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落实政策之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学的是矿藏勘探专业,八十年代初,进的咱们黑龙江矿务局工作,这些年啊,出了校门儿一直就在矿务局工作,直到退休。

哎呀,你非得让我唠唠新鲜事儿,我这一辈子跟所有人一样儿,经历了不少事儿,但都是旁观的看客儿。

刚出生那活儿赶上了抗美援朝,我那会儿还小,啥也不知道呢,让我说我也说不出啥来,八十年代对越自卫反击战,我也赶上了,可是那功夫我在念大学,想去也去不了!让我说个啥啊。

这么地吧,我啊,就给你讲讲我参见工作之后经历过的一件事儿吧,当年为了这件事儿我是差点儿没死了,到现在我想想都害怕呢!

我是八二年参加的工作,当时大学毕业分配工作,我就被分配到了咱们省的矿务局来了,当时我也愿意进矿务局,铁饭碗吗!咱也属于公家人儿了。

当年的矿物工作吧,做的不是那么尽如人意,跟今天压根儿童就没法儿比,咱们就这么说吧,咱们省里面儿有多少矿产资源,我们局里面儿资历最老的人大差不差的都能说得出来,可是你要说具体数据,那真就是稀里糊涂了!

为啥呢?这倒不是说咱们的老同志都在这儿混日子过,而是当年局里面儿保存的很多详细资料在特殊的年代都被毁了,数据只能事估摸儿。

当年国家有心在七十年代赶紧把这些个数据重新给恢复起来,可是七十年代那功夫有心无力,没有专人儿能干得了这个事儿,矿藏资源的勘探可不是说你能吃苦就能行的,干这玩意儿,你要有各种的矿藏资源勘探的知识,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光凭借一腔的热情,那白扯!

这个事儿在七十年代那功夫只能是搁置,进入八十年代了,你也知道国家就开始改革开放了,国内需要生产建设,资源这块你必须得跟上啊,煤呀、钢铁呀、木材啊!你不能都从外面儿买啊!自己家要是有咱们不就省着买了吗!

东北无论是现在还是当年,绝对的属于资源丰富地区,咱们这儿的衰落实话实说,也就是进入两千年之后的事儿了,具体是啥原因,咱们都是东北人,家丑不可外扬,心里面儿明白也就行了。

咱们还得说回来,讲讲我当初的经历,八四年北京来了几次专家组到咱们这儿来考察,经过磋商就和咱们省的矿务局就敲定了,当年十月中旬对牡丹江的东宁县进行矿藏的勘察!

北京那面儿的专家组来了三个人,一个是从事多年矿物勘察的赵春风、赵老师!还有一个是某大学的马红列、马老师!咱们在这儿特别的提上一句啊,这位马老师是一位少数民族,哪个民族我这儿不能说,省的大家伙儿出现歧义,那就不好了,咱们如实讲述,不偏不倚,为的就是还原当初的真实。

我这说了两个专家了,差点儿忘了赵春风老师还带了一个叫冯雪梅的女学生了,她也是研究地质的,按说啊,女孩研究地质勘察的少之又少,不是别的,因为这行儿,忒苦了,一出门儿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吃不好穿不好不说,还得天当房地当床,哪个大姑娘能遭得了这份儿罪啊?可人家冯雪梅,就是个例外,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感情冯雪梅的父亲和赵春风老师是同学,也是搞地质工作的,你瞅瞅还有传承衣钵了。

咱们矿务局这面儿经过了再三的决定,就把我和已经是快六十的柴老师抽调到了勘察组了,我们俩儿都是本地人,一来我的岁数比较年轻,二来呢,柴老师人家是多年的地质人了,有着丰富的经验,本地一老一少搭配着外来的专家,这就是最完美的组合了,您要问了,您们局里面儿就没有别的人了?咋单单非得让你们俩人出来啊?

嗨!机关单位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吗?哪个机关单位能干活儿的不就是那么几个人儿吗?要不然就是老的老少的少,要么就是纸上谈兵的主儿,所以说啊,很多事儿我们想和我们真的去干,那是不一样的。

我们一行五人,在哈尔滨坐车就奔着牡丹江去了,今天的东宁是个县级市,当年就是个县,东邻边境,山上草木茂密,林业资源极其的丰富。我不知道你去过没去过东宁,哪怕是今天的东宁市的林业资源和生态环境的保护这一块,在咱们省内也是一流儿的。

那功夫火车是特别的慢,我们折腾了一天才到东宁县,县里面儿对我们考察组也是相当的重视,县政府安排县里面儿我为唯一的北京吉普过来接的我们。

当天县里面儿的领导在县政府食堂安排我们吃的饭,赵春风赵老师是个相当的讲原则,说啥也不吃,坚持自己掏钱出去吃饭去。

咱们东北人好面儿啊,大老远来的,不管你是北京的还是哈尔滨的,哪能让客人自己掏腰包呢,这不是打脸呢吗?我和柴老师俩人儿好顿劝,赵老师这才作罢!

