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读书必须是灵魂进入到书籍所创造的精神世界中遨游,并且,灵魂在这遨游中还实现了自我发展、自我成长。当然,这同样也是好书的标准,唯有那些能够引灵魂进入并促进其成长发展的书,才称得上经典。
——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第一,从最近某个热点联想到的习俗的力量
第二,灵魂的本质是什么?(二十一)
首先,苏格拉底指出,新亡者灵魂的阴间之路并非一条笔直的坦途,这条路有着诸多的分岔,很容易迷路,所以才需要有引导者带领,以及人世间的献祭和宗法规矩给出记号用以指路。
凡守规矩且明智的灵魂会跟随标记和引导者比较顺利地达到灵魂的集合处。
但是,那些沉迷肉欲的灵魂则会如前面所说,在可见世界徘徊很久,反复抗拒,尝尽苦头,才被那专门管他的精灵用暴力勉强带走。
在到达灵魂的集合处后,曾经洁净地、规矩度过一生的灵魂会升入天堂,与诸神作伴,享受美好生活。
那些做过坏事的灵魂,则完全被孤立,既没灵魂理他们,也无灵魂为其指明方向,只能独自彷徨于困境之中,经过一定时间,才会被带入到与他们相匹配的居所。
这块的表述和《理想国》第十卷有些许出入,大家可以对照一下。
以上部分苏格拉底用了不少诗化的语句,看起来像是在模仿通俗的民间诗歌,这恰恰应和了在对话最初所说的,“那梦倘若一再吩咐我作那种通俗的属民的乐”。
二、灵魂的本质是什么?(二十二)
接下来,苏格拉底开始对大地进行了气势恢宏的描述。
不仅有大地上面,更有大地下面,而那阴间冥界就在大地的下面。
“当然,这大地上有许多奇妙的地方,无论其质地还是幅员都与那些经常谈论大地的人所以为的不同,就像某些人让我信服的权威说法描述的那样。”
“经常谈论大地的人”指的是自然哲学家经常谈论大地的质地和幅度。
而“某些人”则是指阿那克西曼德、阿那克萨戈拉等。
这时,西米亚斯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呢,苏格拉底?我自己也听过不少关于大地的说法,这些说法竟然没让你信服,我倒乐意听听你说。”
“好吧,西米亚斯,要详细描述那是什么,我觉得无需格劳科斯的技艺。”
所谓“格劳科斯的技艺”,用来比喻某件事很难做成,据说格劳科斯与毕达哥拉斯学派有关系。
小知识:格劳科斯
格劳科斯属于赫西俄德的《神谱》中的其他神祇一员。
他是玻俄提亚的渔夫和航海者之神,容貌丑陋,半人半鱼,老人面孔,胡须很长,头发披肩。
他像普罗特斯和涅柔斯一样,也能预见未来,并能把预见告诉人们。
有神话将其和阿尔戈船英雄们的远航联系在一起,说他是阿尔戈船的建造者之一,在船上当舵手等。
还有神话说,他是玻俄提亚的渔夫,尝食仙草后,投身入海,在海中俄刻阿诺斯和忒堤斯使他成为海神。
在《理想国》中苏格拉底提到,我们这可见世界的一切就像被海水腐蚀到面目全非的格劳科斯的雕像。
“当然咯,要展示大地的真实,在我看来,对格劳科斯的技艺来说也太难啦,我大概也未必能行。”
“而且,即便我有知识、有这个本事,在我看来,西米亚斯啊,在讨论结束之前我的生命就要完结,显然我的生命够不着这个关于大地的说法的长度。”
因为,离行刑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不过,这不会妨碍我说说我所信服的大地是什么样子、它的区域以及所在的地方。”
“我所信服的是,”苏格拉底说,“首先,如果大地是圆的,而且居于天的中央,它本身就既无需空气,也无需任何别的诸如此类的强制力量支持它以免坠落,毋宁说,大地自己的均衡和各方面天体的齐一(注:统一)就足以维持它的位置不变;因为一个自身均衡而又位于某个与其相像的东西中央(注:指的是天)的事物,根本不会在任何方向或多或少倾斜,而是以一种自我相像的状态持衡不倾,永远留在同一地点,这就是我所相信的第一点。”
