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笔塔坐落于上洋镇南山岭上。柯树春摄

●刘再莹

一笔扫尽风雨，南海渔归满仓。

听说南山海的南山岭上有一文笔塔，甚是好奇，在有山有海之所，还有一塔，该是怎样的有趣！于是，动身前去。

南山海，光是这个名字已经让我遐想连连，是海在山之南？还是山在海之南？还是一个山南海北之所？

其实那只是一个小渔村，一个安详的小渔村，在炊烟和海风中历经岁月。海的味道在渔民的梦中弥漫，连人们的音容笑貌，都是海水的味道。这种味道，可能已经穿越千年，才来到今世。

南山海是一个有山有海的地方，但山不高，海不凶，是生活的模样。

搭渡，上岸，来到南山海村。那天下着雨，不是上山的好时机。

顺着村民的指引，我和朋友来到南山岭山脚。望着山顶，隐约可以看到文笔塔，孤独地矗立在那，好像是在等我们。

上山没有路，应该是很久没有人上去过了。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稍微理想的上山入口。雨一阵一阵的，路滑，山上的草木更是湿漉漉的。山虽不高，在雨中却有种茫然不知所处的感觉。钻过树丛和草丛，鞋子和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突然，文笔塔出现在我们面前，像是从比我高的树丛里长出来的巨人。

据说，上洋是虾形地，而对面有座鹤形的小山，叫鹤岭，就像一只鹤将头伸到上洋村去抓小虾小鱼。按照风水之说，这当然是对上洋村不利的。于是，在嘉庆十二年（1807年），人们在南山岭修建了一座塔，用以震慑这只“鹤”。但是由于风雨的摧蚀，原来的塔早已不知何时损毁废弃了。

而上洋不能没有这个塔，1941年，在上洋姚氏等人的极力争取之下，重建文笔塔。如今，在塔基北面还可以清晰地看到刻着“纪念塔奠基”等字。在1969年，文笔塔遭雷击，顶上两层被毁，现尚存5层，高22米，以残缺之躯，守护一方。

来到文笔塔脚下，竭力仰望，想尽览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看看这历经海风山雨之躯，在几十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或许我是徒劳的，我看不透这青砖砌成的高塔，就连它的孤独，我也无法体味。荒野中，它注视着海水，75年，见证着在这浅浅的港湾里，发生的故事。渔民们捕鱼归来，炊烟升起，夕阳在文笔塔的身边渐渐落下，落霞也几十年如一日，晕染着文笔塔头顶上的天空。

或许这塔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连这个名字，也已经被人们使用过无数次了，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一座甚至几座叫做“文笔塔”的塔。但是，对于南山海的人们来说，这几十年来的守候与陪伴，已足够让它成为唯一。

塔，它，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俯瞰这半陆半海的渔村，看船出船归，日出日落。或许，已经养出了隐士之心了吧。若真说这是一位隐士，我也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