县里面儿的领导对赵老师的做派也是相当的感动,当着赵老师的面儿,自己撕的饭票儿,在食堂自己掏腰包儿请客儿吃饭,我现在还记着呢,一共是花了能有十多块钱,那功夫也没什么好饭菜啊,最贵的一个菜就是小鸡儿炖蘑菇,你还别笑啊,真的,这都是真事儿,我亲身经历的我还能不知道吗!

吃饭的时候吧,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儿,这马老师啊,人家是少数民族,坚持自己的民族信仰,说啥都不跟我们吃一样儿的,这可是把县领导给难住了,那没办法啊,只能单独做一份儿吧!可是吧,又嫌这厨师和他不是一个民族的,嫌弃人家做的不干净,这可把赵老师给气得够呛,但也是没招儿啊!你遇到了矫情人儿你咋整?

最后来县里面儿的干部儿,让司机开着小吉普出去,给他买的特殊馅儿的包子,那会儿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过去的八点多没有什么夜生活儿,什么吃夜宵啊,吃烧烤啊,都没有那节目儿,人们八点钟的时候家家儿都睡觉了,上哪儿给他整包子去啊!

县里面儿的司机开车开出去快一百里地了,找了一户儿少数民族的人家儿,让人家现给做了两屉包子,回来的时候车还坏到半道儿了,直到夜里十一点钟这屉包子马老师才吃到嘴里。

当天晚上我们住在县里面儿的招待所儿,我们的设备和给养当地早早儿的给准备下了,只等第二天进山就行了!

东宁这面儿的山啊,属于完达山山脉,伪满那功夫这地方就属于是军事要地,当年小鬼子在山上修了不少的要塞,很多要塞我们今天还能参观游览,这地方的矿产资源和林业资源极为的丰富,我们这次过来为的就是采样儿,为今后的继续勘探工作提供数据。

东宁县委对这次勘探也是极为的重视,这是发展家乡的机会吗!连首都都来专家了,那还不得好好的整整吗!

第2天, 县里面儿还给我们安排了两个向导,开着车把我们送到了山上,两个向导人也很实在,装备补给都是两人扛着,给我们减轻了不少的负担,山上根本就没有路可走,只能是趴着向前探索,接连几次,两个向导都差点儿都从山上滑下去,看得我们几个人不禁是心惊肉跳的。

柴老师和赵老师俩人一商量,这次咱们就是过来采样儿,装备和给养也没必要带那么多,咱们带一些个能用得着的设备也就是了,这么有是背着有是扛着的,不方便不说,还挺危险的,不如,就先找个地方先存放个地方,等咱们往回返的时候,拿上也就是了!

赵老师也很同意柴老师提出的建议,真要是出了事儿,后悔就来不及了!可是马老师不同意,坚持认为有备无患,“等到我们需要用设备的时候,我们还回来拿啊?”

“你用什么设备啊?你今天就要在这儿开矿吗?”因为吃饭这个事儿,让赵老师挺不高兴的,都是地质人,有必要这么矫情吗?在这儿就把自己的一肚子不满全给发泄出来了。

我和柴老师赶紧打圆场儿,这万里长征第一步儿还没迈出去呢,就要散伙儿可不行,安定团结始终都是第一位。

我和柴老师好顿劝说,这两位专家才算是消了气儿了,最终还是按照找老师的意见,把那些个大件儿的设备,全都找了个地方放了起来。

您要问了,设备那么贵重,你们就不怕被偷吗?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大山里面儿是什么地方啊?都是原始森林,全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想偷,那也得走出去才行啊!