以上这个观点应该源自阿那克西曼德等,在亚里士多德的《论天》中这样写道:“他们断言大地的静止是由于它的‘相同性’,例如早期哲学家中的阿那克西曼德,他们认为,无论是向上的、朝下的、还是偏斜的移动,全都同样地不适于处在中心的东西,而且,它与外缘各点有着相同的关系,它也不可能同时朝相反方向运动,所以,它必然静止着。”
不过,亚里士多德对些并不感冒,他指出,“这种说法虽然巧妙,却不真实,因为按照这个论证,凡是处在中心的东西都必然静止着,所以,火也是静止的了,既然这个说法并非只专门适于土。”
而苏格拉底在这里要表达的意思是,整个天自成一个和谐、平衡的系统,其中包括大地在内的天体也都是和谐、平衡的。
“第二,我相信大地是某种非常非常大的东西,我们所居住的从费西斯河与赫丘利柱石之间的区域,只是大地一个很小的部分,四周是大海,我们沿海生活,就像围着池塘居住的蚂蚁或青蛙,同时,大地上还有许多别的人居住在别的许多这种性质的地方。”
“我相信大地遍布许多洞穴,形状和大小各不相同,汇集着水、雾和气。”
“大地本身是洁净的,位于洁净的星空之中,这星空被谈论这类事情的权威称为清气(希腊人把大气分成两层,月亮以上的叫清气,又译为以太),这些水、雾气、气,其实是清气的沉积残渣,总是汇流进大地的那些洞穴。”
“我们没有觉察到自己住在大地的洞穴中,还以为自己生活在大地的表面,正如有人住在沧海深处,却以为住在大海表面,他通过水观看太阳和星辰,却以为大海就是天。”
这让人一下子就会联想起了我们的那个成语——井底之蛙。
“而且由于迟钝甚至软弱,这人从未抵达过大海的最上面,也从未从海里跃出,把头伸出海面,看到我们的这个世界,看一看我们这个世界中恰好比他身边的东西更洁净、更美的东西,甚至从未听别的见过的人说起过更美的事物。”
“我相信,这就是我们所经历的情形,因为,我们虽然住在大地的某个洞穴里,却自以为住在大地的最上方,把气叫做天,以为那就是星辰运行的天。”
“可是这与刚才说的(那个住在海底的人)是一回事,即出于软弱和迟钝,我们不能穿过最外面的气。”
“因为如果有人走到气的最上面,或者长着翅膀飞到那里,他就能把头抬到气的上面去观看,就像鱼把头伸出水面观看我们世界的事物那样,他就会看到上层世界的事物。”
这不禁让坤鹏论想起了庄子《逍遥游》的开篇: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如果这人的天性足以伸展出来静观一番,他就会认识到那个真实的天、真切的光以及何其真实的大地。”
“毕竟,我们这个大地和岩石以及每一处地方,都已经遭到破坏和浸蚀,就像海里东西被盐水泡坏了一样,既生长不出任何值得一提的东西,也没有任何说得上完满的东西,只有一些窟窿啊、沙砾啊,以及一望无际的淤泥和污物,尽管那儿有大地,却绝没有一样东西可以跟我们世界的美丽事物相比拟。”
这段描述的是理型以及我们这个可见世界理型的摹本的特征。
我们可以参照《理想国》第十卷讲述海中海神格劳科斯雕像的描述:“他们仍不易看到他原先的本性,旧日的肢体一些已经被割断,另一些被压坏,浑身受过海浪各种形式的伤害,身上还依附着其他一些东西,如海贝、海草和石块,以致他浑身上下更像一头怪物,而不像他从前的本性。同样,我们看到的灵魂此刻也处于这么一种状态,身受无数祸害的包围与折磨。”
“可是我们会看到,上面那个世界的事物要比我们这个世界的事物更加优胜,西米亚斯啊,我可以给你们说个故事,谈谈天之下和大地之上的事物实际的所是。”
西米亚斯说:“苏格拉底啊,我们非常爱听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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