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缮改造

扩展为800平方米纪念书局

虹口区有关部门负责人告诉北京青年报记者,为纪念鲁迅与内山书店的不解之缘,上海新华传媒连锁在虹口区政府支持下,联合长远文化集团和工商银行上海虹口支行,将原来仅百余平方米的内山书店旧址,以及前新华书店山阴路店和周围空间贯通后修缮改造扩展为800余平方米的“1927·鲁迅与内山纪念书局”。

书局共有三层楼。一楼主要包括内山书店原址、“引玉集”、“南腔北调集”三个空间。一楼大厅的“引玉集”借用鲁迅编选的中国第一部苏联版画集《引玉集》之名,取其“抛砖引玉”的寓意,以博物馆式的陈列,深度呈现中日文化交流的图书,并辅以海派文化、主题图书以及书店自主研发的文创产品,为百年老店注入本土、新鲜的血液;“南腔北调集”是“石藤”咖啡与“山内山外”花店的所在之地,其中石藤咖啡研发的限定特饮名为“朝花夕拾”和“社戏”。

二楼被划分为“而已集”和“集外集”两大空间。作为书店主要的经营区域,二楼将会为读者提供社会科学、哲学、美术、艺术等门类的精选书籍。“集外集”的长桌是读者阅读的位置,除了摊开放着《北斗》的座位——那是留给“丁玲”的。“而已集”的文创展台上,摆放着《为了忘却的记念》手稿,以及当年左翼美术运动制作的木刻版画主题明信片、信纸,制作木刻版画需要的工具等——鲁迅曾经大力推动木刻艺术在中国的发展,编辑出版了木刻画集。展陈装置上的这些小设计,意图带领读者穿越回到1927年。

在三楼,“华盖集”“三闲集”分别坐落于书局两侧楼道的尽头,一大一小,一边严肃一边活泼。“华盖集”也是书局的收藏室,价值贵重的精品图书都计划在此处陈列。在这里,读者可以看到一位多元、立体的“大先生”。

场景复原

将记忆镌刻进每一个角落

值得一提的是,书局里,润物细无声地将属于鲁迅和内山书局的记忆镌刻进每一个平凡的角落。进门处摆着一方小黑板,这是曾经内山书局门口的一道风景,黑板上总是写着“今日新书公告”;窗边绿色的复古台灯源自萧红对鲁迅使用台灯的回忆;用牛皮纸细心包好并以细绳捆扎的一摞摞书籍,是鲁迅在内山书局购书后寄给友人之前常用的包装方式;书架上搭着的一架方便取书的木梯,是鲁迅长子周海婴到店最喜欢爬的;门后衣架上总是搭着一条红围巾,是为了纪念萧红;书架上随处摆放的木刻版画则让人想到鲁迅先生与木刻讲习会……

据虹口区有关部门负责人介绍,内山书局与鲁迅来沪后的第一个住址多伦路景云里相距仅500米,曾吸引过许多左翼文人聚集于此。近些年,虹口区在鲁迅生活的这片区域打造了一个1600多米的“鲁迅小道”,包括左翼作家联盟会址纪念馆、木刻讲习所旧址、大陆新村鲁迅故居、拉摩斯公寓等等,“1927·鲁迅与内山纪念书局”是其中重要的一站。

讲述

“内山书店成就一段伟大的友谊”

“我叫周树人。” “哦,您是鲁迅?久仰大名。我知道您从广州来到上海,但是我不认识您,真对不起。” 新揭幕的“1927·鲁迅与内山纪念书局”一面墙上,印着这段内山完造回忆初次与鲁迅见面的文字。

1927年10月5日,鲁迅初到上海的第三天,就专程前往在虹口售卖进步书籍的日本书店内山书店买书,此后这里便成为贯穿鲁迅余生在上海生活和工作的重要场所。“后来书店里还有专属我祖父鲁迅的椅子,他和书店的老板内山完造,成就了一段伟大的友谊。”鲁迅长孙周令飞告诉北青报记者。

鲁迅一生中有两位重要的日本友人,一位是他的恩师藤野严九郎先生,另一位就是内山完造先生。鲁迅与内山之间有很多故事,从鲁迅到内山家避难,到内山帮鲁迅传递重要书信,甚至鲁迅去世前几小时写下人生最后的几个字,是写给内山的求救便条。还有在鲁迅去世后,许广平被日本宪兵抓去关押,饱受酷刑,还是内山作保才得以出狱。

“鲁迅与内山之间的友谊,是中日历史上一段令人广为传扬的佳话和象征,这已然是一面现代中日友好的标志,一座中日文化交流的桥梁。为此,我的祖母、我的父亲,还有我们这第三代人,一直感念着。”周令飞还清晰地记得,2017年,鲁迅文化基金会举办了有100位来宾参加的纪念内山书店成立一百周年的晚会。几十位日本内山会的成员和中方人员相聚在虹口北外滩,大家在明月辉映下,祝中日友好世代相传。

“我记得那天上午,我和内山先生的侄子——如今东京内山书店的掌门人内山篱先生,就是站在这个门口,站在内山书店旧址的铭牌下握手合影留念。”周令飞说,时隔5年,在纪念中日邦交正常化50周年之际,他们又见证了“1927·鲁迅与内山纪念书局”建成开幕,是鲁迅与内山的友谊在虹口再续前缘。

鲁迅曾说:“人类最好是彼此不隔膜,相关心。然而最平正的道路,却只有用文艺来沟通。”周令飞对此的理解是:鲁迅与内山纪念书局,正是这样一座能让我们不隔膜、相关心、心灵握手的沟通桥梁,正是这样一条引领我们携手共进,迎向世界,奔往灿烂未来的最平正的道路。 文/本报记者 张恩杰 统筹/刘江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