我们七个人轻装上阵,行进的速度快上不少,天色快黑的时候总算是到达了预定的地点,当时天色已经是挺晚的了,我们就没有开始采样儿工作,而是,开始寻找适合过夜的地点,准备第二天开始地质采样儿工作。

我们七个人围坐在原始大森林中,烤着火东拉西扯,也不觉得累,赵老师是个老学究儿式的专家,有每天记日记的习惯,柴老师我们一边儿咬着压缩饼干,一边儿讨论着第二天的工作计划,马老师聊了两句儿之后借口累了,转身就钻进自己的睡袋中去了。

大山里面儿的温度比其他地方都低,尤其是这时候,这一点上我们也失算了,没想到温差这么大,靠着火儿我都有点儿打哆嗦。

赵老师做完了笔记,就坐了过来,跟我们讲他以前的工作经历,并把自己这次的工作想法儿跟柴老师做了交换意见,感觉赵老师就是个对工作一丝不苟,待人和善的老学究,只要是不影响工作,赵老师就是个慈善的小老头儿,要是在工作中偷懒耍滑,那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今天因为设备的事儿在哪儿摆着呢吗!用老爷子的话讲就是“坚决抵制一切资本主义思想!”

大山里面儿野生动物比较多,听向导说,这面儿都出现过东北虎,晚上睡觉守夜是必须的,万一有点啥动静儿,招呼一声儿,大家伙儿省的抓瞎!

我因为年轻,第一班儿岗就由我来守,第二班儿岗是我们本地的柴老师、三班儿是两个向导当中的一个,我们不管咋说都是当地人吗!哪有让专家来守夜的道理啊!

可是这赵老师坚决的不同意,说啥都要七个人平均守夜,为了守夜这个事儿,赵老师跟我们争论了半天最后、一看马老师早早儿的躺下了,本想赵老师要给他踢醒来着最终在我和柴老师的劝阻下,才算是作罢!

赵老师也不知道哪来的精力整整陪我们唠了半宿,在大家伙儿的苦劝下老爷子才躺下了。

第二天的采样工作如期进行,对我们所在区域的土壤、石块都抽取了样本儿,按说这已经是够了,可是赵老师坚持要到森林的最深处继续取样儿,只有样本儿够多,才能分析出这里地质资源的多样性。

赵老师坚持继续深入采样儿,我和柴老师也不好说什么,七个人只好继续深入大山的深处,我们一行人具体深入到了哪里已经是无法确定了,但这片儿原始森林当中的地质构造的确是不同,赵老师很是兴奋,边采样儿边哼哼着京剧,时不时的叮嘱自己的学生冯雪梅做好标识!

马老师就不一样儿了,一会儿抽根烟儿,一会儿要上厕所儿,要不然就感觉有点头晕,需要歇歇!

我们作为接待单位自然不能说什么,您随意也就是了!

赵老师为了采集一块页岩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蹬秃噜了,直接从石砬子上摔了下来,整个儿小腿上的裤子都撕开了,小腿骨呲着白茬儿露在外面儿看得人是心惊肉跳!

我们的背包当中带有止血药和纱带这些个必要的医疗用品,现在讲不了那么多了,先包上止血吧!

现在这情形,采样儿工作就应该到此结束了,可是赵老师不答应,说啥也得要求我们再多采集点样品拿回去研究,不然自己的小腿骨都白摔了!

现在首要任务不是再采什么样儿了,而是赶紧对赵老师进行救治,柴老师当即决定,让一个向导赶紧回去报信儿,另一个向导跟众人轮番儿背着赵老师下山!

赵老师这个人儿犟啊!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了,说啥也不接受这种安排,大家伙儿在一起吵吵嚷嚷研究了半天,我就站出来了,提出自己主动留下来的想法儿,其他人,你们都下山吧!

我为啥这么说呢?其实那功夫我也是年轻,是典型的理想主义,就想着自己留在山上,采集一些珍惜的地质样本,这样儿我在单位不一下子也是提高了地位了吗?当时的想法完全是想干出点事儿来,真要是万一,我在大山里面儿发现了铀235,那我不就是功勋级的地质专家了吗!哈哈哈!

我们这个小组还挺民主的,研究来研究去最终是把我和和马老师还有赵老师的学生冯雪梅留下来,继续采样儿的工作,其他人护送赵老师下山治伤去!

他们这一波人是走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我和冯雪梅岁数小,资历跟人家马老师也差上一大块呢,现在采样儿的工作只能由我们俩人来完成了,马老师叼着烟卷儿,在一边儿指挥着我们“上面儿上面儿的那块石头有典型的铁锈斑,敲下来!哎,对!对!还有边上那块石头也要留样儿!你们这些个小年轻的,趁着年轻就得多吃点苦知道吗?要不是六十年代政策有变,当年单位都要保送我俗莫斯科留学的!你们这些个小年轻儿啊,可没有我们当年的冲劲儿了!”

