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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埃辛(Wilhelm Eising)是国防军第16装甲师师部的一名摩托传令兵,1942年11月,他幸运地回家休假,因而没有被封在包围圈里。

1942年8月24日一大早,我们就开拔了,需要在两到三个小时之内赶到伏尔加河畔。结果还没等走到铁路和“鞑靼城墙”那边,就看见第3步兵师在和苏军交战,没法继续往前走了。侧翼的苏军整晚都在攻击德军的后勤通路,直到将其完全阻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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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8月22日,第16装甲师渡过顿河,向斯大林格勒进攻。

在两架JU 88的帮助下,第3步兵师重新打开了通路,肃清苏军之后,我们继续沿着公路推进。JU 88对地攻击的效果骇人,但公路上的情景更加令人毛骨悚然,晚上的时候,苏军从侧翼摧毁了一支长长的德军车队,司机都被打死在座位上,试图跳车逃生的副驾驶们要么被刺刀戳死,要么被枪托砸死,都死在离车辆不远的地方,一个活着的都没,连伤员都没剩下,车辆和尸体都被洗劫一空,简直和土匪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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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南俄草原基本就是这样的流水侵蚀地貌,到处都是或宽或窄的冲沟,有一些相当宽阔。

继续前行,铁路线那里出现了苏军坦克,我们利用地形隐蔽下来,没有被发现,一直等到它们离去,才继续赶路,接下来又这么躲了两次。两架刚执行完任务的斯图卡从市区飞回来,用机枪冲着我们开火,我们马上就释放了烟雾信号,提醒后面的其他斯图卡“别打了,自己人!”这一天都是在苏军控制区行军,直到晚上,我们才抵达德军控制的一条冲沟当中,这是我们安营扎寨的地方。黑瑟少尉(Heise)动笔写起报告,在他写完之后,我们才意识到穿越“走廊”的这一路有何等凶险。

第16装甲师被苏军围困在伏尔加河河畔,所有的后勤线路均被切断。东防线从北边的阿卡托瓦(Akatova)开始,沿着伏尔加河布置,向南经过维因诺夫卡(Vinnovka)和拉塔辛卡(Latashinka),然后从河边拐向内陆,再向莱诺克(Rynok)和斯巴达科夫卡(Spartakovka)的拖拉机厂延伸。南防线向西北方向一直延伸到草原村落奥尔洛夫卡(Orlovka),在那里形成了一个危险的直角。西防线在师部西边,这里的奶牛场已被预备队占据,营造成了据点。北边的几处战略高地能够俯瞰伏尔加河,这就是北界了,那里才刚刚打下来,已经严加防守。我师的三条防线在伏尔加河畔形成了一个刺猬阵,师部设置在刺猬“心脏”地带的冲沟里,离北边的奥尔洛夫卡大概有一公里远。在最为狭窄的地方,防线南界和北界之间只隔开了两三公里的距离。人们在冲沟里大兴土木,加强防御,沟壁上被掏得满是只能容纳一人的猫耳洞,这东西的防御效果非常好,连师长都给自己掏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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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军机枪组正在挖掘散兵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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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格勒拖拉机厂在二战期间生产T-34坦克,战役期间遭到了严重破坏,但后来恢复了生产。

8月末的时候,苏军从斯大林格勒城里调出部队,猛攻东南的防线直角部位,在莱诺克和斯巴达科夫卡投入重兵。这时候第3步兵师刚刚调来,其防线在奥尔洛夫卡西南方向与我师防线交汇,那里的交战异常激烈。从通讯巴士上传来了令人担忧的消息:久经战阵的指挥官阵亡了,连队的实力也在不断下降。在刺猬阵的范围之内,只有一条冲沟和两个高地,就算只退后一步,也会令全师的危殆处境雪上加霜。后勤非常不稳定,燃料和弹药都所剩无几,食品只能通过空投获得,运输机会来投下一个个塞满了食品的空投箱。师战地医院的伤员无法后送,苏军的火力还在威胁着伤员的安全,就算有坦克护送,运输队还是无法向西突围。

8月27日,德军夺取莱诺克。第二天,一支由坦克护送的车队到达刺猬阵,但还是未能将伤员运出。交战双方的实力差距此时已经非常悬殊,每一个德军连都要扛住一整个团的苏军。我的“邻居”弗朗茨·比尔拉格(Franz Beerlage)深感绝望,他日记的内容已经非常难看。

