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面带忧郁,说:“听内侍说父亲仍然不愿意服药。这样恐怕会耽误父亲的身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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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摇摇头,说:“我没有病,不用吃药。我是心病。”

曹植劝道:“现在,父亲的身体最重要。如果能忘掉窗外的一切,就不会有任何心病。”

曹操说:“我一直在想,窗外的世界,到底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君王?”

曹植说:“当然是一个对百姓仁义的君王。”

曹操见曹植仍然迷信仁义道德,问两人:“有一个说法:如果历史重演,每个人都可以成为智者。你们认为对吗?”

曹植答:“应该是。”曹丕不把话说满,答:“也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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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说:“错。孔丘说过‘唯上智与下愚不移’。这话没有错。上等人永远是上等人,愚蠢的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如果历史重演,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变聪明,而一定是:奴才还是奴才,被愚弄的人肯定还是被人愚弄,抬轿人的肯定还是抬轿;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怎样去改变这一切——靠的是谋略,而不是蛮力。”

这时,曹操感到胸口又一阵抽搐,忙用手边捶打,边苦口婆心道:“我希望你们从这次大败中,学到的是谋略,总结人生得失的永远是谋略,而不是什么仁义道德。”

曹植见状,忙劝道:“父亲身体虚弱,还是先不要考虑这些费神的事情。”

曹操不加理会,喃喃而言:“可我心里着急啊。经过这次大败,我还可以翻身卷土重来;但如果不认真总结一番,下次再失败了,可能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曹丕故意显出焦急万分的样子,说:“可父亲耽误身体,就是耽误天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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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摇了摇头,轻声问:“天下?你说,父亲为什么想得天下?”

曹丕一时不明白父亲的意图,怕说错了话,便支吾着说:“是啊,父亲本来已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天下的财物、天下的美色,这些世俗的诱惑,在父亲的眼里都是粪土一般。父亲到底为了什么呢?”

见曹丕回答的不尽人意,曹操又双眼望着曹植,露出希望的表情。

曹植说:“天下在父亲的心中是无数的高山。袁术、袁绍、吕布、公孙瓒就是一座座山,父亲征服了他们。现在,孙权、刘备是父亲心中的另一座山。征服了他们这座高山,父亲就想着下座山。不是山的本身,也不是为了世俗的千秋功名与利禄,而是登山过程中享受到的那种无与伦比的快乐;越是极峰绝顶,越是人迹罕至,越是快乐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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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仍然摇头,沉吟片刻,说:“我一直有两个心愿,一个是:平定了天下,在赤壁上刻下万世太平大典,让一个永远太平的盛世见证我平生最大的梦想。另一个是:和刘备孙权对弈,不用计谋、不用兵马、不用任何人辅助,就是最简单地使用棋盘、棋子。如果他们胜了,我要问问他们,究竟他们有什么才能能够治理这个国家,使天下的百姓免受离乱贫困之苦,使人人都享受到安居乐业的福祉?”

曹丕劝慰说:“父亲安心养病,以后仍然能够带领我们去实现这个千百年来世间最宏伟的梦想。我也一定要帮助父亲实现这个宏图伟业。”

曹操叹了口气,说:“可惜啊,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子桓,你还记得吗,我曾经问过你,什么是长生不老?其实,使我能够长生不老的办法,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而是将我的万世太平梦想刻在那赤壁上,就像我永生在世一样,让我的精神道义永远启迪后人,让我的梦想永远激励后人。这难道不是长生不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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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和曹植相对而望,细细品味父亲话语中的含义。

曹操继续说:“然而,赤壁一战,使我的千秋大梦化为泡影,可是我心不甘啊!我一直想不通,四百年‘高祖之风’的大汉雄风早就成为不能穿破鲁缟的强弩之末,停滞了数百年的社会需要变化、需要分崩离析,甚至需要混乱和荡然无存,然后才能够重新建设一个崭新气象的王朝。”

但有一点他一直想不通,问两人:“天下为什么还有诸葛亮这些人要跟随着刘备鼓吹旧梦?而我,开垦土地、兴修水利、招贤纳士,用一个新朝代、用新法度、用新人才,使百姓安居乐业,给黎民带来富足和平,难道我的这些作为,天下都看不见,还是不愿意看?到底是谁的眼睛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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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大动感情,也从来没有这样吐露过心声,怀疑父亲是不是真的老了,或者是经过这次大败后,人心老了。他和曹植无言以对,开始在心里思考父亲的问题。

——自肖永革《三国绝对很邪乎》,配图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