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的特写,报道了乌克兰军队真实的战斗生活,在缺乏空中掩护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离开西方的装甲车,转而使用熟悉的战术,和占领军争夺每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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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人发现俄罗斯巡逻队时,他们正蹲在树林里。

这五名士兵丢下了由美国提供的装甲车,因为装甲车很容易成为俄军炮火的目标。相反,在步行数小时后,他们打算一寸一寸的夺回土地。他们的连已经在近距离战斗中夺取了三条战壕。

这些在树林中取得的胜利,将使他们向亚速海沿岸又迈进一小步,这也是乌克兰人的最终目标,他们要把俄国占领军一分为二。

短暂的小规模战斗后,乌克兰人撤退了,担心可能潜伏着更大规模的俄军,其中两人回忆说。

后来,他们发现一名战友失踪了。乌克兰人后撤时,他爬着向他们走来,左腿鲜血淋漓,一瘸一拐。一名队员拖着伤者离开,其他人则开枪射击。

一名绰号 "记者 "的 48 岁战士殿后。突然,手榴弹开始飞舞。一次爆炸后,记者喊道:"我300了!" 这是苏联时代战场伤亡的代号。

一天结束时,五人小组中只有三人能够继续战斗。

这就乌克兰反攻的样子:一寸山河一寸血。

第 47 机械化独立旅第 1 营第 2 连由西方盟国训练和装备,本来目的是使用重型装备突破俄军固守阵地,向占领区纵深推进。但是俄军也做好了准备,在成片的农田中布下了密集的雷区,并挖掘了深深的战壕。

当乌克兰人在 6 月初发起进攻时,他们由西方提供的坦克和装甲车被地雷所阻,在直升机、反坦克导弹和大炮的猛烈火力下举步维艰。

因此,在 6 月下旬,乌克兰改变了战术,开始有条不紊地以小股部队推进,虽然取得了战果,但是这个阶段同样是艰苦、缓慢和危险的。

第 47 旅的连队不再开着重装甲横扫田野,而是每次只在几百码的距离内作战,但每道壕沟和树丛中都潜伏着危险。

也会取得成功,这个旅在周二宣布已经解放了罗波蒂内村。

最初的计划

第 47 旅是为乌克兰反攻而组建的。去年年底,战争基本陷入僵局,俄罗斯仍然占领了乌克兰近 20% 的领土,乌克兰指挥官挑出了这个前志愿营进行扩充,接受国外的训练和西方盟国提供的装备。

第二连就是典型代表。

38 岁的罗曼·潘克拉托夫(绰号叫 "萨德",也就是 "花园"),曾在乌克兰家得宝的一家分店负责园艺工作,现在他成了一名机枪手。突击步兵中有 41 岁的餐馆老板奥琳娜·伊万年科(绰号雷日)和来自布查的 27 岁教师奥琳娜·库兹涅佐娃(昵称埃里),库兹涅佐娃回解放的家乡时在街道上发现了尸体,就来参军了。38 岁的房地产经纪人米哈伊洛·科茨尤尔巴(绰号科切尔哈" Kocherha),成为步兵战车布雷德利的指挥官。

在拉脱维亚,他们花了五周时间学习步兵作战的基本知识,又到德国学习了一个半月,学习如何使用布雷德利

“记者”本名叫德米特罗·雷巴科夫,去年年底从第 47 师的另一支部队调到第 2 连。他成为潘克拉托夫的助手,潘克拉托夫有一个

萨德说:"他喜欢我们的战斗精神。人们不需要任何人来激励他们学习"。

记者是两个十几岁女儿的父亲,对历史和哲学很感兴趣,他的聪明和热情让人眼前一亮。他还向萨德抱怨厨房里的工作,因为他认为他们应该去训练。他对 Sad 说:"我不是来清理罐子的。我来解放我的祖国。"