德国空军还在不停轰炸市区北部,港口和工厂沦为火海,浓烟遮天蔽日。伏尔加河两岸的苏军高炮怒吼,炸裂的高爆弹在空中形成了一朵又一朵小黑云。苏军除了在南北两向进攻,还派出了炮艇进行火力支援。我们的工兵据守着一处坚固的阵地,给苏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我的好哥们儿,来自奥赫特鲁普(Ochtrup)的霍斯特科特尔(Horstkötter)在第2工兵连服役,我顺道去看了看他,结果几天之后就听说,这人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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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格勒的苏军高炮阵地。

9月1日,传令兵们都躺在自己的猫耳洞里避雨,洞口上面盖着防雨布。这时候传来了让我们修筑工事的命令,一些被带过来接受审讯的战俘也被派过来帮忙,他们都想借机要点面包吃,要点烟抽。他们去旁边的调车场里搬枕木,在那里遭到了精准的步枪射击,然后就都不干了,已经沦为战俘的他们不想被自己人给打死。直到天黑之后,他们才肯回去干活。这些人当中有一个斯大林格勒当地的工人,几天前才被抓了壮丁。师情报官让他回到城里去打探消息。

时间到了9月初,斯巴达科夫卡和奥尔洛夫卡之间的南防线战事趋缓,在西边,德军派出了大量援军,已经打到了距离走廊和市区不到10公里的地方,这里的苏军被调走应付他们。通讯巴士里面有一张大地图,上面用图钉标记着德军的防线位置,每天更新,我们都时刻关注着援军的进展。入夜之后,人们可以从几公里之外的灯光判断出城市南边的战事有何变化,那里枪炮齐鸣。

9月2日的时候,通向顿河的后勤路线再次打通,但两翼的威胁仍未清除。霍特率军来援的消息让大家又有了盼头,但如果从传令兵经手的报告来看,前景依旧不容乐观。苏军正在大举进攻沃罗涅日,北防线的大战令指挥官们焦头烂额,那里的苏军已经猛攻月余,他们的人力和火力密度都呈压倒性的优势。北边的战略高地被黑烟笼罩,混沌一片,这是“斯大林管风琴”干的,落地的火箭弹把尘土掀得老高,地表之上漆黑如夜,只能看见火箭弹炸裂的闪光。苏军步兵裹挟着坦克滚滚袭来,而我们的连都已经萎缩成了一个个小战斗群,防线上到处都是窟窿,只好从南防线的步兵团抽调人力,充实北防线。

黑瑟少尉把师部的非战斗人员都归拢起来,派往莱诺克和斯巴达科夫卡之间的“直角”充当步兵,我也被指派给他,为他传令。第64装甲掷弹兵团的一个中士把我们带到一处连指挥所,这里的条件还算不错,但人手实在不够,守军稀稀拉拉地分散在防线之上,有的位置放眼望去都找不到其他人,灌木丛实在是太碍事了,要是苏军在这种情况下发动进攻,就完蛋了。我们在阵地上找到了两具尸体,入夜之后让辎重队运了下去。这里很安静,市郊的动静能听得一清二楚,坦克履带吱吱作响,不是什么好兆头,苏军的迫击炮也在四下乱炸。

阵地前面全是灌木,视野非常糟糕,但如果从指挥所用炮队镜往外看,看得还算清楚。再往前就是斯巴达诺夫卡的建筑区,沟渠里还有一处农场,根本看不见。9月中旬的时候,市区上空腾起许多高耸入云的烟柱,空军和从南边、西边进攻的德军部队还在继续破坏着这座城市。

这时候,黑瑟少尉被调回师部,我也和他一起回去了,继续住在原来的战壕里。从南边进攻的德军部队取得了进展,他们的声音愈发清晰,晚上已经可以借着火光隐约看见他们。师长胡贝将军已经升任军长,不再直接指挥我师。我现在已经对莱诺克和奥尔洛夫卡之间的每一个营部位置了如指掌,还要负责往连部传令。一天傍晚,我赶往戈德曼上校(Goldmann)那里,好像走的路线有点不对劲,路上经过一个观察哨,看见那里隐约有几个人影。我往那边骑过去,下车走向他们,想问问上校的指挥所到底该怎么走,结果,那却是一帮毛子兵!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就一下子扑倒在灌木丛里,等到消停了才敢溜走。观察哨那里的战友可能知道我犯了错误,但没有来得及有所表示。

还有一天晚上,我到一个设在苏军坦克残骸下面的连部去,在那里呆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在给手榴弹装引信,一直忙活到天亮。紧接着,我就被第64团的人抓去参加了进攻行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几天之前在奥尔洛夫卡还有一回,三个星期前在戈德曼那边也参加过。