我和冯雪梅挺讨厌这个马老师的,爱摆架子不说,在这原始森林里面儿还搞特权主义,你就说气人不气人吧!

干了大半天的活儿了 ,这功夫我们三人都感觉肚子有点儿敲鼓了,我看了看手腕子上的老上海“哎”也是怪了,怎么还是早上七点二十啊!

我问向冯雪梅“几点了!”

冯雪梅一看,也是早上七点二十!

这天儿明显已经是下午了,刚刚儿赵老师手上那功夫就已经是晌午了,现在怎么可能还是早上的时间呢!

我从山砬子上趴了下来问向马老师这功夫是几点了,马老师看了看自己手腕子上的手表也跟着就是一愣“哎,不对啊!怎么是还是上午的时间啊!”紧接着就使劲的晃了晃手腕子,可是无论是分针还是秒针,都是一动不动!

我心里面儿一下子明白了,这就是磁场效应,完犊子了,准确的点儿不知道了,那方向也就不用想了,指南针也得跟着趴窝了!

“马老师您饿不饿?咱们吃点儿饭歇一会儿吧!”我问向马老师!

“行行行!吃饭、吃饭!你们也别听老赵的,一会儿吃完饭,咱们拿着标本下山就完了!在这儿遭这份儿洋罪得遭到什么时候啊!这大山,采样儿?没个几年能采完吗?革命工作又不是一天干完的!哎,吃的呢?压缩饼干呢?水壶呢?”马老师唠唠叨叨的翻向向导留下的背包儿,可是里面儿哪有什么压缩饼干、哪有什么水壶啊!

刚刚儿大家伙儿走得匆忙,把装工具的包儿留下了,装给养的包给背走了,这扯不扯!

这会儿我也是没招儿了,我和冯雪梅找了一颗大树靠在树干上也没力气再干活儿了。

“你说说啊,就是不听我的,这不是扯呢吗!咱们三个人吃什么啊!这不是诚心想饿死咱们吗?嘿!我就说啊、这老赵这就是成心!”马老师气得是喋喋不休。

“马老师一会儿他们发现拿错了背包啊!他们肯定会回来跟咱们调换的,怎么可能他们就把咱们三扔在在大山里啊!”我说道,

“是啊!马老师咱们再等等!不行,一会儿咱们就慢慢儿的往外走,上午那阵儿你不是都想跟着一起下山吗?不行咱们现在就往下走吧!”冯雪梅带着调侃的语气向赵老师宽慰道。

“走、走什么走!别忘了我、我也是党员啊!再者说了,手表、指南针都失灵了,往哪儿走,真要是走到苏联,那还麻烦了!等、等等吧!”马老师嘴上说等等,可是这嘴却是不闲着嘚啵起来就是没完,痛得我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那什么,马老师,不行啊,你就先坐着,我这面儿呢,往回走去迎迎他们去,万一他们回来不是能够早一点儿知道咱们在哪儿吗!”我对马老师说道。

“我也去!”冯雪梅也站了起来。

“去什么去?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是外地人,你带着!行吧,那、那什么你过去看看也好!有什么动静儿啥的,赶紧回来通知我们啊!”赵老师明显就是心虚,真要是冯雪梅跟我一起走,他在这大山里面儿还不得吓破了胆啊!

当年的我啊,也是年轻,就跟现在的大学毕业生一样儿,任性、贪功,见不得圆滑世故的人和事儿,面对着马老师,我就想找个地方躲清静儿去。

按照我们来时的路我一路往回走,走着走着,就感觉这道儿就有点儿不对劲儿了,怎么跟刚刚儿来时的道儿不一样了呢?我想回到刚刚儿出发的原点,却发现出发的原点,我竟然也是找不到了,完犊子了,我这是“麻达了!”

“麻达了”是咱们这儿的当地黑话,意思就是迷路了,我越想越急,越急就越想找到出路儿,可是您别忘了,我这是在原始大森林啊,出路儿哪儿那么好找啊?

兜兜转转,我是越走越远,我的心里面儿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子了,在这大树林子里面儿要是出不去,不要说遇到东北虎啊,哪怕是熊瞎子或者野猪都都够我喝一壶儿的了,这下子好吗等不到表彰大会,等来了追悼大会!这事儿扯不扯吧!

可是这功夫我也不能坐地等死吧,喊吧,又怕招来了野兽儿,这功夫天色已经是黑了下来,咋整呢,摸了摸衣兜儿还有一包儿火柴,我找了一块儿空地背着一块大石头就坐了下来,划了点儿干树枝子,枯树叶子,先点着了再说吧!山猫野兽儿的瞅见火就能害怕,万一有人儿上山看到火堆我不也就得救了吗?

