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声明:本专栏依据严谨史料写成,为杜月笙历史传记,非虚构类小说
自从成了杜公馆的座上宾后,四川富豪刘航琛对杜月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为了把杜月笙驾驭人心的奥秘琢磨透彻,在随后的几年里,每年他近乎有一半的时间都泡在上海滩,泡在杜公馆里。
刘航琛后来跟朋友说,那几年,长久地盘桓在杜公馆里,我是有自己一套道理的。想研究清楚杜先生驾驭人的秘密,面对面地和他交谈,向他请教,只能学到皮毛,炉火纯青的东西说出来都很简单,没有长期的耳濡目染,是难以体会其中精髓的。
刘航琛的这番说法印证了老江湖的一句话,人不是学出来,练出来的,而是熏陶出来的。
高人带徒弟是这样,教练是其次,带在身边长时间熏那一炉香才是关键;高人偷师也是这样,讨教是其次,待在身边长时间闻那一炉香才是关键。
这一炉香说来很是平淡无奇,只是日常不刻意的言谈举止、待人接物罢了。
只不过,领路高人能把一切精髓化入其中;寻路高人能把一切精髓从其中化出。
与黄金荣的那一场风波被杜月笙妙手化解后,刘航琛很想知道杜月笙究竟是怎么和黄金荣交涉的?从那一晚黄金荣的表现看,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和芥蒂,在刘航琛看来,这就是杜月笙炉火纯青的地方。
在杜公馆,刘航琛轻易不和杜月笙谈这样的话题,但他喜欢跟出入杜公馆的门客、门徒闲谈。
因为知道杜月笙出门办交涉,万墨林许多时候都要跟着。一天,趁着与万墨林闲聊的机会,刘航琛问他:“墨林老弟,杜先生因为我去找黄老板办交涉那一次,你在场吗?”
万墨林说:“在格。”
刘航琛说:“那你跟我说说,杜先生这交涉具体是怎么办的?”
万墨林笑着说:“刘先生是聪明人,那一晚黄老板请你欢声阵阵地吃酒,大概的情形你应该猜想得到?”
刘航琛说:“不瞒你说,那一晚我有两个没想到,一没想到杜先生会不在场,二没想到和黄老板吃酒的氛围会那么好。”
万墨林说:“我家爷叔要在场,那就欠火候了。”
万墨林的话匣子打开后,他便津津乐道地跟刘航琛讲起了那一次办交涉的来龙去脉——
见到黄金荣,杜月笙先是把事体跟黄金荣脱了一道钩,接着委婉地问:“金荣哥,刘颐漳打着你的牌头在外惹出闲话,你晓得不?”
黄金荣支支吾吾地问:“刘颐漳在外做了什么?”
杜月笙没有把事体朝重了说,而是越说越轻:“他倒没有做出什么,我只是顺道说一说他,今天来找金荣哥,我是有另一桩事体。四川有个场面上的朋友刘航琛,前两天为办南京拨发的一批械弹到了上海滩,这个朋友背景不简单,酿酒世家出身,四川地界的财神爷,四川和南京方面都很器重的沟通联络人,这样的朋友,金荣哥需要结交认识。原本我是想跟金荣哥一道宴请他,但前些日子,我欠了他不小的人情,一道请,我感觉不妥当,看上去好像我还人情拉金荣哥来作陪一样,为了金荣哥的场面,我想金荣哥最好还是单独宴请他一道。”
这一番话说完,杜月笙不仅把刘航琛的实力背景交代了,更以不能让黄金荣作陪角的说辞自然而然地将黄金荣单独推到了前台。
在这之前,已经江湖半隐退的黄金荣的确不太清楚刘航琛的来历,只听说他是四川地界的一个财政处长,经杜月笙这么一说,他意识到自己在横财面前有些粗糙了。
为了把场面圆回来,黄金荣假模假样地说:“经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刘颐漳在我面前是提起过你说的这位朋友,他只跟我说,这位朋友在四川欺负人,有人想在上海滩请他吃吃生活,我以为是个小角色,便没说什么。”
杜月笙说:“这就对了,闲话正是从这里闹出来的,刘颐漳是想打着金荣哥的牌头,做这一票,发笔横财,这才朝轻了说的。”
黄金荣嘴里一边骂一边问:“这小赤佬!这不是得罪了这位朋友?”
杜月笙轻松地说:“得罪谈不上,我已经向这位朋友作了解释,也给他吃了定心丸,眼下顾嘉棠正陪着他,保证他安全。我是想,既然他在我面前说起了刘颐漳要对他不利这件事体,还是抚平一下才好。”
黄金荣有些生硬地问:“怎么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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