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和乙都是福州南台人，两人关系很好。后来乙突然离开，不知去向，甲非常想念他。

这些年甲做生意赚了很多钱，是当地有名的富人。

有一天，乙从甲的酒店门口经过。久别重逢，甲非常高兴，拉着乙进店里叙旧，还说店里缺人手，想请乙来做事。

乙有些为难，但是甲再三请求，乙只好同意了。甲待乙如亲兄弟一般。

这天，有人拎着空瓷瓶来买酒，打完酒就直接坐在店里喝，很快喝完又买一瓶，直到喝得大醉，还不忘把酒瓶装满再离开。

那人出门还没走几步就跌倒了，瓶子碎了一地，酒也泼在墙上。那人没理会，爬起来直接走了。

乙问甲：“墙后面有房间吗？”，甲说有。

“今天晚上一定要防贼。”乙说，“这个人喝醉跌倒都是装的，墙土被酒泡过会变松，容易挖洞。”

晚上，甲乙和几个伙计在房间里等候。到了后半夜，果然听到墙外有噔噔声，很快墙就被挖穿了，一只脚先伸了进来。

伙计们忙上前捉住脚，再开门去捉贼时，却看见一个没有头的尸体横躺在墙外，大家都很害怕。

乙让伙计赶紧把尸体分成数段，装进大酒坛中，连夜抬到江边沉下去。又嘱咐大家不要声张，都回去闭门睡觉。

天亮后，乙告诉甲，这三天店里的人不能随便外出。从外面来的人无论是谁，做了什么事，都要告诉他。

前两天都相安无事，没有人进出。

到了第三天，甲对乙说：“只有今天早上有个村农来说掏粪的事情。宅院的墙角有个厕坑，约了明天早晨来掏粪，已经跟他谈好了。”

乙让甲连夜带人把厕坑里的粪掏了。粪快掏完时，发现坑底有个人头。

将人头捞出，再把粪倒回去。乙又让人用布袋装上人头，再加上些石块，扔进江里去了。

第二天，果然有五六个村农来掏粪，粪掏完了也没找到他们要的东西，只得离去。

就这样，乙帮甲躲过了一场祸事。

“此后可以高枕无忧了。”乙说。

没过多久，乙又要离开，甲苦苦挽留，但是乙执意要走。问他去哪里，他也含糊着不说清楚。

当时乡里的海盗很猖獗，一旦被抓住就立即押到市上斩首，每次被斩首的都有十多个人。

有一天，又有海盗被押去斩首。甲发现乙在其中，他大吃一惊，上前抱着乙哭起来，押送的差役都看着甲。

乙猛然抬起脚狠狠把甲踹到一边，说：“便宜你了，老子正想诬陷你是同党，现在来不及了。”

甲晕倒在地，过了很久才醒来。他慢慢悟出乙是在救他，否则被官兵认定是海盗的同党，就要被抓去斩首。

甲感恩乙多次救了他。翌日，悄悄去给乙收了尸，并安顿好他的家人。

古言说盗亦有道，信了。

@北三坡

故事改编自《北东园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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