戈德曼的那一次是向沟中的农庄进攻,部队损失惨重,我认识的几个宪兵士官都阵亡了。他们和辎重队的人一道作战,之前都没有实战经验。

9月末,奥尔洛夫卡成为了争夺的焦点。这个草原村落就在往南几百米开外的铁路之后,几道冲沟穿村而过,易守难攻。在一个晴朗的早上,斯图卡向那里俯冲,投下炸弹,还用火炮和迫击炮进行了炮击,以瓦解那里的防御,准备进攻,但村子里的苏军不为所动。9月30日,又再次进行了轰炸和炮击,直到天快黑了才把奥尔洛夫卡打下来,我们在指挥所里目睹了整个过程,那里的战斗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我在家人寄来的一张明信片上写道:1942年9月30日,斯图卡飞临奥尔洛夫卡。

天还没有完全黑的时候,师长的朋友乌多·冯·阿尔文斯列本上校(Udo von Alvensleben,第16装甲师后勤主官,是一位艺术史研究家)让我进村,看看有没有圣像之类的东西留下来。我骑着摩托赶到那里,村子里似乎已经没有敌人了,道路两侧的木屋全都毁于战火,见不到平民,也见不到德国人。我把摩托停在一座看起来挺高级的房子花园里,一栋房子接着一栋房子地找,里面都死寂一片。就在我打算走到路对面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枪响,子弹擦身而过,我躲到了房子后面,直到天黑透了才敢出来。这次遇袭事件让指挥官们大为光火,然后用了几天时间把村子完全肃清,直到一个苏军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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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多·冯·阿尔文斯列本(1897-1962)晚年的照片及其家徽,冯·阿尔文斯列本家族是德国最古老的贵族家族之一,其历史可以追溯到10世纪。除了在国防军服役的乌多之外,这个家族在二战期间还有一位成员为党卫队效力。

10月初的时候,我们这里来了一些装甲掷弹兵。在沃塔少校(第78装甲掷弹兵团1营营长)的指挥所附近,我被一块弹片打穿了裤子,在肚脐以下的位置留下了一道几厘米的伤口。一开始没觉得有多大事,然后过了几天就肿胀化脓。在离师军医官那里不到50米的沟里有个军士长,他的平民职业是药剂师,他来为我处理了伤口。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在我的坑里养伤,无忧无虑,直到早上来袭的苏军坦克开到了离我不远的地方,我才感到了些许不安。

也是在10月头几天,新任师长安根将军(Angern)来了,他每天都坐着桶车到不同的指挥所去,所以大家都很难见到他。一天,弗利茨·吉尔耶斯(Fritz Giltjes)有幸为师长开车,但这位老兄认路的水平堪忧,没本事认全所有的指挥所,结果他开车带着师长跑到前线去了,直接从苏联人的眼皮底下冒了出来,好在有惊无险,师长也用开玩笑的方式缓解了紧张的气氛。之后,我们经常用这件事来开玩笑,只有吉尔耶斯一听就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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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特·安根以前是第11装甲师的师长,在苏德战场上负伤。回国疗养之后,又在1942年9月15日接替胡贝指挥第16装甲师,并在斯大林格勒战役期间升任中将。行将战败的时候,安根曾经考虑过扮成苏军战俘,混在“希维人”当中出逃,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自杀。

10月10日,保卢斯将军大驾光临,比尔拉格认为,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从10月14日开始,城北那边又活跃起来,在莱诺克、斯巴达科夫卡都发生了战斗。经过两天的激战,德军付出沉重代价,夺取了斯巴达科夫卡以西的防线,把苏军挤压到莱诺克,这是最后一个苏军突出部,但就是打不下来,所有的进攻都被挫败。我师伤亡甚众,但进展甚微。之后几天都在下雨,冲沟里泥泞一片,又湿又冷,大家一边冻得发抖,一边寻思冬天该怎么熬。10月下半月,黑瑟少尉又把人们归拢起来,派去顿河那边修筑冬季宿营地,没有再派上前线,我们一路经过奥尔洛夫卡、格洛季谢(Gorodishtche)和鞑靼城墙,到达斯大林格勒市区。

作为摩托化部队,我们这些好奇的“游人”本不该进入市区,可我们还是冒险通过了。市区和郊区一样,大多数建筑都是木屋,住宅区从高地一路向下延伸到伏尔加河畔,纵横的沟壑把各区分割开来。察里津老城在市中心,南北两边是工厂和港口区。中央车站和广场已经化为瓦砾,高层建筑都被炮弹砸得千疮百孔,而许多木屋只剩下一堆灰烬和半截烟囱。市民要么跑了,要么在市郊的废墟里、地下室里和地窖里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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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格勒城区和城郊的大部分建筑都是木屋。

