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0年,林则徐虎门销烟,阻碍了英国人在中国倾销鸦片的利益,于是爆发了第一次鸦片战争,洋枪利炮敲开了清政府的大门,从此拉开了中国近代百年屈辱史的开端。

腐朽无能的清政府为了维持统治,苟延残喘,竟对列强献媚取宠,割肉卖好,签订了众多丧权辱国的条约。

据不完全统计,从1840年到清政府覆灭,短短半个世纪,总共签订了大大小小多达343份不平等条约,多么可怕的数字!这导致大量国土被“出借”出去,其中,租期最长的是香港和澳门,长达99年。

多亏革命先辈们前赴后继,奋勇杀敌,赶走侵略者,我们才逐渐收复失地,拿回主权。

1997年7月1日,英国归还主权,香港回归。1999年12月20日,葡萄牙归还主权,澳门回归。

自此,中国终于将晚清丢失的尊严重新拿了回来,彻底挺直脊梁站了起来。

然而,除了澳门和香港之外,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也曾被强行签订了99年的“租借”协议,这个地方就是“广州湾”。

广州湾:法国人垂涎欲滴的“香饽饽”

“广州湾”三个字,乍听起来容易误会是广州的某个地方,但实际上这个地方与广州相距近500公里。“广州湾”只是过去的旧称,如今它叫“湛江”,也有“小香港”的美誉。

晚清时期,西方列强掀起了瓜分中国的狂潮,法国看到英国等列强在清政府手上掠夺了巨大利益后,蠢蠢欲动,也想来分一杯羹。

1883年,法国进攻我国山西,开始了长达2年的中法战争,最后以清政府在镇南关战役中获胜结束。万万没想到的是清政府竟在《中法新约》中承认了越南是法国的殖民地,并开放云南、广西两个通商口岸给法国。

清政府之所以做出如此“离奇”之举,一方面是清政府腐朽软弱,李鸿章等人主张“乘胜就收”,妄图通过议和缓解冲突,降低损失;二方面是英国等列强担心清政府因此战的全面获胜,信心大增,不愿再屈服于殖民统治,于是纷纷向清政府施压。

然而这样的做法,非但没有缓和冲突,反而让西方列强更加瞧不起清政府,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促使他们更加贪婪地图谋蚕食中国国土。

当时,法国正值工业革命后,经济、军事蓬勃发展,为了在中国侵占更多原材料,以及廉价劳动力,他们打着“均势东方”的名义,想从清政府手中攫取更多利益与便利。

为了方便在中国掠夺原材料,扩大法国在华的势力范围,法国急需一个合适的港湾作为据点,来输送军队及物资,而广州湾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广州湾位于中国大陆最南端,三面环海,是一个深水良港。

从汉朝起,广州湾就与澳大利亚等多国进行海上贸易,经济昌盛。到宋朝时,这里的渔业已经出口到全世界,我国也由此从越南进口优良稻种,大幅提升了我国的粮食产量。

而且,广州湾距离当时的繁华地区“番禺”(今广州市番禺区)很近,适合建造商业港口,与番禺交相呼应,发展经济。

不仅如此,广州湾还可以停靠大量大型的军舰,适合建立军事基地,驻扎海军。

1897年的一天,海面上狂风大作,海浪翻涌,法国白瓦特号军舰为了躲避台风,紧急停靠进最近的“港湾”,因此意外发现了广州湾。

得天独厚的军事要塞和商运良港,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和海运咽喉,广州湾简直就是法国人眼里的“香饽饽”,法国又怎么可能不动心?

寸土当金与伊打

1898年3月,法国以趸煤(做煤炭交易)为借口,明目张胆地要求清政府将广州湾的南三岛地区租给他们。

当时,清政府刚在甲午中日战争中惨败,其在中国的统治地位也已经是强弩之末,面对法国的强行租借,直接就点头同意了。

清政府如此软弱无能,大大刺激了法国进一步侵占中国内地的野心。

1898年4月,法国攻占广州湾的霞山区,并沿东西两边向中国内部进军。所过之处哀鸿遍野,百姓财物被劫掠一空,房屋住所皆被烧毁,不仅如此,法国人还用大炮轰炸手无寸铁的村民。

而清政府对这一切却视若无睹,龟缩一隅,以求苟存。

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忍无可忍,纷纷站起反抗,官绅富豪有钱出钱,农民百姓以命搏命,开展了浩浩荡荡的“湛江人民抗法斗争”。

1898年6月19日,吴邦泽带领南柳、绿塘村等500多人,第一次举起了抗法义旗,提着大刀、木棍与法军的洋枪利炮搏杀,一共搏杀了大大小小数百回。

1899年10月,法军采用声东击西之计,借口攻打麻章,将抗法义军引走,然后派兵围困赤坎。幸好,抗法义军识破法军阴谋,改道袭击法军。各村百姓得知消息,也纷纷前来支援。

