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环球时报

【环球时报综合报道】上世纪70年代,前南斯拉夫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引进国内,迅速火遍全国,一些对白至今为人们津津乐道,成为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国人的青春回忆。萨拉热窝(Sarajevo),大多数人对它的认识是在中学历史课本上,震惊世界的“萨拉热窝刺杀事件”成了改变历史走向的时间节点。今天,笔者来到萨拉热窝才发现,曾经伤痕累累、满目疮痍的古城,又是另外一番模样,宁静、平和、从容。

回忆之殇

萨拉热窝是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首都,其人类历史最早可追溯至新石器时代,肥沃的萨拉热窝河谷孕育了布特米尔文明、伊利里亚文明,后来原住民与大举西迁的匈奴人相融合,逐渐成为多民族的聚居地。中世纪时,这里沦为拜占庭也就是东罗马帝国的属地,15世纪被奥斯曼帝国攻占,建立了萨拉热窝,其意为“有宫殿的平地”。随后是短暂的奥匈帝国统治时期,1885年萨拉热窝建成欧洲第一条有轨电车,经济得到快速发展,也加快了整座城市的现代化进程。但是复杂多变的种族与宗教问题,却为“萨拉热窝事件”埋下伏笔。

两次世界大战、波黑战争,历时4年的围城战让这座城市的人们流离失所,占据、毁坏、重建,如此循环反复。1995年末《代顿协议》签署,萨拉热窝历经百年血泪终于迎来和平。老城区的许多建筑都遭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多数按原貌重新修缮,有的建筑墙面上还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弹孔,也是历史见证的一种保留。“永恒之火”熊熊燃烧着,铭记战火连天的曾经和无法抹去的伤痛,仿佛在告诫人们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年代。

涅槃重生后的萨拉热窝,不同宗教和平并存,被誉为“欧洲的耶路撒冷”,也是多元文化共处的“欧洲文化之都”。生活在这里的人,坚持着各自不同的传统和习俗,千般面孔,各具特色。华丽的蜕变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游客,因为这里有厚重的历史,有迷人的风景,更有生的希望。

书写历史的“桥”

米里雅茨河上有许多座桥,拉丁桥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不经意间竟然背负起城市沉重的过往。1914年6月28日,奥匈帝国皇储斐迪南大公一世与夫人索菲亚在此桥上被塞族青年普林西普刺杀身亡。这次事件成为导火索,奥匈帝国一周之后向塞尔维亚宣战,由此引发第一次世界大战,萨拉热窝也被推向风口浪尖。战争直到1918年11月结束,不仅对萨拉热窝人,也给所有卷入战争的其他国家的人民带来巨大的灾难。

如今,走在拉丁桥上,能够清晰地看到修缮的痕迹,桥面并不宽阔,仅单排车辆可以通过,现在只是步行桥。当年斐迪南夫妇参加一场军事演习之后乘坐敞篷汽车经过这里,7名埋伏的杀手中,名为普林西普的杀手向车队扔了一枚炸弹,击中目标,随后他又开枪补射。这也是拉丁桥曾更名为普林西普桥的缘由,南斯拉夫解体后又重新改回原名。桥的旁边有一座博物馆,陈列着与刺杀事件相关的物件与资料,也展示了萨拉热窝在奥匈帝国统治时期的那段历史。

米里雅茨河静静地流淌着,两岸风光如旧,游人如织,修缮一新的拉丁桥岿然不动,似乎连接着城市的过去和未来。偶有导游为人们讲述着过往,偶有市民匆匆而过,偶有乞者卧于桥上。空中时而飞过几只鸽子,路旁有轨电车缓缓驶过,时光终于冲淡了一切,萨拉热窝人更多的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因为,和平才是永恒的主题。

半城烟火半城陵

萨拉热窝的历史文化中心是“巴什察尔希亚”,土耳其语意为“主要市场”,在奥匈帝国时期就相当发达了,主要以手工业制品为主。市场前的广场上是萨拉热窝的标志性建筑赛比利喷泉,“赛比利”意为“建在水流经过地方的建筑”,连年炮击也没能阻止它涌出清澈的泉水,多次修缮之后仍在使用。广场的鸽子特别多,飞来飞去,遇到有人投食,便聚了一片,倒成了老城的一个特色之处。

喷泉四周有许多条街道,铜匠街是其中较著名的一条,当年奥斯曼帝国将铜器的制作工艺带到这里,自此人们的生活就离不开铜器制品了,灯具、烛台、餐具、饰品等不一而足。还有几条小巷里隐藏着各种店铺、咖啡馆和提供波黑特色美食的餐厅,坐下来看着旁边来来往往的人们,偶尔传来铜器制品店叮叮当当的敲击声,热闹喧嚷中,悲情色彩又少了几分。

客栈遗址在老城有些惹眼,残垣断壁引人无限联想,奥斯曼帝国时期,这里是贸易发达之处,客栈里歇息了多少商人的海阔天空。遗址附近,清真寺、教堂、犹太会堂、钟楼,还有那些林立的商铺,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远处山丘上是著名的黄堡,奥斯曼人建造的5座城防系统中的一个,也是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的取景地。通常,人们把这里当作观景台,一览老城全貌,还有大片的白色长条墓碑,也有一种别样的美。这里埋葬着因战争而失去生命的人,生命最值得敬畏。萨拉热窝,半城烟火半城陵,说的就是这个。黄堡上有一间咖啡馆,飘来的音乐让人释然。

现在,波黑对中国普通护照免签。波黑人非常友善,走在萨拉热窝大街上,偶有年轻人经过,笑脸相迎地问候,让城市的悲情气质瞬间淡化了许多。时间抚平了战争的创伤,重生之后的萨拉热窝淡定从容,人们对未来燃起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