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丁振愈(又名丁利,曾用名丁留明、丁留民)受他的哥哥丁振意(1934年4月在广昌战役中牺牲)的影响,14岁时就投身革命。他生前沉默寡言,从不给我说他的革命故事。父亲的故事,我是从父亲的文章、母亲的讲述和我退休后走访父亲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才知道的。父亲1978年因病去世,享年61岁,逝世后安息在湖南革命陵园。
不想让周恩来给挑水泡
父亲是在1934年9月从江西中国工农红军公略步兵学校,调到周恩来身边当警卫员的,不久中国工农红军开始长征。
有一天长途急行军,父亲脚上起了很多水泡。他正想让医务人员处理一下时,周恩来看到了,立即拿针要给挑水泡。父亲很难为情,但最后拗不过,只好把脚伸出来。周恩来左手托着我父亲的脚掌,右手拿着根针,小心翼翼地挑水泡。
学习怎么当好排长
长征开始后,碰到打仗,父亲就心里发痒。遇上敌机轰炸,他不但掩护首长,还帮助别的同志疏散部队。周恩来看出来:丁振愈将来是个很好的军事指挥员。
1935年2月,部队要过乌江了。一天,周恩来对我父亲说:“丁振愈呀,你跟我工作快半年了,我看你很勇敢,不怕死,到连队里当排长,带兵打仗去吧。”我父亲不愿离开周副主席,而且当排长他又有些胆怯,虽然他特别想上战场杀敌。
周恩来看出了我父亲的心思,传授了四条当排长的注意事项:一是要坚决执行毛主席的指示,坚决服从命令;二是要好好学习,政治、军事都要学,指挥战斗要灵活机动;三是要和全排同志搞好团结,和大家打成一片;四是要吃苦耐劳,不怕苦,不怕死。
炮火中强渡大渡河
强渡大渡河的战斗世人皆知,而父亲就是强渡大渡河的十七勇士之一,当时他是红一军团一营二连一排排长。
强渡大渡河的战斗是在1935年5月25日清晨打响的。当时,渡河突击队的十七名勇士每人一把大刀、一支冲锋枪、一支短枪、五六个手榴弹, 一团一营二连连长熊尚林任队长。强渡开始时,我军岸上轻重武器同时开火,掩护突击队渡河,炮手赵章成两发迫击炮弹命中对岸碉堡。
突击队分成两批,熊尚林带领我父亲等7人率先渡河。他们所乘船只刚冲出激流,一梭子弹就扫到船上,船底被打穿。我父亲赶紧脱下衣服堵住漏洞,和船夫一起拼命划船,船猛地撞上大礁石。我父亲和两个战士跳到水中,用手推,用肩抵,使船绕过了礁石。船靠近对岸,熊尚林和我父亲首先跳上岸,手提机关枪向敌人猛烈射击。经过一阵激烈冲杀,渡河队员占领了两个碉堡,随后控制了渡口。事后,强渡大渡河的十七位勇士受到上级通令嘉奖。
周总理逝世时发文纪念
父亲后来相继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可谓战功赫赫。从朝鲜回到祖国后,父亲先后出任湖南省郴州军分区司令员、湖南省军区副司令员等职。1955年,父亲被授予大校军衔,并荣获三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勋章和二级解放勋章。
1976年1月,周恩来总理逝世时,我父亲已重病在身,他以口述的方式,追忆了周总理当年对自己关怀与鞭策的故事,请人记录下来。后来,这篇文章发表在刊物上,我也是从这篇文章第一次知道了父亲曾担任过周总理的警卫员。(口述/丁跃西 整理/贺银河)
编辑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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