我靠着火堆,这功夫也就不觉得饿了,精神头儿全在防备野兽上哪还有功夫顾得上饿不饿的啊!

也不知道是啥时候我就睡着了,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昨晚上点的火都灭了,这大山里面儿一早一晚儿是贼拉的冷啊,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打了几个喷嚏。

我哆里哆嗦的还得找出路儿,不然我不就在这儿等死吗?

昨晚上水米没进,这功夫可是受不了了,无论是吃啥都得垫垫肚儿啊!就这么挺下去,我还不得被活活儿的饿死啊?

大山里面儿不缺吃的,只要你细心点儿,你总能找到能吃的东西,我最先选定的就是松子儿,十月的时候松子儿刚刚儿定浆儿,挑红松上的最大个儿的松塔用棍子勾下来,掰开松塔就捡那里面儿的松子儿吃。

你别看这松子儿炒着吃是挺好吃的,可是这种都没干透的松子儿在嘴里面儿就没有那么好的滋味儿了,但在当时这好歹也算是也算是能续命了。

吃完了松子儿,就想着换换口味,虽说这玩意儿好找,漫山遍野都是大松树,可是味道实在是太难吃了。

灌木丛里面儿我看还有红色的小果子,这叫什么名儿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反正当时也是饿急眼了,吃吧,哪怕是前脚吃完了后脚蹬腿,我也不愿意做饿死鬼儿啊!

小红果儿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但是连吃几颗,这牙就不行了,全都给酸倒了,加上肚子里面儿本来就没食儿,胃里面儿一阵阵的开始翻酸水儿!

我这一天就是这么过来的,第二天、我又找到了野山枣儿,只不过这玩意儿也是酸的,不过好歹能吃,能吃就先对付着吧!

我第三天的时候在山间找到了一处平地,按说应该叫山谷吧,一条不大的小河儿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流过来的,我见河水清澈见底儿,按说这就错不了,那功夫也没有环境污染那一说儿啊,管他呢,先灌个水饱吧!

我在大山里面儿就靠着这河水和山里面儿的野果子算是熬过了七天,第七天的头儿上,我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当时就想着躺着等死了,那会儿我就瞅见前面儿的树窠子里面儿一阵晃动,我心里话儿“完犊子!这下子算是走到人生的终点了!山猫野兽过来吃我了!”

可是映入我眼帘的竟是一个穿着绿军装的小伙子,我以为自己是饿的出现幻觉了呢,费劲儿的揉了揉眼睛,才看见真的是个解放军。

“同志,你没事儿吧?能听到我说话吗?”小战士没等我回话呢,就吹响了哨子,这会儿,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奔着我这儿就过来了,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身边站着柴老师和马老师还有冯雪梅“你小子,瞎走什么玩意儿啊!多危险啊,差点儿啊!要是没人人家解放军,你啊……!嗨!”柴老师对我连连摇头说道。

“我就说不让你走,你偏不信!你这孩子还是年轻啊!”这功夫北京的马老师又过来装好人儿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离开了马老师和冯雪梅之后,人家向导就回来送拿错的背包来了,当时我已经离开了,向导担心出现意外,就留下来等我,直到天黑也没见我回去,第二天向导自己就开始到处找我了。

我顺着错路越走越远,根本就跟向导接不上头儿,最后来向导也着急了,只能带着马老师和冯雪梅一起下山找到了当地的驻军一起搜寻我。

这大山实在是太大了,个别的地方属于强磁区域,也就是说,手表指南针遇到强磁的区域,就会失灵,找人儿就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方式拉大网地毯式的搜寻。

随后总算是在距离我们采样儿地的十公里处找到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的我,山路不好走啊,几个年轻的小战士换着班儿的给我抬到了山下面儿。

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饿得难受,经过几天的修养也就没事儿了,可赵老师的伤势不轻,在哈尔滨住了能有小半年的院,才能下地儿,可是人家住院的功夫也没闲着,写了几篇上万字的地质报告上交国家和地方政府。

后来这些材料对都成了咱们省的地质资源的数据,知道今天都在应用着呢!

哎呀,干啥都不容易,尤其是过去的那些个老地质工作者们更是不容易!我这辈子经历过很多的事儿,但这个事儿我觉得我到死也是忘不了,哪怕是有老年痴呆那一天,我觉得我都能记得住!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