车棚,是用苇席搭建的。那时候自行车不多。我们经常去当玩具去玩。倒绞链子,摇铃铛,有一种铃铛是用绳子提起后,摩擦前轮发出声音的,我们就一手提起前轮,一手拉绳,只为听那当当的铃声。还有被我们称为磨电嘎的照明发电器。那照明灯像是被挤出的鱼眼一样。最常见的自行车品牌有大国防、大金鹿、永久、飞鸽。大国防、大金鹿后刹闸是打倒链操作的。有的自行车大梁上还绑有三角形帆布袋。

图书馆就在新东门的西南侧。那地方最早被人称为报社。据说50年代初曾经是《贾汪矿工报》的办公地。60年代初也曾作为商店。售货员是一位漂亮的南方人。我们在那门口看到过竹筐里烂了半个的橘子。捡到过爬满蚂蚁的半纸包红糖。图书馆之前的功能很多,美术室,摄影记者的暗室。宣传队排练场所,文化大革命也承担着外地串联的红卫兵接待站。图书馆的门前曾经有一个圆形花池。它东边三间平房,最早也应该是图书馆前身的共同体,

图书馆后边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在那里我度过了从儿童到中年50多年的时光。那里有三横一竖四排房子,最早只有最南面一道房,房子两间屋之间是用苇帐糊黄泥隔离的。那门是没有玻璃的老式木门,门轴是木头的,门栓也是木头的。后来改造成前后都有门的房子。(当时矿上负责生活后勤的是粱矿长)。房子前面就是矿场的围墙。西屋山头距铁路很近,过火车时会感觉到震动。北面两道房向东错开了好几间屋的距离,可能是为了避开西边一片高出的矿渣地。离铁道也远了些。那一竖道房的最北一户,曾经住着文革中最早来韩桥矿支左的刘姓团长,他家属是随军的,他家中有一台缝纫机。那时候缝纫机可是稀罕物。他儿子叫刘凤祥,年龄好像比我小些,没叙过。刘团长在矿时间不长后来调走了。以后就是王宣华,丛登仁军代表驻矿啦。

那片房子的西侧是通往韩桥的铁路。记得六十年代初期有换好工作服的工人沿着铁路前往南弯道那里去下井。回来时满脸黢黑。记得三年自然灾害期间,铁路边曾经卸过用麻袋装着的白芋还是土豆。卸过东北的红松木料。也卸过井下高产时背上来的炭块。当然我们最喜欢的是卸下的黄沙。那沙子窝简直是是我们的儿童乐园。我们在那里亨骨碌(摔跤)。用茶缸或碗扣成沙雕。潮湿的沙子此时就不再是一盘散沙啦。也会恶作剧的挖下深坑,上面用树枝树叶盖住,撒上细沙,引诱小伙伴前来上当。使我们兴奋的还有火车头经过时,我们会呼喊司机放汽。最配合的是家住新工区的张司机,每次都会轻轻的放点蒸汽,于是我们便在白雾中欢呼跳跃。也干过把壹分的毛戈放在铁轨上的傻事,据说经过碾压可以变成磁铁,实践证明那是没有文化的表现。只可惜了一根冰棍钱。

铁道西边就是猪圈和球场啦。每当听到猪的惨叫声,我们就知道又有猪进刑场啦,就吆五喝六的跑去趴在墙头上观看。胖胖的屠夫一面从猪的后腿小口往里吹气,一面用木板拍打猪身上,使其鼓起,为的是好刮毛。那不一般人能胜任的,是需要很大气力的。(气的给吹猪似的,就是很形象的比喻)。

球场是夏季晚上乘凉的好地方,早早的就有人在那里泼上几盆水,每家的一席领地是相对固定的。晚上铺上凉席,开始穷侃八啦。摇着蒲扇卧看牵牛织女星,那时没有太多的灯光,感觉星星离得很近,偶尔也会发现一颗我们称作走星的外国卫星。总是担心它会不会和别的星星相撞。不怕蚊子咬的可以睡到天亮。不撑劲的半夜就跑了。球场上放露天电影在那时是一个特大喜讯,大家奔走相告,早早地占据有利位置等候。球场在76年的时候还盖了十多排防震棚,新入矿的一批泰兴支援工最早就住在那里。后来图书馆后那几栋房翻盖时也作为临时安置房。还有一年冬天,那里为食堂储存了成跺成跺的大白菜。改造成带看台的球场后,有一支美国篮球队在那里和中国的一支篮球队进行过友谊比赛。

球场往西就是南学校了,是一座超级四合院。那里曾经是最初的贾汪煤矿职工学校,也做过采掘工区办公地,矿技术大比武在那里举行,那年红眼病流行时,也承担过临时隔离场所。65年以后真正成了韩桥煤矿职工子弟学校。

球场的路北面就是矿大食堂,最早矿上的食堂不只有一个,因为矿上(两井)职工最多时据说有一万五、六千人。(六十年代精简下放了一批)。显然一个食堂满足不了。北面原来夏桥职工保健站那片就是二食堂所在地。南爬陇那里好像也有一个食堂样的房子。早期食堂的门是朝西的,对面有一排宣传橱窗。70年代食堂改造餐厅才改为门朝南。气派了许多。那时食堂就餐的人很多,以至于保卫科派人维持秩序。食堂的五分的大锅菜,五毛钱的小炒,还有贴三分的酥饼,贴五分的油饼,堪比现在的披萨汉堡。至今让人回味无穷。

凭着依稀的印象,旧事重忆。东扯葫芦西拉瓢,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也不知这些印象与当时场景重合否。还请高人佐证和指正。存有这些印象的大都已逾花甲之年啦。也想唤醒当年邻里伙伴们的封存印象,共同追忆那过去的时光。只可惜那时没有影像设备,如果记录下来,该有多好。几十年后就成了历史文物啦。光阴荏苒,时代变迁,大势所趋,且由他去。

2022年2月28日

作者简介:麦芒,韩桥煤矿退休工人,曾在徐州日报,徐州矿工报,江苏雨花杂志,中国煤炭报,讽刺与幽默等发表过诗歌,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