据连里的士兵说,在德国,一天午饭后,记者把步枪落在了食堂里。作为惩罚,一名军官让他拿一根棍子代替。他的战友们认为这太过分了,但记者却欣然接受。

他在棍子上写了 RPG-22 的字样,这是苏联设计的火箭发射器的名字,然后昂首挺胸地扛着它。

当乌克兰于 6 月发起第一阶段反攻时,第 47 旅被分配的是最艰巨的任务:在从奥里霍夫市通往亚速海的最短路线上,开辟一条道路。

在最初的 10 天里,第 2 连没有一次下过布雷德利车。但是由于不熟悉和缺乏夜视装备,车辆迷失了方向。一辆排雷车被乌克兰人自己埋设的地雷炸毁。当他们接近敌军防线时,俄军的防御变得非常凶猛。

在一次突击行动中,当乌克兰长长的纵队进入雷区时,一枚俄制反坦克导弹击中了领头的车辆并使其瘫痪,人称 "火铁"(Kocherha 科切尔哈)的布拉德利指挥官科茨尤尔巴回忆说,后面的车辆被卡住了,俄军干扰了它们的通讯,然后从直升机上发射了反坦克导弹、火箭炮和激光制导导弹。

一辆豹式坦克在转向时引爆了两枚地雷,科切尔哈设法在布拉德利炮塔停止转动后开了出来。

几天后的晚上,又有两次尝试以同样的方式结束。俄国人显然已经锁定了这条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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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袭击及其失败成为了一个转折点。6 月 17 日,连队开始进攻两条长约 1.5 英里的平行战壕。这次行动的目的是扫清一条通往俄国补给线的道路。

他们一大早就出发了。穿过雷区清理出一条道路后,科切尔哈的布雷德利冲向最近的战壕,紧随其后的是第二辆布雷德利,车内挤满了八名士兵,其中包括记者。

科切尔哈让他的部队在堑壕里放下武器时,一枚反坦克导弹击中了距离目标 70 码的第二辆布雷德利,造成乘员脑震荡。其中一人设法打开了一扇小门。部队冲向战壕。

科切尔哈的布雷德利坦克也被火箭榴弹击中,炮塔和火炮瘫痪。这次袭击使科切尔哈暂时失明。他脑震荡,手臂受伤。

团队沿着壕沟前进,壕沟有 7 英尺多深。记者后来告诉家人,有时他们离俄军部队很近,甚至可以用眼神交流。

伊万年科,也就是那位前餐馆老板,转过身来看到了记者。她后来回忆说,与其他大多数人不同的是,他的眼中没有恐惧。他说:"我来掩护你。"

他们向前推进。

乌克兰人需要挖掘射击阵地,以抵御俄军的反击。萨德发现记者有一把铁锹,便让他去挖。

记者回答说:"我做不了。“

他的手指蜷缩得很紧,无法放松,肾上腺素在他体内肆虐。

萨德也有同样的问题。他花了 15 分钟才松开手指。

几个小时里,乌克兰人抵挡住了俄罗斯人在火箭炮和迫击炮支援下的多次反击。黄昏降临时,他们开始缺水少弹药。增援部队尚未抵达,他们面临着被包围的威胁。

当乌克兰人准备撤离时,记者说他要留下来提供火力掩护。其他人鼓励他离开,但他拒绝了。他对他们说:"我是来战斗的。"

撤退的部队包括萨德、雷日和埃里(布查教师库兹涅佐娃的昵称)。他们沿着斜坡艰难地向乌克兰阵地前进了一英里多,疲惫不堪,脱水严重,还携带着伤员的武器。

就在离他们的目标不到 20 码的地方,一辆俄军坦克开了出来,发射了一枚炮弹,炸死三位战士,重伤四人。弹片击中了雷日的小腿和埃里的手臂。萨德严重脑震荡,心脏骤停,但是医护人员抢救了他。

