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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 粑

吴会娟

小时候,每年清明前后,春暖花开的季节,母亲就会到地里去采一种叫“艾草”的野菜做艾粑,后来因为子女出外、移居搬迁,母亲随哥哥居住,一家人聚少离多,没人再提母亲的艾粑。

今年春节后,一贯坚强的母亲,在我参工以来第一次生病住院,我特意回家一趟。似乎一夜之间,母亲就消瘦了,闲聊说起小时候吃艾粑的事。母亲即兴说:“清明节你要有空回来一趟,我们去地里摘点艾草回来做艾粑”。我的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母亲,也许就是,若干年后的我。饱含切切眼神的母亲,应该就是,若干年后同样盼儿归的我。

清明节那天,母亲把采摘好的艾草择了择,剔除老茎、去掉看相不好的老叶,用水泡一会,在水龙头下一冲,一些小的泥沙就去掉了。艾草所生长的地方,多是在野外耕种地的间隙,因此不需要太多顾虑农药化肥的影响。将洗好的艾草切成碎末,只是程序的第一步。

然后开始调匀糯米粉。老家的糯米粉很特别,比别的地方吃起来有嚼劲,因为是将大米、糯米、白玉米按比例打成粉做的,总之好吃的让我感到赖汤圆也不如老家的糯米粉做成的汤圆。下一步加入艾草末,和匀后,开始添芯。咸味加腊肉、咸菜,甜味加红豆沙,可惜红豆没有准备好,那天我又要赶时间回单位,只能做成白味蘸糖吃。

母亲动作很快,我插手只能添乱,就在一旁边看边问。不一会,已经包好一钵,继而放在蒸格里蒸。我回到客厅等,约十多分钟,母亲从厨房端出来让我试吃,刚开始咬,母亲就在埋怨自己了,她这才发现,自己忙中出错,把面粉当糯米粉做底子了,因为面粉没经过泡发程序,做出的艾粑变得有点硬,没有糯米粉做的那种绵软。

我一口咬下去,却开始走神了。在那一刹间,仍清楚记得,十多年前,有一个小姑娘,从她的妈妈开始切艾草的时候,一直守在灶台前,眼巴巴的看着锅里蒸的艾粑,口水快要掉下来。

(作者系重庆市地质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