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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万历调遣川、晋、甘、直隶等地八位总兵,集结八万多人马,连同叶赫部、属国朝鲜的两万将士,分兵四路,增援辽东,想要一举端掉努尔哈赤的大本营赫图阿拉。

哪知后金利用明军行进而来的时间差,以对方一半的兵力,逐个击溃其东西南北四路人马,明军战死的将士将近五万人。

经此一战,明军元气大伤,反观后金,则在辽东战场上掌握了主动权,迫使明朝退守辽西,山海关外仅余锦州、宁远、杏山、塔山等少部分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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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在千里外的京城,万历皇帝的气数也走到了尽头。

萨尔浒之战次年七月,执政四十八年却有二十多年不上朝的明神宗朱翊钧驾崩,结束了他几乎长达半个世纪的漫长统治。

太子朱常洛随即登基,改元泰昌,不过这位光宗皇帝仅仅继位一个多月,就因荒淫无度,服用“红丸”暴毙而亡了。

十六岁的朱由校继承父位,改次年为天启元年。此时的朝野上下迫切需要一位能够勤勉政务,带领大家重整河山的英明君主,然而等来的却是个历史上出了名的木工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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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后金方面,努尔哈赤在夺得萨尔浒胜利之后乘胜出击,出动数万八旗兵,直逼沈阳,却没料到碰了壁。

此时,接替杨镐经略辽东的,是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熊廷弼。熊廷弼上任后一方面对内整肃军纪,斩杀了逃将、贪将;对外则派兵固守主要城市,并四处筑城,制约后金的活动空间。

面对旌旗蔽日的八旗兵,沈阳守城总兵贺世贤出城二十里予以迎战,生生退敌十五里;驻守在沈阳东南奉集的总兵柴国柱同样主动出击,与沈阳方面相互配合,数次击退皇太极、代善、阿敏等部,杀死后金数百人,一时间明军士气高昂,人心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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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形势刚刚有所逆转之际,朝廷方面却有多人以“无谋、欺君”的莫须有罪名弹劾熊廷弼,万历四十八年,也即泰昌元年(1620年)九月,仅上任一年零三个月的“三朝元老”熊廷弼被罢免,留下了“辽已转危为安,臣且之生致死”的感慨,与新任经略袁应泰交接工作后,退回原籍等候发落。

袁应泰,东林党人,历任临漳知县(河北邯郸临漳县)、工部都水司主事等职,筑长堤,引水灌溉,设置粥厂救济灾民,是位颇有建树的地方官。

然而袁应泰的对敌作战经验少得可怜,唯一能沾得上边的,就是在兵部武选司任郎中期间,修铸武器和往关外运送粮草、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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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应泰上疏朝廷,表示要“誓与辽东相始终”,结果刚到任上,就一改熊廷弼的治军治边方针,宽于待兵待将,赏罚不明,军纪重新散乱起来。

当时蒙古受灾,很多灾民出逃乞讨,袁应泰来者不拒,将这些人安置在沈阳、辽阳两城,对于归降的蒙古兵,也照单全收,想要以此壮大自己的力量,用蒙古人抵御后金兵。虽然手下部将提醒他不要被假意投降的敌人利用,要提防他日这些人成为后金攻城的内应,可袁应泰并不予以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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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局势动荡,对于后金来说则是个趁你病要你命的绝好机会。

天启元年(1621年)三月十二日,努尔哈赤率军大举进攻沈阳,为了充分利用己方野战的优势,派人在城外挑战,守将贺世贤中计率部出城迎击,兵败身亡,副将尤世功出兵相救,也战死沙场。城内的蒙古人不出所料,果然反叛,砍断城门的吊桥,后金随即占领沈阳。

坐镇辽东的袁应泰接到沈阳城的求援,派遣川军七千人、浙军三千人,以及奉集、虎皮等地的三万辽东铁骑,在总兵陈策、童仲揆的率领下前去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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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七千川军,乃是明末四川女将秦良玉麾下的白杆兵,之所以被称为白杆兵,是因为这些士兵所持的武器一头为枪尖,下配开刃的钩,另一头是坚硬的铁环,中间以白木杆相连,枪可刺,钩可砍可拉,环可锤击。需要时,数十杆白杆枪钩环相连,便可拼接成为攀越山岭的工具。

萨尔浒惨败后,朝廷在全国范围内征调精兵,秦良玉立刻派其兄秦邦屏、其弟秦民屏率数千精兵前往援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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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千浙军的来头同样不小,乃是由戚继光的侄子戚金指挥的戚家军。戚家军自嘉靖年间成立以来,在抗倭的战斗中立下过赫赫战功,隆庆元年,戚继光率领三千戚家军调往京师,驻守蓟辽,但在支持者内阁首辅张居正离世后,戚继光遭到打压,最终在穷困中郁郁而终。主帅虽死,戚家军卫国戍边的士气却从未削减。

援军行至浑河,就得到了沈阳已经陷落的噩耗,于是不再前进,由于川、浙、辽三路人马之间未曾合作过,互不信任,就造成了各自为营的局面。

川军渡河扎营,浙军在原地驻防,辽军则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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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金的八旗兵随后而至,川军首当其冲,虽然人数上不占优势,但川军从来不畏生死,连续击退八旗兵的猛攻,杀敌数千人。

在抚顺之战中投降后金的游击将军李永芳,此时找到被俘虏的明军炮手,承诺每人重赏千金,向着川军开炮。川军寸步不退,直至被全部歼灭,秦邦屏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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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浑河对岸五里外的浙军,此时已将战车枪炮一一排布,挖掘战壕,做好迎战的准备。在火药用尽后,双方短兵相接,战斗一直进行到夜幕降临,也未分出胜负。

然而此时后金的援军加入了战斗,万箭齐发,浙军弹尽粮绝,全军覆没,戚金战死。

其实陈策、童仲揆在川军、浙军与八旗兵鏖战之际,也派了人向袁应泰求援,然而袁应泰却以后金强大,增兵也无法扭转局势为由,下令让奉集等地人马退守辽阳。

陈策、童仲揆见援军迟迟未到,抱定决死不退之心,杀向数倍于己的八旗兵,最终壮烈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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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应泰指挥部下引水注入城外壕沟,并沿河排列大炮,命兵士守卫,固守辽阳,等待后金军的到来。

三月十九日,八旗兵兵临城下。袁应泰指挥总兵侯世禄等人出城迎战,被击退,死伤众多。

第二天,八旗兵掘开了城西的闸门,将城壕内的积水排出,策马冲到城墙边,守城官兵或被水淹死,或被杀死,伤亡惨重。而城中也乱作一团,早先以灾民之名入城的蒙古人煽动百姓盛装点灯,在门前迎接八旗兵进城。

袁应泰见此情况,自知大势已去,自缢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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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在夺取了辽阳城后,又接连攻下金州、复州、海州、盖州等七十余座城池, 至此,明朝在辽河以东的辖地全部失守。

浙兵的能征善战,以义乌为首。自戚继光第一次从义乌招走四千兵士起,短短六十年间,义乌的男丁人口十去七八,一座方圆不过百里的小城,青壮年所剩无几。因此,早在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义乌知县周士英便向朝廷上疏,请求停招义乌兵,并得到了恩准。

随着浑河血战的落幕,那支剿灭倭寇、击破蒙古铁骑,足迹南至广东、西至宁夏、北至辽东、东至朝鲜,在战场上纵横四方的戚家军,也从此消失在了历史的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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