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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朝鲜战争一开始就奔波在三八线两侧从事大量新闻采访工作的法国《人道报》著名记者贝却敌、英国《工人》报记者魏宁顿在采访了巨济岛战俘营之后,写了一本长一百七十四页的书《巨济岛真相》,在书的开端,就以确凿的证文引出了战俘营后来发生的种种灾难的根源,——之所以会引起战俘间互相残杀,之所以会使恶劣的人性如臭气泛滥,根本原因是由强迫扣留战俘引起的,这是杜鲁门和艾奇逊等人预定的政策。书中说,一九五二年十一月一日,美国《星期六晚邮报》所载贝斯的文章中透露,一九五一年七月五日,就在那所“洛可可式建筑”里谈判开始的前五天,美国陆军“心理作战局”曾向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提出一项扣留战俘的原则。贝斯在文章中说:

在华盛顿,一九五一年七月五日约在停战谈判前的一星期,“陆军心理作战局”即作出一项迄今没有公布的活动,这项活动有着极重大的后果······这个备忘录建议,在讨论所有战俘的遗返问题以前,必须采取一种断然的决定,赞成或反对强迫遣返。不问我们采取的立场如何,据指出,它将不可避免地成为心理作战上的一个因素。陆军参谋长把这项建议交给参谋长联席会议审查,后者再把它提交给有总统和国务卿参加的国家安全委员会······”(贝却敌、魏宁顿合著《巨济岛真相》P2-3)

李大安等二百余名战俘哭天抢地地跪倒在七十二战俘营的大坝子上。半小时前,当代理联队长李燕臣集合战俘讲话时,李大安作为三大队大队长还悠哉悠哉地抱着他的大棒在他自己的帐篷里休息,突然,有战俘撞进来报告,“中共和联军在开城谈判,不久要交换战俘,还要发新衣服——,”李大安怔了,他追问消息是哪里来的?回答说是李燕臣传达美宪兵司令部的会议精神。李大安立即召集他的人提着大棒赶往露天坝子。他朝李燕臣冲去,在他的手心里握着一把匕首,“你是共产党——”他恶狠狠地靠近李燕臣,将刀迅速刺向他的腰部,就在这时,李燕臣被人拉开。美宪兵中校闻讯赶到,李大安一见立即带头跪倒,数百人也同时跪倒,哭喊着“我们不能回大陆,我们誓死跟联军走,坚决去台湾。”

宪兵中校说,“我们不会把你们交出去,如果我们把你们重新交回共产党,这场战争我们就真正输了,就等于我们向赤色投降。这个道理你们可能还不懂,现在,你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帮助我们工作,将来,你们可以到台湾去,凭功得到国民党政府的重赏。”李大安手中的大棒恶狠狠地同时充满欲望地跳动起来。他已经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一个他自己也无法估计、无法把握的境地。

汪柱山供词:

五一年十月上旬的一天中午,我来到李大安睡觉的帐篷,里边还有一人,大个子,穿着美式白电光卡叽衣服,他介绍说是台湾的孔先生。李大安事后对我说:“我快出铁丝网了,看,这是国民党军统局东北前进统计局发给我的地下工作证。”那张纸条十公分长五公分宽,他晃了一下,上边的名字是张友。李大安说:“我的伯父是丁司令,国军游击队长,在长白山坚持反攻共党,我还有个叔父镇反时乘快艇到南朝鲜,也来过战俘营,他是国民党老地下特务了,”李大安还说自己是安东国民党保安中尉队长。

对李大安法庭审判的第一次纪录:

审:你都打过谁?

李:刘光、杜资民、赵佐端,打过的人很多,不能记住,打的都是谁,我记不清名。

审:为什么要打他们?

李:他们组织回国小组、搞共产党活动。

审:有姓张、姚两名被俘人员,你用铁丝烫过他们?

李:我是用铁丝烫过人,烫过很多,什么名字,我记不清了。

审:是强迫他们刺字吗?

李:是强迫。有一个被俘人员是东北盘山人,要求遣返回国叫人打过了,有个反动分子要求批准活埋他,当时我没批准,后来批准了,活埋他时,我亲自参加的。

审:写血书呢?

李:也是强迫。

审:血印呢?

李:很多是别人假冒替代摁的。

路禄供词:(国民党军校学生,杨文华的同班同学、好友,也是后来杀害杨文华的主要凶手,后作为空降特务派遣,被抓获。)

一九五一年过年时,张福庆营长从医院回来,想到七十一战俘营去,不愿回七十二,李大安用烧红的铁棒拷打张福庆,当时,张的头发一缕缕地掉落。还有唐乃耀和柳一,都叫他用火棒烤,刘光被他打得死去活来。还有一次,傅稚衡在院内站着,李大安喊他他没理,当即被打得满口吐血。五大队的管测昌被他打得死了过去。他还打过一个精神病人,这都是我能叫出名字的······

魏世喜供词:

我曾见他把一个人吊在警备队,用棒子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脚踝骨也砸得鲜血淋淋,爬不起来。九月间,李大安特地从八十六调来代玉书、杨文华、金甫等几名战俘放到三大队帐篷按顺序每人打了二十多棒子。同时挨打的还有从釜山来的一名姓曹的连干,被李大安打碎脚踝骨,又在他每个手腕骨关节上砸了二十多棒。五大队有个文书写信到釜山报告李大安每顿饭要吃六个菜,被李用棒子打,一周内不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