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小康网 独家专稿
文|黄慕秋
鼓掌的每一个人,都曾经走过这个懵懂的年纪,一切都还新鲜,一切都还青涩,犹如枝头刚刚结出的柿子,绿盈盈圆鼓鼓。
十月刚翩然而至,湖城从不缺席的桂花就已密密麻麻开满枝头。我在漫溢的桂花香中参加了两场16岁生日的成人礼。
一位碧玉年华的女孩子,身着白色小礼服,立在成人礼的舞台上,接受来自台下所有亲人、朋友、同学的祝福,精致的脸颊上闪耀着自信从容的笑意。
一个舞象之年的男孩子,身高超越了父亲,穿着笔挺的小西装,站在成人礼的舞台上,稍露腼腆,似乎不太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
司仪邀请父母上台,陪孩子一起点蜡烛许愿、切蛋糕。孩子再在司仪的鼓舞引导下,说一些煽情的话语:“谢谢爸爸妈妈,你们辛苦了。”等台下的宾朋们见证了此时此刻的母慈子孝后,小主角们便开始表演各种才艺,好像淡定自若,却又稚气未脱。
最末,小主角邀请同学好友上台展示才艺,或者嘻嘻哈哈玩几个互动小游戏。仪式结束,台下掌声雷动。
鼓掌的每一个人,都曾经走过这个懵懂的年纪,一切都还新鲜,一切都还青涩,犹如枝头刚刚结出的柿子,绿盈盈圆鼓鼓。16岁成人礼的隆重与感人度不亚于婚礼仪式,只不过前者是一个被无限祝福又被无限羡慕的青春开场序曲。
异地的朋友啧啧感叹:“头一次见识16岁生日办得这么隆重的,大概是你们的湖州特色吧?”
“应该算湖州的传统吧,代表长大成年的一个仪式。”
“法定成年是18岁,湖州是不是有点着急了?”朋友调侃着问。
“老习俗这样流传下来的,反正我们70、80年代出生的人都拥有过16岁成人礼,只不过不像现在那么大张旗鼓罢了。”
属于我的16岁生日,邀请的只有彼此谈得来的同窗好友。由于家里经济并不宽裕,没有条件去酒店饭馆消费,于是母亲自己买了菜、饮料、蛋糕,在家做出一大桌丰盛的菜肴。几个女孩子意气风发,开了一瓶当年最流行的“威龙”红酒,兑上甜甜的雪碧,开怀畅饮着,就那样争先恐后地长大了。
二十多年过去了,16岁成年礼便也渐渐发展成了父母的社交活动,整套流程同婚礼仪式如出一辙。
吃饱喝足,宾客拎着精致的回礼礼盒离开。我去同小主角妈妈告辞时,听到她正跟儿子唠叨下午的课程安排。转念一想,一个初三的孩子面临中考,哪怕一场成人礼也是争分夺秒、见缝插针般的存在啊。
啃完蛋糕,喝完雪碧兑红酒,再和几个好友勾肩搭背横行在放飞自我的午后时光,扯着嗓子唱《一千个伤心的理由》《我等到花儿也谢了》……那种16岁的场景,以后大抵只能在怀旧电影里寻觅踪迹了吧。
再过十天半月,湖城的桂花香又该谢幕了。16岁时,我闻不到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桂花味,因为我被急吼吼长大的青涩香气萦绕。30岁时,走在路上,鼻腔里充满了桂花香,俯仰之间,意识到青春一去不返。40岁时,目睹身边的孩子们都在经历他们的16岁成人礼,经历他们这个时代必须经历的“大事”。蓦然了悟,桂花只香在此时,一年仅此一回,慢点长大吧,驻足闻闻桂花香,可好?
在湖州福地窥见美丽的中国, 在太湖南岸读到内心的自己。
(《小康》·中国小康网 独家专稿)
本文刊登于《小康》2022年10月上旬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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