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声明:本专栏依据严谨史料写成,为杜月笙历史传记,非虚构类小说
碎掉吴寄尘这个绊脚石后,杜月笙如愿以偿,最终以救局者的仗义身姿进入了大达轮船董事会。
亮相大达轮船董事会的那一天,大达轮船的主要债权人、上海滩金融巨子陈光甫亲自驱车到杜公馆接杜月笙,这是杜月笙一贯的江湖做派,重要出场总有人捧着。
见到大达轮船诸位董事后,杜月笙首先亮明了自家的态度:“接任大达轮船董事长,杜某人感到万分荣幸,亦感到责任重大。大达轮船是状元公四先生(张謇)一生的心血,杜某人必当与诸位风雨同舟,全力以赴,不挂空名,不坐逍遥椅——”
说到这里,杜月笙表情严肃地示意杨管北亮出先前收购的大达轮船股票。这一举动无疑是向在座的诸位股东宣示,他杜某人不仅是众望所归,而且还是有理有据。
这就是杜月笙常说的,做事体不仅要做的顺,而且要做的圆。
然而,不动声色地去除一切潜在的杂音后,杜月笙随即又回到了道义的制高点,他对诸位股东说:“杜某人不敢染指状元公的事业,今朝只愿做一个护航人,因此大达轮船总经理一定要由张公子来担任,待他日大达轮船重立潮头,也好将状元公的事业完璧归赵。”
这就是杜月笙所谓的要把事体做圆——向外,不留把柄;向内,不露破绽。
但江湖水深,有时候就深在这里,越在江湖深处的人,越难分辨他究竟是道义君子,还是深藏不露的恶人。
1935年10月18日,《申报》刊出一则重大新闻:“执我国工商业之牛耳,蜚声实业界巨擘,前任考察欧美实业专使,逊清状元南通张季直(即张謇)先生之长公子张孝若氏,于昨日黎明六时十分,突遭甫于前日由通(南通)来沪之旧仆、皖人吴义高开枪狙击,殒命于法租界辣斐德路一二二八号张之寓所内。”
张謇独子(此则报道说是长子有误)、名列民国四公子之一的张孝若并不是一塌糊涂的纨绔子弟。此人实际上颇有事业心,哥伦比亚大学留学归来后,一度想从政,中途遭遇挫折便以考察欧美实业专使的名义,经历十国,归国后便开始襄助其父的各项事业。张謇去世后,他不仅继承了其父的事业,也将其父的遗志深深地铭记了下来,一度很想再现张氏一门的辉煌。
在随后的风雨飘摇中,他表面看上去像一个沉默者、妥协者,实际上却极可能是一个捍卫者。
他选择支持杜月笙,并不代表他真心拥护杜月笙,更不代表他看不透杜月笙吞并大达轮船的阴谋算计。
在杜月笙那里,他大概没有料到张孝若会是鲠在他喉咙里的硬刺,而如鲠在喉这种欲除不掉的难受感觉是最容易滋生出杀机的。
虽说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张孝若之死跟杜月笙有关,但当租界巡捕上门调查,张氏家母以一句“不必深究”打发了事时,世人还是从中嗅到了一些江湖水深的味道。
更让世人觉得其中真相宛有所指的还有杜月笙随后的一个隐秘动作,凶手吴义高的遗孀、子女一直受到杜氏的照拂。
为此,上海滩曾有人站出来说,张公子恐非死于难言家丑,而是死于湖底大鳄。
阴谋算计沉在江湖深处就是隐秘的黑,对杜月笙而言,世人可以非议他,却永远不能锁死他——
略过彻底吞并大达轮船的这最后一幕,回到杜月笙入局大达轮船董事会之初。主管业务的副总经理杨管北问杜月笙:“杜先生,大通轮船财力雄劲,手段霹雳,我们究竟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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