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2015年潜入地中海观察到的波西多尼亚海草景观。

海洋生物学家斯盖耶尔查看波西多尼亚海草。

海草生长在水下50米深,为鱼类提供重要栖息地。

在突尼斯附近的地中海水域里,轻轻舞动的波西多尼亚海草群为捕鱼船队提供了重要的海洋栖息地,也为旅游业所依赖的海滩提供了缓冲。

更重要的是,这种海草是碳和氧气的关键储存库,这对减缓气候变化的破坏性影响至关重要,《地中海湿地倡议》(MedWet)将其称为海洋的“肺”。

然而,就像人类活动正在摧毁陆地上的森林一样,科学家警告,人类活动正以极快速度对海草造成生态灾难,带来可怕的环境和经济影响。

捕获最大限度的碳

据法新社报道,波西多尼亚海草以古希腊神话中的海神波塞冬的名字命名,是地中海的一种特有植物,从塞浦路斯到西班牙,横跨地中海海床,吸收碳并抑制水的酸度。

1991年,由地中海27个国家发起的《地中海湿地倡议》描述:“波西多尼亚海草……是向沿海水域提供氧气的最重要来源之一。”据悉,这27个国家均是国际重要湿地公约《拉姆萨尔公约》的缔约方。

海洋生态学家莱姆·扎卡马-丝莱伊伯表示,位于北非海岸线上的突尼斯拥有最大的草甸,分布在1万平方公里以上,并指出其具有关键的碳捕获作用。

扎卡马-丝莱伊伯说,水下植物有“蓝碳”功能,森林有“绿碳”功能,而前者的净固碳能力是后者的三倍,可以储存数千年。“蓝碳”即海洋碳汇,是指海洋和沿海生态系统从大气中去除二氧化碳的过程。“我们需要波西多尼亚海草来捕获最大限度的碳,”她认为。

但是,由于猖獗的污染、非法使用海底拖网捕捞撕裂了海草,以及人们未能认识到它赋予生命的重要性,这些危险的做法正在预示着它的消亡。

“大海已经被毁了”

波西多尼亚海草生长在水下50米深的位置,为鱼类提供栖息地,并减缓海浪对海岸线的侵蚀,“不受限制”的海浪会破坏游客喜欢的沙滩。

突尼斯海洋生物学家亚西尼·拉姆兹·斯盖耶尔指出,对于一个已经受到严重经济危机困扰的国家来说,这种草是至关重要的。“突尼斯的所有经济活动都依赖于波西多尼亚海草,”斯盖耶尔说,“它是最大的就业岗位提供者。”他声称,至少有15万人直接受雇于渔业,数万人从事旅游业。

破坏迅速,而更新缓慢。这种水生植物每年生长不到5厘米。斯盖耶尔说,在突尼斯东海岸广袤的加贝斯湾,海草湿地的面积已经减少了一半以上,2010年的一项研究将原因归咎于过度捕捞和污染。

波西多尼亚海草和丰富的海洋物种曾经在那里繁衍生息,但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周边磷酸盐工厂向海洋倾倒化学物质,对生态系统造成更大破坏。海草是鱼类繁殖、觅食和避难的重要“庇护所”。

渔业占突尼斯GDP的13%,其中近四成是在海草草甸周围完成的。渔民描述了种群退化的惨况。在莫纳斯提尔港撒网的马赞·马格迪切哀叹:“大海已经被毁了,化学品被四处倾倒。”　他算了一下,自己2021年的捕鱼量仅是25年前的四分之一,但几乎没有其他收入。“鱼越来越少了。你不是为了海洋的利益,而是为了养活你的孩子。”

一场大灾难来临?

近70%的突尼斯人口生活在1400公里的海岸线上。不过对当地许多人而言,波西多尼亚海草“只是垃圾”。

专家说,当海草被冲上岸时,它会与沙子混合形成巨大的堤岸,保护海岸线免受海浪的侵袭。但有时,推土机被用来“清理”海滩,加速了海岸侵蚀,约44%的海滩已经面临被冲走的危险。

突尼斯海岸保护与发展局的艾哈迈德·本·希米达说:“我们正在通过移除海草堤岸促使海滩消失。”

海滩是突尼斯旅游业的关键资产。2019年,旅游业占突尼斯GDP的14%,创下纪录,为多达200万人(占人口的六分之一)提供了生计。扎卡马-丝莱伊伯说,波西多尼亚海草可改善水质,使海滩对游客更具吸引力。

本·希米达称,建立四个海洋保护区可以帮助保护波西多尼亚海草,但需要采取更广泛的行动。“如果不采取任何措施来保护这种水生植物,那将是一场大灾难的来临,”他说。

编译:史明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