记者不知所踪,他们将推定他已经死了。

B 计划

第二天早上,记者出现了。他已经蛰伏了一夜,打死了几个俄国人,并在天亮时沿着坦克履带返回了乌克兰阵地。二连把他视为最勇敢的战士之一。

但突击的失败打击了士气。很明显,乌克兰人必须改变战术。他们正在以难以为继的速度损失装甲车辆,却收效甚微。

于是,他们重新采用了其他乌克兰部队在战争早期使用过的战术:使用小股部队有条不紊地推进,拿下一个又一个俄军阵地。其他乌克兰部队在面临同样的损失后,也做出了类似的改变。

突击小分队要徒步行走数英里,在酷热中面临脱水问题,还要面对坚固的防线。在开阔的大草原上,他们紧贴着树线寻找难得的掩体,或在夜间行动以避免被发现。

布雷德利战车是俄军的目标,因此主要用于运送部队或撤离伤员。他们在前进。记者的妻子在一次视频通话中说,他看起来很疲惫。

在 7 月中旬的几天里,连队将俄军赶出了林区边缘的三道战壕,每道战壕约 200 码。树林现在成了新的前线。7 月 17 日,记者、23 岁的矿工唐巴斯和 39 岁的糖果公司销售主管马尔斯,被派去清理战壕小分队。

他们沿着战壕匍匐前进,然后钻进树丛,占据防御阵地等待指示。唐巴斯发现了一支俄军巡逻队,于是开火射击,然后开始向最近的战壕撤退。

当他们发现马尔斯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时,他们又悄悄地向树林走去,看到他向他们爬来,左腿鲜血淋漓。一颗子弹和手榴弹的弹片,在他的骨头上撕开了一个 2 英寸的洞。

乌克兰人轮流拉着马尔斯。他们刚走到战壕边,俄军的自动榴弹发射器就开始向他们开火,显然是无人机在指挥。每个人都尽可能地躲进俄罗斯士兵挖的坑道或洞穴中。记者蜷缩在战壕里。

几秒钟后,唐巴斯听到了记者的喊叫声。

唐巴斯冲向他,但由于手榴弹再次倾泻而下,他不得不返回掩体。返回后他看到了浓烟,弹片击穿了 "记者 "的电台,烧了起来。一枚俄制手榴弹就在记者身边爆炸,弹片飞溅到他的右腿、手臂和躯干上。

记者仍有意识,喃喃自语地说着无人机的事,他的同事正在给他包扎止血带。两个人把他抬到下一个战壕,其他人则帮助火星。

当他们到达第二个壕沟时,他们成为了自杀无人机的目标,其他士兵使用反无人机步枪在无人机爆炸前将其击毁。

记者已经阵亡了了。士兵们将注意力转移到马尔斯身上,几小时后,一辆装甲车前来撤离他。一辆俄军坦克开火,炸碎了轮胎,但是装甲车还是安全抵达了。

目前,马尔斯正在乌克兰西部的医院接受长期康复治疗。

唐巴斯正在乌克兰东南部作战。许多人都在质疑,为什么他们的指挥官似乎要把他们投入如此危险的攻击中,他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旅的积极性很高。没有人说过'我不去',"唐巴斯说。"但是,当你每次出去,战友都被打死打伤时,心理上会很难受"。

二连的许多成员聚集在记者的葬礼上。几天后,他们又参加了另一场葬礼,为 一位24 岁的尤利娅·舍甫琴科送葬,她死在俄罗斯的导弹袭击中。

他们又谈到了重返战场。

雷日正计划进行额外训练,以克服她对手榴弹的恐惧。埃里去布查取了一辆由志愿者资助的越野车,她希望这辆车能让士兵们行动迅速,不那么显眼。

科切尔哈的手臂打着吊带,由于神经受损,他无法用拳头打击球。他将接受手术,取出手臂上的弹片。当被问及康复后是否会重返前线时,他说:"我的人都在那里"。

萨德于 8 月初离开医院。最近的一天,他坐在家乡切尔尼戈夫的一个公园里,思索着大多数路过的平民最终都会去服兵役。

他说:"这是我们能否生存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