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趸船喋血

2004年6月25日上午8时35分武汉市公安局水上分局指挥调度室接到水运航修厂报警,位于汉江边花园巷码头的一艘趸船上发现一具男尸。

案发地趸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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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地趸船

民警迅速赶赴现场进行勘查。这艘趸船是武汉市水运公司航修厂的办公地,共有两层,一楼是航修厂车间及值班室二楼为航修厂办公室、财务室。

进入趸船的民警通过侦查发现。现场死者不止一人,而是4人。一楼门口有一个装有半盆水的澡盆,凳子上还放有衣服,一老头全身赤裸,俯卧在床,颈部动静脉被人用锐器刺破后大出血而死:二楼舱外一中年男子在船舱外乘凉时被人用同样手法谋杀:二楼舱内一小女孩侧卧在床,头部有被子蒙着,她是在熟睡时被人勒脖窒息而死:一中年妇女仰卧在地衣着完整,手上戴有一黄一白两枚戒指及一个玉石手镯,死者被人勒死,且身上有锐器刺创伤。船上血迹斑斑,情形让人惨不忍睹下。

趸船经常作为房屋来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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趸船经常作为房屋来居住

经初步调查、民警查明死者身份: 老者徐启培,53岁原为武汉市水运公司航修厂工人现已退休返聘为厂夜间值班员:中年男子黄明洲36岁、武汉市水运公司航修厂工程师:中年妇女杨翠华、35岁、黄的妻子,汉正街个体户:小女孩黄念9岁,黄明洲的女儿、小学生在现场,民警发现一女式手提包内的5900元现金及金额为7万元、5万元的存折未被拿走。难道凶手不是为了谋财而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是情杀?仇杀?还是……

鉴于案情重大,分局领导及时向武汉市公安局领导汇报。

二、疑团重重

很快上级领导布置50余名民警兵分四路迅速开展调查走访。民警对案发中心现场的每个角落反复勘查,对案发地周边的砂厂、商店、居民区进行拉网式清查;摸清武汉市水运公司航修厂82名职工的基本情况;围绕4名被害人的家属、亲戚和朋友开展调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现场勘查,民警确认作案人为两人,且对作案地点相当熟悉,具有很强的指向性,应当是熟人作案,从而排除了流窜作案的可能。

通过走访,三条重要线索浮出水面:

水运航修厂职工反映,曾经有两个在厂里打过工的四川人袁祥华、付强流露出打工太累,不如抢劫来钱快的言语。并在厂里放了8把40公分长的水果刀,2004年4月取走了5把刀,有作案嫌疑。

死者黄明洲的外甥张某反映,黄的表兄吴建国因诈骗被原单位开除,并染上毒瘾、曾被警方强制戒毒。2004年以来吴建国以在通山开煤矿为由,多次找黄借钱、遭到拒绝,具备作案动机。

从死者杨翠华的日记本夹层中,民警发现一名为“桂某”的男子先后4次向杨借款6.8万元。日记本里,还有一封杨留下遗书,她写道:“我已看透了什么叫爱情。人生在世,实在没有什么真情可言,我不会再相信任何男人……假如我有什么不测,我的全部财产归我女儿所有……”难道是情杀?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神秘男子“桂某”具备作案动机。

根据以上3条线索,专案组立即兵分3路,对袁祥华、付强、吴建国、桂某等人开展深入的调查了解,同时查找他们的去向。

三、锁定案犯

第二天,张某的父亲又向专案民警反映了一条重要线索,吴建国在通山开煤矿时,有一个来往密切的合作伙伴,是鄂州华容镇排湾村的村民吴某。吴某对吴建国的情况应该十分了解。专案民警马不停蹄驱车赶往鄂州寻找知情人。

27日凌晨,一夜未眠的民警终于找到了吴某,并将他带回审查。

吴某反映,吴建国开煤矿时向他借了一万多元钱,几次催他还钱,他都说没有。一次,吴建国说,自己的表弟媳黄某在汉正街做生意很有钱,想邀他一起到表弟那里“搞点钱”还债。吴某有点动心,心想只要能把自己的本钱弄回来,管他怎么办。

2004年4月至5月间,吴某多次随吴建国到船附近“踩点”。两人商量方案时吴建国恶狠狠地说:“一不做,二不休,要想拿到表弟家的全部家产,就得干掉他们一家。”吴建国买好单刃刀、手套、细绳等作案工具,并告诉吴某,为了以防万一让人察觉,还得除掉船上的值班老头。

