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徒步信走,不觉间走了十里,从南二十里铺便走到了南三十里铺,见一沟石子铺路,两边山上绿树成荫,槐花喷白溢香,便直入沟里,沿路而行。行三里,兀地一座大型石料加工厂映入眼帘。

在厂中细瞅,但见从其它地方拉来的不规则的料石堆成了一座小山,一条传输带将不规则的料石传送到一座硕大的厂房内,厂房内机器轰鸣,料石通过庞大的机器的躯体,出来之后便变成了规则的、大小一模一样的碎石,水流冲洗,碎石剔透晶莹、干干净净;碎石之外,水流冲击洗涤的细细的石沙在另一条传输带上欢快地流淌。

场地上,干净的石子静静地躺在那里,享受着太阳的抚摸、享受着太阳和风儿的亲吻;另一边,细细的、柔柔的的石沙正在洗阳光浴,夏风掠过,不起波澜。

往深处走,漫山遍野的绿树山花,蜜蜂、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嬉戏。偶尔,几声野鸡或山野的鸣叫从林子里传了出来,在丝谷回荡,来回碰撞,久久不愿离去。

一条密封的管道直入深沟,四座净化、过滤池中碧水映天、映霞,水中河柳嫩绿、水草蓬蓬,几只蜻蜓在碧水上空飞舞,忽的一头扎向如镜子一般的碧水的水面,点出层层涟漪,又振动着翅膀飞上了高空。

工人们正在歇半前晌,整齐的工服一模一样,一位村子里的农人路过,跟工人们打招呼:“歇着了”!

“噢,歇着了”!

与农人闲谝,农人便打开了话匣子:“这里原先是一个砖场,弄了好多年,前几年砖场停了,拉进来了好多大机器,又修建了大厂房,又修建了好几个坝,从外面拉进来没处倒的打洞的石头,弄成了石子跟沙。我常常从山上劳动回来在这里歇一歇,跟这些兄弟们啦啦话,有的时候在最底下的坝里洗洗身子。遇上饭时,在灶上咥上一顿饭,大灶饭吃上可香了,人家灶上的饭可好了”!

这位农人说:“咱也不晓得老板叫甚,光晓得姓刘,年纪也大了,见了就叫老刘,也叫老刘叔了,是个好人!他常常说弄厂厂不敢胡弄,要按规矩来了,不能苦害当地的老百姓,不能有污染,说弄下污染就是给子孙后代造孽了”!

他说:“是个男子汉,是个真正弄事情的人”!

做人、做事,当立于天地之间,犹如大树,刚正不阿。此为人之大幸,此为人之大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