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花木产业转型升级底气来自哪里？

李颖等

浙江萧山,是有着近 60 年花木种植历史的全国知名花木之乡,也是全国最大的花木集散中心之一。进入 21 世纪,在城市绿化飞跃式发展的推动下,萧山花木产业快速成长,2012 年种植面积达 18万亩,2020 年花木产值达到 185 亿元。

然而近几年,受城市化进程加快和耕地“两非”整治政策影响,萧山花木面积逐年递减,从巅峰期的 18 万亩缩减至 2021 年底的 12 万亩,竞争压力与日俱增。

即便如此,花卉苗木目前仍是萧山农业的第一大产业,占据了半壁江山,全区共有 1800 多家企业、近 3 万农户、10 多万人从事与之相关的产业。面对困境,聪明、勤劳、敢想敢干的萧山花木人当然不会束手待毙,而是积极走上了转型升级之路,展现了强大的“萧山智慧”。

植物品种推陈出新

从红叶石楠到亮晶女贞、小丑火棘、金森女贞⋯⋯萧山苗木人对新品种一直充满热情。近年来,在积极引进外来品种的同时,当地自主选育的新品种也层出不穷。

其中,浙江传化生物技术公司一直将新品种研发和更新作为核心竞争力,近年来累计选育开发的新品种包括蝴蝶兰 60 余个、大花蕙兰 35 个、红掌 15 个、凤梨 10 个。

位于萧山的浙江省园林植物与花卉研究所设有都市农业、家庭园艺、新花卉作物、园林植物、特色经济作物等 5 个研究室,建有全国领先的观赏凤梨种质资源圃。近年来,该所重点开展宿根花卉和低矮花灌木的种质资源收集、保存、引进和选育工作。

今年,杭州沃尔德园植科技开发有限公司成立,该公司不但进行植物新品种选育,而且设置了品种权申报、研发成果转化、新优产品的对内引进和对外输出业务,目前已申报南天竹等植物新品种数十个。

生产技术花样翻新

花木圈有句话:“只有萧山人不想插的,没有插不活的。”除了得天独厚的气候环境,这话充分证明了当地苗农的高超扦插技术。

从行业协会、企业到苗农,技术创新和提升一直被萧山花木行业高度重视。萧山区花卉协会长期开展容器苗栽培、立体花坛、花木修剪、花境技能等多项培训,尤其鼓励企业容器化育苗。

传化生物拥有全国一流的生产设施和科研团队,工厂化育苗技术和组培技术全国领先,被评为浙江省花卉创新服务平台,公司设立的浙江省花卉研究开发中心是国家级花卉工程中心。

苗木造型不是萧山的强项,但为了提高附加值,当地几家有实力的苗圃,开始学习罗汉松、柞树、黑松容器苗的修剪造型。如今,一株胸径 15 厘米的罗汉松,常规苗售价 2000 元左右,造型后可以卖到 1.2 万元。

还有企业将目光投向彩叶造型苗这片“蓝海”。在杭州宇成园艺场,采用标准化、容器化、精

品化方式,种植了大量金禾女贞、金姬小蜡、红花檵木等彩叶造型苗。

业态形式革故鼎新

时间回到 2017 年,当时不但园林绿化市场竞争激烈,花木行业严重“内卷”,萧山用于苗木种植的土地也不断被压缩,转型升级势在必行。

家庭园艺市场成为萧山花木人的重要选择之一,多家家庭园艺集采平台开始出现。同时,上海、浙江等地的花境营造流行起来,让从业者看到了新的方向。

“2016 年,苗圃里的家庭园艺植物销售额有明显提升,这引起了我的注意。”转年,既做苗木生产又做经纪人的陶美玉,就注册了一家专营家庭园艺植物的公司——浙江爱陶苗农业科技有限公司。这块市场的项目对单种植物的需求量不大,但对产品观赏性、特色化和品质的要求很高,做起来很辛苦。不过,市场缺口很大。

同样这么做的还有杨卫芬。作为“全国十大苗木经纪人”,她的生意一直不错,但还是未雨绸缪地坚决转型。那段时间,她到处寻找适合家庭园艺的苗木,买不到的就自己种。转型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更何况当时家庭园艺市场刚刚起步。

5 年过去了,萧山更多的家庭园艺企业加入进来,尚庭美苑、泥土芬芳、树联生态、萧建桃花坞等纷纷开始生产、经营以花境植物为代表的产品,做得有声有色。目前,萧山生产的花境植物无论品类、质量和数量,都在全国位列前茅。

家庭园艺的兴起,不仅带动了花木销售,也为造园行业创造了商机。专注于庭院设计、施工、养护的杭州凰家园林,经过十多年发展,树立起“庭园造景大师”的品牌,去年营业额超过 8000 万元。

销售渠道新老结合

以浙江首位“全国十大苗木经纪人”孙妙夫为代表,萧山强大的苗木经纪人队伍将这里的花木卖到了全国各地。随着市场竞争日益激烈,萧山逐渐建立起由苗木经纪人、展会、实体市场、电商平台等组成的新老结合的多渠道销售方式。

创办于2004年的中国(萧山)花木节,已连续举办17届,是全国知名的花木展会,累计销售额接近80 亿元。浙江(中国)花木城和中栋国际花木城摊位数超过 2700 个,是萧山成为全国花木集散中心的有力保障。

“随着新生代苗木人的崛起和新媒体发展,萧山花木人开始利用各种短视频平台、网络电商、直播带货等方式销售花木,效果明显。”萧山区花卉协会秘书长沈伟东介绍说,新街街道的双圩村建起了一条“公司+基地+农户+电商”的闭环模式。如今,这个老苗木村焕发了新活力,花木年销售额达数亿元,其中线上销售占了六成。

新街街道办事处还牵头编制“萧山花木指数”,涵盖产品价格、产业发展、产业景气三大指标体系,这些指数信息直达苗木生产一线和销售人员,对产业增效、农户增收发挥了积极作用。

行业协会专注用心

在萧山花木产业的发展过程中,杭州市萧山区花卉协会在俞张富会长的带领下发挥了重要作用。除了组织各类培训、展会、考察以及日常工作外,还时不时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举措。

2017 年,考虑到市政园林市场萎缩,竞争越发激烈,而且大型项目大多由央企、国企运作,单个园林企业参与机会减少。于是,萧山花协出面,联合区内 11 家园林骨干企业及一家外行业企业,成立了浙江绿色大地投资建设集团有限公司,沈伟东在兼任协会秘书长的同时担任集团总裁。

这样由协会牵头,联合企业集团化运作闯市场的做法,在各行业中都不多见。几年下来,“浙江绿投”稳步发展,成为一家集旅游规划、景观设计、园林施工、绿地养护等于一体的综合性企业。

2020 年 2 月底,萧山原本应该迎来挖树种苗、修剪养护、绿化施工的旺季,但疫情却将大量春节返乡的工人滞留在家乡,复工率不到 10%。此时,萧山花协再次站了出来,号召会员企业在防疫措施落实到位的前提下,动员外省工人返萧复工。

几天之后,由协会组织的一辆辆专车从广西、安徽、湖南等地抵达萧山,车上是企业最需要的工人。每名返回的工人还获得了 500 元路费补贴。这一举措不但解了企业的燃眉之急,更让人佩服一个地方行业协会能有如此的担当。

“未来,萧山花木产业要继续走新品种、新技术、高附加值的道路,加强科技支撑,发挥集散中心的辐射作用,加快产业升级。”沈伟东表示,在新老萧山花木人的努力下,这个老牌苗乡必然持续焕发出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