大刀木棍对洋枪利炮,本无胜算,但法军不熟悉村路,行动被动,再加上百姓义愤填膺,誓死要打击法国侵略者,为惨死村民报仇。法军被打得狼狈不堪,又派出几百人救援,双方大战一天一夜,最后抗法义军取得胜利,法军死亡人数多达我方4倍。

11月,恼羞成怒的法军直接用大炮开始轰炸麻章,又派400多人沿东菊村进攻麻章。抗法义军利用地形优势与法军周旋,最后伤敌70多人,而我方只有9人受伤。

随后,代理知县李忠珏组织百姓进行抗法团练,前后共击退法军数十次进攻。

广州湾的人民从拿起武器的那一刻起,就抱着“寸土当金与伊打”的决心,不怕流血牺牲,宁肯与国土共存亡,也绝不让法国人侵占广州湾。

郭沫若在评价这段历史时曾说:“千家炮火千家血,一寸河山一寸金。”可见,当时在法军的炮火攻击下,广州湾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有多少无辜百姓惨死于炮火中。

然而,与当地百姓英勇奋战不同,清政府完全是消极怠战,甚至不顾百姓的反对,于1899年11月16日,与法国签订《中法互订广州湾租界条约》,把遂溪、吴川两个县城及所辖属的地区、海岸、港湾统称为“广州湾”,全部“租借”给法国,约定租期为99年。

肥肉到口,逆权侵占

清政府想着“租借”土地,求得一时的苟延残喘,却不知“租借”不过是列强的借口,真正的目的是“逆权侵占”。

“逆权侵占”,是欧美国家的“特殊民俗”,就是指某人趁房主不在或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占用房屋,并持续居住5年或以上时间后,这个人就“无条件”拥有了这所房子的“所有权”。

听起来十分荒唐可笑,然而这却是白纸黑字写入美国法律的条文。西方列强提出的“租借99年”就是这种无耻想法的延伸。

而最早提出“99年”这个租期的人,叫胡果·格老修斯,是个荷兰人。

他认为,99是一个分水岭,代表着一代人,而100代表着另一代人,按照西方人的强盗逻辑,签订合约的一代人不在了,这个地方就顺理成章成了他们的所有地,他们就能实现“逆权侵占”。

虽然“99年租期”背后的贪婪图谋,并没有以白纸黑字的形式成为国际法,但由于胡果·格老修斯是国际法的鼻祖,所以那些贪得无厌的西方列强,便暗戳戳地将这个概念与国际法划上等号,企图在百年之后,将中国的土地据为己有。

法国也正是揣着这样的狼子野心,向清政府“租借”了广州湾。为了纪念白瓦特军舰发现了广州湾这个香饽饽,法国将此地改名为“白瓦特城”。

法国将广州湾设为自由贸易港,与多个国家进行海上贸易,所有国家来往的船只都不需要向中国纳税,但中国的船只货物却必须给法国纳税。

不仅如此,法国还在当地建立了很多赌场、妓院,走私鸦片与军火,奴役民夫,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

44年后,贪婪的日本也盯上了这块肥肉。

1943年,日本对法国发动进攻,企图攻占广州湾。当时,法国本土正在与德军作战,被德军打得落花流水,中央政府都流亡到了英国,哪里还有闲暇顾及在中国的租界地,于是法国与日本签订了《共同防御广州湾协议》,将广州湾转让给日本。

野蛮的日本占领广州湾后,开始劫掠屠戮,无恶不作,比当年的法国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广州湾的人民再一次拿起武器反抗侵略。

经过无数人前赴后继,视死如归的顽强抗争,1945年,侵华日军终于被打回老巢。

然而,法国人却拿出与清政府签订的协议,妄图再次侵占广州湾,但中国早已不是当初软弱无能的清政府,作为二战的战胜国,中国已经重新站了起来,而法国却被德国摧残得破败不已,根本没有余力再与中国叫板。

于是中国与法国在重庆签订了《中华民国国民政府与发过临时政府交接广州湾租借地条约》。

1945年8月18日,广州湾正式回归祖国怀抱,并更名为湛江,作为广东省的一个市级单位。

如今此地蓬勃发展,经济繁荣,人们安居乐业,被誉为“小香港”。这些都离不开当初广州湾人民多年来不屈不挠的抗争。

为了纪念当初在抗法斗争中英勇奋战的英雄,人们修建了多处英雄纪念碑与纪念雕像,广东政府先后将5处遗址与纪念建筑物设为文物保护单位。

然而,不管是香港、澳门,还是广州湾,都只是中国近代百年屈辱史的一个缩影,时刻提醒着我们“落后就要挨打”,提醒我们珍惜当下的和平与安乐,铭记那些为撑起中国之脊梁而英勇牺牲的先辈们,是他们用鲜血与生命铺就了中国繁荣昌盛之路,铺就了我们如今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