5月20日下午,吴建国将吴某约到武汉,并带上事先准备好的作案工具,一起来到表弟住的船上。可事不凑巧,两人正准备动手,发现船上有人走动,加上吴某胆小怕出事,没有得逞从吴某的交代中民警发现他俩预谋的全过程,和“6·25”案发当天的实际情况完全一致。至此,专案组确认,吴建国有重大作案嫌疑,要组织力量全力追抓。

四、异地缉凶

吴建国会躲到哪里去呢?专案组分析,吴建国没有抢到钱,一定跑不远!为此,专案组开了一次紧急会议,明确了追捕方案:对吴建国的家庭成员、亲戚

朋友全面控制;派出民警火速前往通山,查找吴建国在当地的知情人;对吴建国的全部社会关系进行深入调查

6月28日,已经三天三夜未合眼的办案民警精神一振:吴建国的一个社会朋友熊某反映,25日下午1时许,也就是案发当天,吴建国和一个穿一双人字形拖鞋的外地青年到他家,当时熊不在家,其妻接待了他们。两人进房后,先是洗澡,后又蒙头大睡,下午5点多钟才离开,举止十分反常。

吴建国的另一社会朋友鄙某反映:25日晚6时许,他受吴建国之邀,在江岸区二七路一家餐馆内,与吴建国和一个叫“李军”的大悟青年一起吃饭。饭后,鄙某安排两人在三阳路“冠军”旅社住了一晚,还给了吴建国70元钱。

赶到“冠军”旅社,民警找到自称认识“李军”的大悟籍“收荒货”,据他回忆,“李军”是大悟夏店人。重要线索!吴建国和那个大悟籍青年“李军”很有可能就是当天制造“6·25”惨案的凶手!

专案组迅速抽出重兵直扑大悟夏店。在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民警翻阅了全部户口卡,将5个“李军”或“李俊”等谐音名字的青年一一审查,均不是所要查找的对象。

民警毫不气馁,继续着大海捞针的工作。下午4时许,民警再次找到“收荒货”。这次“收荒货”的老婆说话了:“我曾和李军谈过心,他告诉过我,他是大悟新城人,家里有2兄弟。1996年在读了一年初中就辍学了......”

再去大悟,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李军”挖出来!专案组再次组织人马奔赴大悟,与先期留守的民警一道开展追捕行动。终于,民警在大悟新城发现了恶魔踪影。“李军”真名“李俊”,现年18岁,两年前到武汉打工,性情凶猛晚上11时40分,专案组直扑李俊家中:李俊果然和吴建国正在家中密谋逃跑,专案组民警冲上房顶,不费一枪一弹便将两人抓获,并连夜押解回武汉。

犯罪分子吴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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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分子吴建国

五、血腥罪行

通过审讯,吴建国、李俊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吴建国,44岁,武汉市人。李俊,18岁,大悟新城镇人。2004年6月18日,两人在“冠军”旅社相识,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24日晚10时许,两人拿好绳子、单刃刀、手套等作案工具,从“冠军”旅社出发,窜至汉江边黄明洲住的趸船上。进入一楼值班室,首先将正在洗澡的徐启培杀害。两人随后蹿上二楼,持刀威逼黄明洲拿出家中存折及现金,并用被子将其9岁的小女儿蒙住,不让她喊叫。黄不从,吴建国便上前掐住其脖子,两人将黄喉管割断后,又在他身上乱捅。杀红了眼的吴建国、李俊转头又将早已吓呆的小女孩掐死在床上。

单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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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刃刀

40多分钟后,两人躲在门背后,等女主人回家。他们的全部希望都在她身上,只要她回来,一定要把钱搞到手!晚11时许,杨翠华推门回家,看到女儿歪在床上,正准备喊丈夫,不料被门后蹿出的吴建国、李俊掐住脖子。

李俊将血迹斑斑的刀压在杨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快把存折密码说出来,否则让你跟他们一块去见阎王爷!”杨翠华死也不肯,李俊当即朝杨的双眼刺去,杨顿时血流如注。

两人没能得到存折及密码,便残忍地将她勒死。搜得1.5万元存折和100多元现金后逃跑。

杨翠华回家时皮包内的10 多万元存折及5900元现金,两恶魔杀人后逃得慌乱,来不及抢走就仓皇出门。

“6·25”特大杀人抢劫案成功告破,两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仅在四天内就落入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