开过察里津老城,来到市区南部,这里沿着伏尔加河分布着许多高楼,在一片废墟当中,巨大的谷仓塔楼格外显眼,老远就能看见。道路两边满是车辆和坦克的残骸,冲沟两边的坡上挖满了洞、还有用各类残碎木料拼凑起来的小房屋,洞口处悬挂一块毯子,权当阻隔视线的门。老人和妇女、儿童衣衫褴褛,围着篝火坐着,四下弥漫着焦糊味、污水气味和腐臭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在向西出城的道路上,人们正三两结伴,向城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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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陈在一处十字路口的苏联车辆残骸,这是两辆基于T-60坦克底盘建造的B8-24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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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格勒的谷仓,1940年完工,是一座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斯大林格勒战役期间,几十名苏军在三个德军师的攻击下扼守谷仓,坚持抵抗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之久。战役结束后,谷仓得以修复,在1943年夏季重新投入使用,保存至今。

我们开到了卡尔波夫卡的大型补给站,来学习如何建筑冬季宿营地。我们的营地设在马林诺夫卡,它是一个坐落在顿河支流河畔的村落,这里很平静,村民在懒洋洋地挖着一个个大概有工事那么大的坑。几天之后,吉尔耶斯和我又开着桶车,回到市区领取口粮,当天在师部驻地过夜。

我师防区此时已经安静下来,不过,一旦晚上月朗星稀,苏联夜航轰炸机就会来折腾大伙儿。什么“公路猫头鹰”、“缝纫机”……反正就是一边嚎叫一边丢炸弹的伊柳辛轰炸机,发动机轰鸣和投弹、爆炸的声音连一分钟都不会停歇,万幸,他们炸不死几个人。

这一晚也同样是那个德行,天亮之后,我们离开师部驻地,回到顿河边的冬季营地,希望到那时战斗可以停歇,大家就可以消停在这里过冬了。奥尔洛夫卡铁路附近的墓地规模近几天来持续扩张,辎重队的人每天都在这里卸下尸体,掩埋尸体。一条破路从墓地通往师战地医院,那里的医务兵们也在不断地用手推车和防雨布往墓地抬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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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格勒的一处德军墓地。

过了奥尔洛夫卡,就是格洛季谢,继续向东,路左边可以看见斯巴达科夫卡的外围,城北拖拉机厂、街垒工厂和红十月冶炼厂的战斗还在打着。继续沿着外围走,就是通往卡拉奇的岔路口,路上拥挤不堪,还有一队又一队形容悲惨的难民,之前真没领教过这般景象。在卡拉奇城外,我们又转向南边,下午时候回到了黑瑟少尉的小分队,大家都盼着我们把口粮运回去呢。

除了额定的口粮之外,我们还拉回来了几升红酒,手头没有合适的容器,我就把红酒灌进了我在师部那边捡到的水罐里面。晚餐时候,吉尔耶斯负责热红酒,差不多要喝完的时候,人们兴高采烈地围成一圈,用手捞去里面的渣滓和灰尘。吉尔耶斯天生谨慎,说什么都不肯再喝,这时候,除了黑瑟少尉之外,别人都喝多了,意犹未尽的少尉命令吉尔耶斯:“你,老混球,给老子全喝了!”吉尔耶斯虽然觉得不对劲,但也只好一饮而尽。事后,我们检查了盛酒的水罐,发现罐底内侧粘着几只早就干巴了的死耗子——师部那边闹耗子闹了好几个礼拜,人们只好把食物都塞进锌皮弹药箱中保管,不然,如果把面包放在外面,过一宿就连渣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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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军常用的制式金属饮用水罐有5升,10升和18升三种规格,都装有可以锁闭的盖子,以防异物进入和蒸发,埃辛捡到的那个应该是盖子没有扣好……

在修建营地的时候,我们会偷闲去河里钓鱼,有人提出要不用手榴弹炸鱼吧,这招确实有效,但死鱼全沉入了水底。虽说河不深,但还是要潜到水下去捡。这时候晚间温度已经在零度以下,河水冰冷刺骨,谁都不肯下河去捞。于是大家就抽签,我不幸抽中了,滑溜溜的鱼很难抓住,我只好把衬衫缠在手上去抓,捞出来的鱼让大家美滋滋地吃了好几天。

11月初,我从马林耶夫卡回到师部,找管事的连军士长科尔(Kohl)。令我大喜过望的是,科尔已经把我列入了休假人员名单,可以马上离队,他会通知黑瑟那边。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就这么准假了。第二天一早,我来到蒂希尔火车站,从那里坐了6天火车回到老家。

斯大林格勒战役过后,黑瑟和比尔拉格的名字出现在了失踪人员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