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8月,天大亮后,视野变得开阔起来。于是刚刚爬上衡阳城外“乌贼”高地的日军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中国军队的狙击下。

指挥班长笹内昊军曹在“乌贼”阵地东端堡垒的北口处观察五显庙附近的中方阵地时被射中眉间和胸部而死去。

在壕中观察中国军队的六名士兵也被击中。这样一来,东面堡垒周边便陷入无防备状态。

大野兵长所在的西堡垒周围受到来自西禅寺和天马山的交叉集中射击,立刻就有三人受重伤被后送。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在中央战壕的人员也因受到来自五显庙附近的房屋中的狙击而造成四人重伤,另有三人受伤后可独自行走。

接替掘本军曹的古久保龙军曹也在井崎中尉身旁被来自五显庙的狙击命中,从断崖下去离开了(傍晚时返回战列)。

从断崖下去穿过道路十分危险,无论是经过断崖上山还是下山都绝非易事。

来自西禅寺和“57”阵地的狙击十分厉害。“乌贼”阵地上现有井崎中尉以下17人,全部同后方断绝往来,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虽然事先大队长曾特地将一台六号无线机配属给中队,但如果利用这台无线机进行对话,中国军队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战前国军正在讲解狙击战术

中国军队的频繁射击终于暂时平静下来,大概是在休息中。于是井崎对阵地上残存人员的部署进行了调整,阵地总算稳定下来。

灼热的太阳发出耀眼光芒从东方升起,阳光开始穿过岳屏的森林斜射过来。

井崎中尉试图挖掘战壕整修阵地,亲自拿起军锹试着挖了挖,然而这里的红土像砖块一样坚硬,步兵携带的军锹实在挖不动,只得放弃。

完全依靠已有的阵地虽然有所不便,但也只好将就使用。

中国军队的狙击十分精准。用金属丝 (六号无线机的天线)绑上细树枝或竹棍竖起来之后,往往会被来自西禅寺的狙击打折。中国军队似乎使用了带有瞄准镜的步枪。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国军狙击手(神剧剧照)

根据井崎手记的记录,在9时前后第十中队的兵力部署情况为:左阵地约11人;中央敌方斜面阵地约十名;右阵地约十名;右方东向阵地约十名。

在崖下可以看见“魔之机枪阵地”之处有第12中队桃田曹长以下约十人。

右阵地的大致编成:

井崎中尉、久保田军曹、泰地伍长、山中上等兵、石本上等兵、六号无线兵、植卫生上等兵及另外四人。大野兵长(分队长)已经在进攻中受伤后退。

但上述兵力情况与前面提到的“井崎中尉以下十七人”(同出于井崎手记)相矛盾,除去桃田小队之外,人员合计达40人左右。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射术精湛的衡阳国军迫击炮手

9时前后第十中队在阵地上的实际兵力应该没有这么多。而且其中还提到了桃田小队,但该小队应该已经离开阵地。

很可能井崎将当天早晨刚确保阵地时的兵力同9时前后的兵力情况相混淆了。

9时前后第十中队在“乌贼”阵地上的兵力应有20余人,不超过30人。

为了一举夺回“58”高地,中国军队从西禅寺(章鱼)、天马山(螃蟹)、苏仙井 (虾)、岳屏、“57”诸阵地调集兵力,并为了能够协同配合而进行了充分的准备。

完成准备大约是在9时。井崎等人由此经历到了前所未有的逆袭战。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射术精湛的衡阳国军迫击炮

9时左右,中国军队开始向“乌贼”高地发动真正的反击。来自五个方向的集中交叉炮火向日军倾泻而下。

特别是迫击炮的射击极为卓越精妙,完全可以作为“艺术”来欣赏,其射击指挥和弹着所体现的水准之高,纵是日军的掷弹筒也无法效仿。

中国军队的迫击炮火变化自如,甚为巧妙,使井崎队官兵一整天内都在狭窄的阵地上饱受煎熬。

来自不同方向的枪炮齐射持续了约40分钟,突然间全部停止了。中国军队的步兵随即开始进攻,在向西堡垒投掷手榴弹的同时推进过来。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高地上的日军被守军迫击炮炮击完全压制

日军用以应战的只有少数手榴弹以及轻机枪,且用起来十分吝啬。日军虽想冲到壕上纵情冲杀,但在相互协同的来自于五处阵地的集中射击下只能是白白送死,无实现可能。

中国军队似乎也在小心躲避“30”高地上日军的射击。看到仅以手榴弹进行反击无法动摇日军防守,中国军队又恢复了迫击炮的轰击。

“乌贼”阵地台上是东西约三十米、南北约八米的狭长台地,迫击炮的弹着以五米为一个区间,从东端移向西端。

之后中国守军又判断“中央”为中队长所在之处,于是反复对“中央部”(实际是“乌贼”阵地东南部)施加集中炮火。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射术精湛的衡阳国军迫击炮手

这种精细周到的射击指挥令井崎中尉甚为吃惊。井崎自认对掷弹筒射击的研究颇有心得,但却未达到如此精细水准。

惊叹、恐惧和钦佩三种情绪在井崎心中翻腾涌动。每当炮弹爆炸,日军都被迫低下头。井崎从内心渴望会见对方的迫击炮指挥官,想看看指挥这场炮击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军官。

很多年后井崎才得知这些迫击炮由步兵第28团迫击炮连长白天霖任总指挥,并同他在台北见了面。

迫击炮的炮击也突然停止了,随后手榴弹开始从敌方斜面频频掷向中央井崎等人所在的地方。

日军这边的手榴弹投掷却显得比较稀落。为了夺回西堡垒,有相当多的中国军队一边投掷手榴弹一边接近过来,日军在对方压迫下渐渐不支,终于丢掉了堡垒。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猛烈炮击中被迫放弃制高点的日军

中国军队夺回西堡垒后又继续涌来。日军为了守住第三个战壕拐角处而拼尽了全力。如果这个拐角被占领,“乌贼”阵地就会全面崩溃,日军将被赶落崖下。

现在“乌贼”阵地残存的确保中的据点只剩下了这个拐角,所以井崎中尉以下从此再不能后退一步,否则将全盘皆输。

此时所谓的“‘乌贼’阵地”不过只剩下了从中央到空无一人的东堡垒为止的一条战壕而已,壕内仅有井崎中尉以下 13人。

在一步也无法动的井崎中尉前面是九六式轻机枪手山中丈夫上等兵。井崎后面是泰地伍长、六号无线兵、久保田军曹三人,后三人正负责监视拐角处的敌情。

争夺拐角的战斗也即将在狭窄的壕内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